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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愿,还是侯府不愿?”太子淡淡问。
凤姝想再跪,却被他单手扶住,“在孤面前,你不必跪。”
“殿下,镇北侯府对苏家商行并无掌控权。世人人云亦云,殿下万万不可相信,我们商行多年来受侯府庇佑,自愿为大军提供粮草,也是为了天下百姓。今年户部送往宁州的军粮就出了差错,宁州损兵折将。臣女不愿看到悲剧重演,且此事也不是臣女一人能做决定。”凤姝已心生不悦,却毫无办法,只能转圜。
太子竟想要她手中的令牌。
“苏家商行自愿效忠镇北侯府,如今两国和谈,兵祸结束,你却不肯效忠孤?”太子的声音虽然温和,却已透出几分威压来。
这罪名一扣,凤姝百口莫辩。
“太子妃出身林家,也是富可敌国,殿下为何不问林家要钱?”凤姝平静地问,“江南商户为了宁州大军,掏空家产,如今停战,我们也需休养生息。世家不受波及,粮仓堆满,金玉满堂,殿下不问世家要钱,却要逼迫臣女,是欺臣女是商户,身份卑贱,无力反抗吗?”
太子眼瞳紧缩,又痛又悲,晚风吹起他的衣袍,带起一阵冷风,太子笑了,“孤……是孤的错,你不愿,那便罢了。”
凤姝心知肚明,这不是结束,仅是开始,他曾经也这样逼迫过阿妤吗?
“孤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权倾朝野,尊贵无比,可你知道吗?太子比皇帝难当,孤每日都如履薄冰。”太子仰头望月,神色忧愁,轻叹说,“父皇正值盛年,除了孤,还有文韬武略出众的端王,又有受尽宠爱的五弟,将来还会有出生的弟弟。孤上承君王,下怜弟弟,一步不能错。避其锋芒,是无能,展露锋芒,是想篡位。孤每日惶恐,难以安眠。真想回到十年前的宁州,那时孤和姝儿无忧无虑,纵马骑射,如今想起宛若在梦中。”
凤姝静静地看着他,也想起宁州的日子,如今也只能一声叹息。太子的神色不似做伪,太子的确是天下第一难的位置。
做得好,有人说,做得不好,也有人评。
任谁听了他这一番话,都不免有恻隐之心。
太子笑问,“你呢,喜欢走南闯北,披星戴月的日子,还是喜欢在宁州时逍遥自在的岁月?
第153章 凯旋
凤姝眼底也有了淡淡的笑意,“少年时逍遥自在,是因父母庇佑,及笄后独立,就该有自己的人生,臣女只想一步一步往前走,过好当下的日子。”
言下之意,她从不回头看,沉溺于过往,只会错失当下的美好。
“殿下,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雄才伟略,即便一时被世家掣肘,将来也能一展宏图。”凤姝大方坦荡地祝福他,“总有一天,您会成为人人称颂的明君。”
“是吗?”太子莞尔,看她的目光越发温柔。
“是!”
太子和华珍公主先一步离开,酒局散时,亥时过半,望江酒楼的客人也散得七七八八。几人下楼时,碰上谢珣,林萧和张伯兴等人,张伯兴和林萧都喝醉了,东倒西歪,谢珣和周黎玉酒量更好,还算清醒。
端王和凤婉走在最前面,且凤婉也喝了酒,端王绅士地扶着她,未婚男女,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大婚,举止自是亲近些。
周黎玉头皮发麻,他和张伯兴出去散酒时,看到端王和凤婉在观景台赏月,回来后张伯兴就一直喝酒,心情不爽又酗酒,林萧舍命陪君子,也喝醉了。
没想到散场时竟还遇见了。
张伯兴撞见凤婉和端王赏月时,凤婉和端王自也看到他,如今又遇见,难免尴尬,张伯兴靠在林萧肩头,迷迷糊糊地看到凤婉,冲她笑了笑,凤婉低下头,张伯兴想要说点什么,被周黎玉一把捂住嘴,直接把人拖出去,塞到马车上。
谢珣见到凤妤,眸光一冷,凤妤心虚,又不爽地看他一眼,一副有人撑腰,不怕你的脸色,谢珣快被气笑了。
几人神色各异,相互见了礼,各自散去。
回程路上,凤妤困倦地坐在马车里,“姐姐,太子找你做什么?”
