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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160)



谢珏就是闷葫芦,沉默寡言,和父兄,弟弟比起来,他像一个隐形人,除了新政,他能得罪谁呢?

山林中的刺客莫非是世家所派?

“杀了二公子,推迟新政,当年惨案如法炮制,难道真是……”

大理寺卿李大人蹙眉,“吴大人,无凭无据的事,不要乱嚼舌根。”

“空穴来风,必定有因。”

“二公子为了新政,殚精竭虑,在内阁和大学士常有争论,早就得罪世家,置他于死地,大有可能!”

“新政虽是内阁制定,背后却是二公子一手主导,只要他一死,新政就是群龙无首,只能搁置。”

文武百官议论声络绎不绝,矛头指向世家,指向近日和谢珏常有争论的大学士林鸿远。三人成虎,越传越烈。

林鸿远和林鸿成兄弟来找侯夫人,林鸿远急得全是冷汗,“长姐,万万不可听信谣言。我和听风虽是政见不合,可他是我的外甥,我怎么可能派人刺杀他,肯定有人挑拨。离间侯府和林家,长姐信我。”

侯夫人是林家长女,和一母同胞的弟弟们感情甚笃。林鸿远,林鸿成对侯夫人更是敬爱有加。镇北侯当年娶妾时,不明原因的林鸿远,林鸿成明知实力不济,也要给侯夫人撑腰,撺掇长姐和离,带谢君华归家。

哪怕知道是侯夫人主动为侯爷纳妾,两人也看镇北侯不顺眼多年,谢璋,谢珏接连出生后,即便寄在侯夫人名下,兄弟两人也为姐姐的处境担忧,还劝侯夫人发卖兰夫人和牡丹夫人。

两人外放后,每月都给侯夫人寄来当地特产,或首饰,锦缎,逢年过节,礼不间断,比寄往家里都要勤快。

侯夫人看着林鸿成脸上的巴掌印,蹙了蹙眉,“你打他做什么?”

林鸿成控诉,“长姐,兄长听到传闻,不分青红皂白打我,你要为我做主!”

“若你不曾动过杀听风的念头,他为何打你?”侯夫人声音都冷了几分。

林鸿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长姐,我没有杀听风的念头,一丝都不曾有,只是和听风有过争辩,气急了说几句重话。”

第211章 教子

“除了世家……谁还想要听风的命?”侯夫人弯腰,扶起弟弟,“不是你们,那会是谁呢?”

“长姐,这是离间之计,我们若相互猜疑,只会亲者痛,仇者快。”林鸿远沉声说,“听风被伤的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

“听风的眼睛,真的好不了吗?”林鸿成急问,“家里有许多珍贵药材,我命人送到侯府。”

侯夫人眼眶泛红,她会寻遍名医,治好听风的眼。

陈凛和一二三比方楚宁,谢珏醒得快。一二三跪在镇北侯和谢璋面前请罪,他们是谢珏的影卫,随时能为谢珏赴死。他们活着,谢珏发肤受损,就是他们的失职。一二三和陈凛难得捡回一条命,且寡不敌众,能活下来已是万幸,镇北侯又怎么舍得责怪。

谢璋端坐于侧,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在桌上,面沉如水,“林中杀手怎么回事?”

影卫说,“锦衣卫的刀法,都蒙着脸,看不清楚面容。”

谢璋看向陈凛,陈凛说,“是锦衣卫!”

谢珣勃然大怒,起身往外走,镇北侯蹙眉,“站住,你干什么去?”

“锦衣卫随行有名单,我去查,究竟是少了谁!”谢珣手背上青筋浮跳,又是锦衣卫!建明帝处理政务后去看了少年们玩骑射和马球,陈墨并未随行。

镇北侯冷声说,“皇上若早有预谋,你去要名单又能找出什么明堂?那些人早早潜伏在西岩山里,不曾出来,怎么会在随行名单上?他们有一百种办法能否认,你又怎么判断,究竟是皇室要杀听风嫁祸于世家,还是世家要杀听风,挑拨侯府和皇室,你急吼吼去要人,除了打草惊蛇还能做什么?”

