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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日游荡+番外(38)
作者:七枚树 阅读记录
她要看祝诀惊讶的表情,要看徐稔忍了也没用的表情。
“怎么这么突然?蒋妤桐居然是蒋敏敏?”
“我本来没打算跟你说,没把这件事当回事,谁知道她这么闲。”
“嗯……变化挺大的。”
“但她那夹着官腔说话的感觉还是没变,别的不说,这官腔倒还真的挺适合做主持人的。”
祝诀笑笑,搂住徐稔的肩,抚平她的情绪:“无所谓,以后少搭理她就行。”
“也是,反正她培训结束后,就被撤了。”既然蒋妤桐先捅破这层窗户纸,徐稔也懒得隐瞒。
“哦?是高三的我说的吗?”
“是的。”
“那换成谁?”
“林晓筝。”
“又是她,我未来的朋友。”祝诀依旧笑着。
“不知道蒋敏敏到底想干什么,这一点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对了,高三的我还没有找到穿越的原因吗?”
“还没有,目前线索比较少,而且学习压力太大了,有点顾不过来。”
“那等到我们高二,你出国上学了,高三的我毕业了,更难找线索了吧。”
“嗯……”徐稔不敢多说,怕暴露,连忙止住这个话题,“那个,你这里有什么新发现吗?”
“没有,学校学习生活是挺重的,还有几天就是第三次月考,大家都适应了高中生活,有些一开始成绩落后点的都追上来了。”
“你加把劲,哪天把我哥的位置拽下来。”
“这……”祝诀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有点距离的岑檐,“我试试。”
再后来随便聊了些有的没的,徐稔的心思仍然在祝诀提到出国这件事上。
听到溺亡新闻没有害怕,知晓死亡离自己不到一年没有害怕,唯独害怕将这件事告诉现在的家人朋友们。
原来比死亡更可怕的,不是漫长的等待,而是分担。
——你真不打算说了?
一周的固定联系时间又到,刚背了十篇文言文的祝诀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坚强地打字。
——不知道怎么说。
——这几天我在想,高二的我精神错乱的原因绝不单纯是你的死讯。会不会是因为我一直以为你要出国,结果你出事了,回想到高三的我肯定知道你即将发生的事,却被你瞒着,所以才彻底崩溃?
是黎语儿那天的回忆给了祝诀启发。
当厄运出现,多数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选择接受,可若得知厄运或许是可以改变的,就不那么容易接受了。
——有点道理,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一旦有人知道就会导致我剩下的日子更像倒计时,看见他们为我担忧的脸,就像在提醒我“时间不多了”。
——我明白。
你要不要学游泳?
对话框长久地没跳出新消息,祝诀摩挲着键盘,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垂死挣扎吗?
电脑这头的徐稔笑了。
——可以学一学,反正没有坏处,如果真的能靠游泳救你一命呢?
——嗯,我有空报个班。
为了安抚祝诀,徐稔还是答应了。
——其他没什么事了,我接着背书啦。
——就快第三次月考了吧?
加油。
祝诀盯着屏幕上这两个字很久,疲惫的感觉减少很多,又一头扎进书堆里。
就连上厕所都在捧着语文书背,跑操时把英语单词写在手心里,背了擦,擦了写,祝诀掌心的纹路被擦拭得模糊,透着灰黑色。
而自习课或者中午晚上这种一整段的时间,祝诀则是用来做理科题,解题思路的完整性很重要。做久了就背文言文,换换脑子。
祝诀留起稍微长一些的指甲,在上课犯困时,掐进自己胳膊的肉里。
“你这样下去吃不消吧。”严冀帮祝诀写了两道数学题,把草稿纸推过去。
“没事。”说着,祝诀又灌了一口咖啡。
又是新的一周,祝诀站在热水房里,撕开速溶咖啡的袋子,白褐色粉末倾斜着流进杯子,残留在杯壁上。
思绪放空,接完水祝诀用勺子把咖啡搅拌开,浮沫四处飘散。
“水怎么又这么低温度。”有个女生站在祝诀身边,弹了弹她的咖啡包装袋,转向祝诀,“这能泡开吗?”
“能。”祝诀看了她一眼,是蒋妤桐。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上次在书店也是,没什么精神。”
“被拿来当谈资当然没精神。”祝诀掏出纸巾,擦掉杯口的咖啡粉末。
“随便聊聊的,哪儿知道你听见了。”
重点在“不知道你听见了”,而不是“我们不该在背后随便议论你”。
果然是蒋敏敏一贯的以自己为中心的作风。
“哦。”祝诀端起杯子,打算离开。
“考不好是因为徐稔之前的事吗?”蒋妤桐对着祝诀的背影,提高了音量。
“随便你怎么想。”祝诀没回头,扔下这句话就走出了热水房。
“回来了?刚刚方修时找你。”严冀抬头看着走到座位边上的祝诀。
“他找我还是英语老师找我?”祝诀有些紧张,方修时一般不怎么主动和别人搭话。
“应该是他自己吧,不然直接让我转达就行。”
“好,放学后我问他一下。”
“你冲个咖啡冲这么久?”
“没有,碰上一个同学。”
“你现在不是不记得这儿的同学吗?初中同学?”
“小学同学。”祝诀想到些什么,“你认识吗,叫蒋妤桐。”
“听过,在林晓筝之前,原本的小主持人。”
“所以你知道她被换掉的原因吗?”
“不知道,当时也没多少人在意这个吧。”
放学后,祝诀拉住刚从办公室回班级拿书包的方修时。
“你今天找我?”
“嗯,你周六和岑檐在一块儿?”
“你怎么知道?”祝诀惊讶。
“我上个星期在快餐店看见你俩了。”
“这样啊,那应该是上午吧。”
“你怎么知道?”这次换方修时惊讶了。
“因为其实有三个人,只不过林晓筝早上要上补习班,她一般下午才来。”
“林晓筝啊。”那个隔壁班的女生,方修时想起她蹲在窗框上呆滞地和自己四目相对的样子,轻轻地笑出声。
“是啊,说了半天还没说到点子上,你问这些干嘛?”
“我可以参与吗?我要是来,会提前告诉你的。”
“你是说,来一起做作业吗?”
“嗯,如果可以的话。”
“可以是可以啦,只是我现在的状况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在快餐店里一般是岑檐和林晓筝教我做题,林晓筝的艺考培训冲刺也要开始了,所以如果你是需要什么帮助,只能找岑檐了。”
“我也可以帮你们,我只是……不想在学校里写作业。”
高三冲刺阶段,语文老师经常在周末来学校里开会。
“那语文老师呢?”
“我说我和岑檐在一块儿,他不会不同意的。”
祝诀点点头,多一个人对她来说并无大碍,虽然对方是自己根本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
“好,那你哪天要来就跟我说吧,我告诉你时间。”
“就第三次月考结束后的那个周六吧。”方修时难以掩饰小小的激动情绪,抱着书包步伐轻松地离开了。
第三次月考成绩放榜的那天,祝诀坐在位置上祈祷了很久,才挤进后黑板那片人群里,扒在大榜上看。
自己很好找,班里倒数第一个。
这次进步了一百名左右,年级在六百多名,祝诀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更加紧张。
虽说有了一定的进步,但能不能把握住这些名次不后退,才是最大的难题。祝诀能感受到自己最近学得越来越吃力,仿佛脑子的容量只有那么大,学了新的,就有一部分旧的被忘记。
“这是因为你之前没接触过,靠死记很容易忘的。”周六下午,趁方修时还没来,岑檐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