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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将军们就显得格外尴尬了,如坐针毡,迅速寻了借口离开,不想感染宁州铁骑这快乐的氛围,若他们是宁州铁骑的将军也会觉得快乐,仗都不用打就赢了,这多好啊。
谢珏清咳了声,“毕竟在别人的地盘,收敛些。”
“二公子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在大帅面前得意忘形。”
“哈哈哈,王爷称帝了,这……我们打桑南就更有动力了。”
“二公子,王爷称帝,我们就没必要事事都听他们江南驻军的吧。”
谢珏淡淡说,“这是大帅的地盘,不宜喧宾夺主。”
“知道了。”
谢珏也难得的有了几分喜色,和几位将军对饮,心情畅快得很,这样一来就减少许多麻烦。
方大帅怒不可遏,气得差点摔断屋中的座椅,他就不明白京都是宇文景的地盘,锦衣卫和禁军都是他在指挥统领,究竟是多废物,才会让谢珣称帝,难道谢珣单枪匹马就杀了所有的锦衣卫和禁军,就算有了京都卫,他们明显也不能夺城,怎么可能!
江南战事都没平息,宇文皇族就灭了。
大帅气得脸都白了。
“谢珣的确是因伤不能赶来江南,他称帝一事,不是听风在谋划,父帅,你……”方楚宁跟着大帅进屋,看到他怒气勃发的背影,心里也不好受,这件事对父帅打击应该极大。
“住口!”大帅本就在暴怒边缘,不能发泄,偏偏方楚宁还为谢珏说话,他随手抓起一个茶杯砸向方楚宁,“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他说话,若不是谢听风的谋划,就谢珣拿什么攻下京都。我知道你一直对宇文皇族不满,与我不是一条心,如今谢氏称帝,你开心了?说不准还能混一个从龙之功,踩着你的父帅和母亲的尸体去争这份从龙之功,满意了吗?”
人在盛怒时,口不择言,连大帅也不例外,这话对方楚宁而言,无疑是杀人诛心,他何曾想过要去争这份从龙之功。
方楚宁心灰意冷,自嘲问,“父帅,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不忠不孝的混账吧?”
第561章 夜色
谢珏在兰州城南城门的城墙上找到方楚宁,月光如水,南城门不是主战场,也因地势缘故,不必守。桑南大军不可能绕过水路攻击南城门,所以就只留了哨兵,方楚宁在城墙最高处,坐在墙头,地上滚落着三个酒壶,他手里还拿着一个,谢珏刚一走近就闻到风中传来的酒气。
谢珏知道他去找方大帅,宁州将军们大肆庆祝后,谢珏陪着他们多喝了几杯,出来后一直找方楚宁。周不言说方楚宁和大帅不欢而散,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不许他跟着,周不言没跟着方楚宁去宁州,直接从中州过来,一直都跟在方楚宁身边,方楚宁还极少不允许他伴随左右。
主战场在北城门,方楚宁一人骑马到南城门来,谢珏找他还费了一番功夫。他在城墙下就看到方楚宁坐在墙头,一人独酌,形只影单,他只顾着高兴,忘了方楚宁的痛,他在大帅那边定然又碰壁了。
正在战时,所有的将军都是一身铠甲,方楚宁也不例外,酒液浸湿了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衬得他容颜清冷,没有一点温度。连挑眉看来时都带着一股月光的凉意,谢珏心里微疼,静默地站在他身边。
“知许上京,是我安排的,并不是为了夺权,只是事出有因,纯粹是因为私事,我也不知道他会夺位成功。”谢珏情不自禁地和方楚宁解释,他并不想方楚宁误会,他一边增援江南一边却瞒着他们,夺取京都,谢珣称帝的确很意外。
“无所谓。”方楚宁声音微涩,他手里的酒壶微微一抬,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听风,恭喜你,得偿所愿。”
谢珏并不想听到方楚宁这一声得偿所愿,也知道方楚宁并非真心,方楚宁眼底的疏冷让他有些无措。
“阿宁……”
方楚宁并不回应这一声呼唤,只是仰头喝了酒,酒后看月色,透出一股心如死灰的平静来,谢珏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心尖如被蜂虫蛰了一下。
谢珏转身下城墙,走到一半时坐在台阶上,并未远离,谢珣称帝一事一家欢乐一家愁,不管他说什么都会在方楚宁的心上插刀。尽管方楚宁什么都不曾做过,他和方大帅本就薄弱的父子情也会因为这件事变得更加僵硬和难堪。
所有的言语都无法宽慰方楚宁,反而显得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化解他们的矛盾。
如今,这矛盾明显也影响到他和方楚宁的关系,谢珏对此束手无策。
谢珏也不知坐了多久,听到酒壶落地碎裂的声音,谢珏慌忙起身又上了城墙,即便是海量,也怕在愁闷时酗酒,城楼那么高,谢珏也怕出意外。他上了城墙就看到方楚宁摇摇晃晃地站在城墙上,而地上是碎裂的酒壶,他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夜鹰,下一秒就要随着夜色飞腾,或坠落。
谢珏心口狠狠一跳,“阿宁,下来!”