那些流言蜚语,镇北侯何尝不曾听到。

林鸿远和林鸿成跪在侯夫人面前赌誓,他也看见了。

谢珣咬牙切齿,“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影卫一沉吟片刻轻声说,“主子说,若他身故,侯府不要深究此事,若他重伤,在他醒来前,不要轻举妄动。”

谢珣眼眶紧缩,二哥连遗言都交代好了吗?

谢璋轻声问,“他还交代什么?”

影卫摇头,不敢再说,主子留了一封信给大公子,是他的遗书。可如今主子伤了眼,一息尚存,影卫不敢自作主张。

“父亲,皇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您的底线,出了事再花言巧语来蒙骗您,您就这么……相信他吗?”谢珣一身反骨,哪怕谢璋示意他慎言,他也要质问。

“一二三和陈凛先出去!”谢璋淡淡说。

“是!”

几人依序出帐篷,仅剩镇北侯三父子,镇北侯看着盛怒难平的谢珣,心中阵痛,他的小儿子太像他年轻时。爱恨分明,非黑即白,他锋芒毕露,桀骜不驯,在京中就敢抢劫世家的粮仓。又一身傲骨,在御林苑敢和三皇子动手,不知结仇多少,哪有做臣下的模样。

君是君,臣是臣。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他并不在乎世人说镇北侯府拥兵自重,他知道自己一心守护燕阳百姓,从无私心,也教导谢璋忠君不二。他也不在乎建明帝忌惮侯府权倾朝野,他知道新政推行落实后,他会归还兵权,边境减兵,总有君臣和睦,摒弃前尘的一天。

只要他行得端,坐得正,侯府总能存续,他的子女总能平安度日。

君臣之道,非兵道。

若是行军打仗,你退一步,敌进一步,事关国土尊重,寸步不让。

君臣之道,并非如此,侯府已拥兵自重,建明帝的皇位都是侯府给的,他随时可以换一任皇帝,建明帝又岂能坐得稳。

镇北侯能懂建明帝的不安,忌惮,所以皇室步步试探,他步步退让,只想和谈结束,新政落实,皆大欢喜。

和谈惹出的祸端,有皇室的手笔,也有世家推波助澜,一步一步把侯府架在火上烤,今天是听风的眼睛。

明天是谁的命?

“你怎么认定是皇上所为?”镇北侯缓缓问,“证据呢?”

“一二三和陈凛所言,难道不是证据?”

谢璋轻声说,“知许,父亲若依你所言,让一二三和陈凛去指证锦衣卫,要皇上给一个交代,你知道后果是什么?父亲和皇室勉强维持的和平将不复存在,侯府和皇室的隔阂再无转圜余地,长姐在宫中会举步维艰。我们会把皇上彻底推向世家,新政再难实行,交还兵权,减兵将成奢望。北蛮和谈后,若再不交还兵权,不减兵,我们家就真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喊打,侯府所有人都将永无宁日。”

谢珣何尝不明白,直接去找建明帝对峙,无疑是把侯府拖到泥潭里,他的父亲如今步步退让,就是为了给子女们求得平安。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谢珣第一次如此痛恨这句话,若是君是明君也就罢了。如今卸磨杀驴,他们却要投鼠忌器,谢珣心中实在难平。

他第一次起了叛逆之心。

忠君,忠君……若君王无道,他也要忠心不二吗?

“守玉,知许,若父亲年轻二十岁,肯定领着武将在御前逼问,君臣闹得不可开交,大不了我们去宁州,终生守着宁州边境。可如今,燕阳和北蛮打了几十年,刚刚停战,桑南虎视眈眈。我们要休养生息,黎民苍生要一个繁华盛世。就拿十二州举例,已空三城,最繁华的城池,人口不足十年前一半,民生艰难,处处萧条。新政势在必行,百姓需要安定的生活。”镇北侯心如刀割,“我也想当一个随时能为儿子讨回公道的父亲。可我是三军主帅,几十年来在我的命令下死了太多人,他们是别人的儿子,丈夫和父亲。谁来替他们主持公道,父亲能做的只有给他们的后辈一个安稳的生活。我们侯府几代人,都是为了黎民百姓能安居乐业而战,决不能因一己之私,引来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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