“想要京都令牌。”
凤妤震怒,瞬间精神抖擞,“痴心妄想,又来抢钱!”
凤姝眯起眼睛,紧张地问,“他找过你?”
她开始支支吾吾起来,说漏嘴也就瞒不住,凤妤不高兴地说,“不知道从哪儿听闻京都令牌在我手里,派人递过话,我拒了。”
三块令牌都在凤姝手里,她交给凤妤的是凤家的产业和一部分苏家产业,并不是苏家的产业。两家产业虽千丝万缕,实际上是分开的。
太子曾误会凤姝把京都令牌给凤妤。
凤妤说,“姐姐可别答应他,否则是给我们树敌,国库多年空虚,明显是世家要控制皇室,若是我们给了令牌,平白无故惹了一身腥。”
“我知道。”凤姝眉心紧蹙,也没想到太子会直白地提出来,谢璋曾说过,若燕阳和北蛮停战,田制改革势在必行。先帝被活活烧死深宫,皆因田制动摇世家根本,若侯府支持皇上改革,会有风险吗?
太子直白的野心令她有点担忧,侯府有镇北铁骑陈兵边境,忠心耿耿,凤姝的心渐渐定下来。
军权是侯府最大的依仗。
“你是怎么回事,今晚一直躲着姐姐?”凤姝挑眉问,总觉得妹妹今天奇奇怪怪,又说不上来。
凤妤做贼心虚,不好解释,只好装傻充愣,“心情不好。”
“谁惹你了?”
“小侯爷!”凤妤斩钉截铁,他们算是结下梁子,近日出门定要看黄历,免得碰上小侯爷。今晚能骗过华珍公主,也算是不枉此行。镇北侯府打了胜仗,不日归朝,华珍公主应该也不会再逼婚了吧?
凤妤又不爽地想,公主逼婚,烦的也是谢珣,她操心什么!
姐妹两人回到梅园,陈凛拿着一封信过来,轻笑说,“姑娘,大公子家书。”
凤姝惊喜,厚厚一封家书把凤姝离开宁州后所见所闻都写下来,笔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并不是一日所成。是断断续续写的家书,战事繁忙时写得比较急,字字思念,信中还夹了一朵宁州的黄蔷薇。途中十余天,鲜花成干花,却仍带芳香,凤姝看着花瓣,眼里全是幸福。
算算时日,大军后天就该到京都,人还未到,家书先至。
凤妤趴在床边看着姐姐开心的脸庞,她替姐姐开心,又觉得吃醋,凤姝说,“父亲和母亲要比大军晚几日到。”
“为何?”
“父亲奉命剿匪去了,要晚些回来。”凤姝略一蹙眉,本以为父母会随着大军一起回来,好端端的为什么让父亲去剿匪?
谢璋信上所言,剿匪似也没什么危险,凤姝就放下心来。
两日后,镇北侯三万大军还朝,建明帝率太子,端王,康王和满朝文武在城门迎接,凤姝和凤妤在城墙上围观,远远就看到镇北铁骑的旗帜飘在半空,虎旗威风凛凛。镇北侯身穿黑甲,一马当先,三万铁骑如黑潮涌动,滚滚而来,卷起漫天尘烟。
凤姝一眼看到镇北侯身后的谢璋,银甲黑骑,挺拔如松,似是知道凤姝会在城墙上等他,谢璋抬头看来,清俊疏远的脸孔宛若冬雪融化,映出温柔的笑意。
凤姝激动地挥着手里的蔷薇花,仿佛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他浴血奋战,大胜而归,他的意中人手持鲜花相迎。
他是战无不胜的将军,也是她朝思暮想的夫君。
“哥哥……”凤姝喊着他,谢璋看嘴型也知道她在喊他,笑意更浓,凤妤懒洋洋趴在城墙上,揉揉耳朵,凉凉地说,“姐姐,你的哥哥在醴陵为官呢。”
凤姝心情雀跃,不理妹妹这小醋桶。
城墙下,建明帝领着太子,满朝文武相迎,谢珣也在百官队列中。镇北侯在城门前勒马,黑云压城,甲光向日,镇北铁骑威风凛凛立于城下,气势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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