第562章 难平
方楚宁茫然回头,双眸失焦,是酒醉后的呆滞无措,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多么危险。城墙那么高,稍有不慎跌落下去就会粉身碎骨,就算他是勇猛无敌的大将军也抵不过。
谢珏的声音微微发颤,“阿宁,下来!”
方楚宁虽是喝醉了,也知道眼前人是谁,朝他痴痴一笑,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见到自己心上人似的,愉悦地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朝谢珏的方向张开双手,谢珏大步上前接住他。
方楚宁抱住了他,谢珏单腿往后一站,抵住方楚宁的惯性冲击,双手圈着他,把穿着铠甲的男子抱在怀里。
“听风,我好难过啊。”
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急着寻求抚慰,谢珏从小到大都没听到方楚宁用这样委屈的语气与他撒过娇。就算是有心演戏,也没不曾这样委屈过,谢珏听着也很难过,只是轻轻地抚着他的背脊。
“没事。”谢珏温柔地说,“睡一觉就好了。”
城墙上不远处还有守军,都好奇地撇了过来,其实他们看了许久,觉得好奇,又不敢看,如今见他们抱在一起。这批守军是兰州的士兵,没有宁州铁骑那么习以为常,谢珏并不愿意旁人见到方楚宁这副模样,半抱半搂着带他下了城墙。
城墙东边的内城河边,谢珏扶着他坐在石阶上,方楚宁有些头晕地靠着他,谢珏并不多话,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按着他的头侧穴道,尽量让他舒坦些。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父帅对我不假于色,侯爷曾说父帅对我严厉,是希望我成才。我年纪轻轻在宁州铁骑有了立足之地,数次立下战功,不曾得过他一句夸奖,我究竟要怎样成才,才对得起他的严厉?是要马革裹尸才能证明我的忠孝吗?”方楚宁伤心至极。
这种言论,谢珏只是听着就觉得诛心。
将军都迷信,听不得这样的言语。
“阿宁,你没有做错什么,从来都没有。”谢珏轻声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战无不胜,忠勇无双的将军。”
他知道,他无法抚平方楚宁心中的意难平,若大帅和方楚宁真是一对恨极了彼此的父子也就罢了,谢珏知道,方楚宁屡次顶撞大帅,叛逆张狂,无非是被大帅气到极点口不择言,他在旁人面前总是知礼数,懂进退的,唯独对大帅,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叛逆儿子。他从小到大都想得到大帅的认可和嘉许,哪怕他打死也不肯承认。
当年大帅曾提过一嘴等他北蛮战事平息,让他来守江南,没有正式的调令,只是书信里提了一嘴,方楚宁就开心数月,在他看来,大帅让他去守江南,继承衣钵,就是认可了他。
所以当年凯旋回京,方楚宁兴致勃勃地和他说一起守江南,他也没扫过他的兴。
晚风吹散了酒气,方楚宁已有些酒醒,本就醉得不深,只是不愿从温柔乡中醒来,他知道谢珏没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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