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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249)



“何时是最佳时机?”

“下官也说不好。”薛玉说,“王爷对胶州志在必得,可胶州和西洲,黄州不一样。这两州荒芜废弃,三姑娘开荒垦田,恢复民生,百姓偏居一隅安居乐业,自会归顺宁州。胶州靠近北河,和中州关系极好,又有十二州最重要的港口,是江南和十二州商队水上必经之路,胶州不愿意和中州交恶,王爷出兵来宁州时,林芝大人已收到朝廷消息,若是胶州归顺,中州和江南断绝水路商贸。胶州城内的商贾们齐齐上书州府,希望州府考虑胶州民生,不要放宁州铁骑进城。”

薛玉起身,把一摞信件递给谢珣,厚厚一摞信件足足有五六十封,全在反对胶州接纳宁州铁骑。

谢珣看过一两封,书信内容大同小异,心中也算有数,林芝从未提起过,答应宁州铁骑进驻时,是否很为难?

薛玉看着稳坐一侧认真看信的谢珣,镇北侯最小的儿子,少年英雄,一战成名。又因腿伤在京中自暴自弃在京中当了两年纨绔。宁州无粮时,打劫世家粮仓,在京城雪灾时又挺身而出,上任京都卫后,把一支人人喊打的队伍建立得百姓拥戴。

他出身名门,身经百战,有能力,又有担当,若不是镇北侯府横遭变故,谢珣本该是燕阳的栋梁之才,也会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在谢璋成婚前,十二州其实早就收到消息,大公子婚后会带兵剿匪,十二州的安定近在眼前,十二州各州府都等着剿匪后海晏河清,恢复民生,谁也不想看到燕阳十四分五裂。

可十二州已成了宁州和朝廷必争之地。

他们被迫卷到战争中,州府每一个选择都不容有失,做错一步就是带全城百姓送死。

“朝廷如今是拿商贸来威胁胶州?”谢珣冷了眉目。

“胶州靠北河,并无自己的产业,主要靠水运。胶州有一半的粮食从中州和江南,布匹和茶叶等都靠水运。若是中州和江南断绝水路运输,一来胶州的商户会乱,二来民生也不能保证,各州府的粮食自给自足勉强有一点余粮,很难供应到别的州府。王爷,您看锦州足够繁华吧,可锦州也依赖和江南的通商,若是断绝通商,锦州的商户也难以生存。十二州若被中州和江南孤立,紧靠西洲,黄州的土地养不活所有百姓,何况西洲,黄州大部分的粮食还要供应给宁州铁骑,那百姓怎么活?”

谢珣心口一沉,他虽不太懂民生,却也知道二哥和凤妤一心要搞粮食是为什么,十二州真正的农耕面积不多,粮食多靠江南和中州供应。整个燕阳的农耕土地都集中在江南和中州,十二州的核心是盐铁等矿产资源丰富,林业发达。

若断绝商贸,几百万人吃什么?

西洲和黄州,包括十二州所有能耕种的面积都开垦,自给自足倒是可以,那宁州铁骑拿什么来养?

“我明白了!”谢珣放下手头的信件,“西洲以前太过依赖矿产,荒废农田,如今西洲,黄州都在垦田开荒,大力发展农耕。十二州也该效仿,薛大人莫欺本王不懂民生,本王和二哥在家中也时常说起十二州存在的问题。我们可耕种的土地是比江南,中州少,却也能自给自足,是十二州过于依赖矿产,加上人口流失,匪寇四起才荒废土地。只要能够全力发展农耕,并不一定要依赖江南和中州的粮食。”

“王爷,商户们已习惯从中州和江南买粮,短时间内他们很难改变习惯。”薛玉说,“若是商贸断绝,整个十二州的商业结构都会洗牌,那些依赖采买的商户和有船队的商家更不愿意改变。”

“薛大人,如你所言,十二州的粮食依赖中州和江南,被人捏着命脉,粮食价格都不由你们来定,你们就舒坦吗?粮食依赖江南和中州,若是水患时,江南都自顾不暇,十二州怎么办?十二州荒废这么多年,是因战乱,人口流失,丧失青壮年劳动力,如今宁州铁骑可以补足各州的劳动力,为什么还要去依赖别人的粮食?我们能自给自足。况且,中州的军队和江南驻军就不需要十二州的铁矿吗?既是断绝商贸,军需战备怎么办?桑南蠢蠢欲动,大帅正在练兵,真要断绝商贸,十二州不再给江南驻军提供铠甲兵器,你看大帅答不答应,朝廷一句断绝商贸就吓得你们魂不附体,你也不想一想,商贸是他说断就能断的吗?”

十二州农耕面积少,可矿产面积巨大,整个燕阳都依赖十二州的盐铁。

“王爷说的都有理,可眼下民愤四起,铁骑真要进胶州,只会适得其反,下官劝王爷三思而行。”

“薛大人,我想问你……林芝大人为什么要自绝于城门,究竟是谁的主意?林家有谁在城中?”谢珣和薛玉周旋多时,已无耐心,“既然你做不了主,就让他来!”

薛玉一怔,眼底慌乱一闪而过,“王爷,城中是下官主事,并无林家人,若王爷执意要进胶州,下官也只能以死劝诫。”

“一招鲜,吃遍天,笃定本王心慈手软?”谢珣眼底尽是冷漠,“本王已被燕阳万民唾骂,会在乎多你一条命吗?”

“数年未见,知许脾气见长啊!”冷淡的声音从堂后传来,一名青衣宽袖的俊逸青年缓缓而出。

谢珣微怔,起身行礼,“见过表兄!”

第321章 身世

薛玉没想到林和礼会现身,他起身欲言,林和礼抬手淡淡说,“薛大人,你先下去吧,不要让旁人来打扰。”

“是!”

薛玉见礼后,退出议事厅,斜阳疏影,秋日送凉,薛玉出了议事厅后冷汗津津,胶州城内刀光剑影也好,风平浪静也好,都是他们兄弟的事。

林和礼已有七年不曾见到谢珣,七年前谢珣还在国子监惹是生非,虽喜好性格都有天壤之别,毕竟是血亲,谢珣又常去林府小住,感情非常不错。

他没想到谢珣敢孤身进胶州!

在他印象里,谢珣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侯府小公子,有刚毅果决的父亲,文韬武略的长兄,运筹帷幄的二哥。谢珣在上战场前被养得不知疾苦,肆意张扬,是京都出了名的小霸王。他游历天下这么多年,也曾听过谢珣少年成名的英雄事迹,谢家的男儿仿佛天生就为战场而生,林和礼并无意外。

如今站在他眼前的青年,并无当年的肆意张扬,也不像年轻时的镇北侯,血仇打碎他的梦想,却又撑起他的脊梁。

他印象中肆意张扬的小侯爷,如今已是处之泰然的三军主帅。

他们是兄弟,又隔着皇权。

终究不能像普通兄弟般话家常。

“坐吧,知许,陪表兄聊一聊。”林和礼温言问,“你和听风在宁州过得好吗?”

“很好!”谢珣心情也很复杂,“表兄何时来的胶州?”

谢珣看着温雅如玉的林和礼,他的表兄十年如一日,温雅端方,游历天下多年后,情绪更是内敛。

他喜怒不露分毫,血亲又如何?身份立场皆有不同,他们已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兄弟。

“刚到!”

谢珣深知,他并不擅长和文臣打交道,何况是林和礼这样的谋臣,若是二哥在就好,二哥定能知道怎么和表兄谈。

谢珏和宁州那群幕僚谈事时,谢珣耳渲目染也学了几分,把谢珏的沉默寡言学了七八成。

说多错多,特别是敏锐如表兄,只言片语就能揣摩出宁州的现状,谢珣十分警惕,又很悲哀。

“知许,薛大人已告诉过你利弊,你还想进驻胶州吗?”林和礼比谢珣想像中更要利落,也不打感情牌,开门见山地谈。

谢珣斟酌着言语,若是二哥该怎么回?

“我代表朝廷来谈,你有什么想法,尽可畅言。”

谢珣可不敢畅言,“林芝大人是你逼死的吗?”

“不是!”林和礼淡淡说。

“若不是本家修书,林芝大人怎么可能在城门口自绝?若不是早就有人在背后指点筹谋,林芝一死,我要屠尽胶州的话本子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林芝一条命,我就成了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在我和他通信中,他本已同意铁骑驻防胶州,若无林家干涉,林芝不可能会死。”谢珣也不想出口指责,可话里话外全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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