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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日游荡+番外(110)
作者:七枚树 阅读记录
否则,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些,也永远无法补偿。
我并不后悔,也请你不要后悔。
虽然只和哥哥做了一年真正的兄妹,但这一年足够幸福。多亏你这神奇的经历,让这一年的时间变得更加充盈圆满。就像你说的,哪怕我早已离开,还是以这种方式参与了你们的高三生活,好像生命也以这种方式获得延长,我已觉得足够。
不管你能否再穿越回去,都不要再为我的离开而伤心,生命只是一种存在形式,只要你想,我永远在你身边。
你当我出于愧疚也好,出于让穿越形成闭环的决心也好,既然结局已定,就当祝福这一场诀别吧。
高考加油,定会得偿所愿。”
假期结束前,祝诀偶然在那箱题里发现这张纸条,她读了很多遍,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几遍后的逐渐平静。
和她猜的的确差不多。
她曾认为,这次穿越是在千千万万个循环里,最一开始,并没有和自己隔空联系上的那个平行时空导致的。或许在最初的那个时空里,徐稔给药膏时无意中看见岑檐小时候挨打留下的伤疤,或发现岑檐期末考没考好只因为那天下了雪,或她吵着要和岑檐去游乐场却被不自然地拒绝,或她进岑檐房间注意到里头的啤酒瓶,或她发现岑檐带着病也要参加竞赛,还能考得很好的秘密。
不同的平行世界里,徐稔了解有关岑檐不同的过去,都仅仅是片面的。
任意一个可能的原因,都在徐稔溺亡时的走马灯里占据一席之地,最终化为执念。
最终在这个平行时空里,获得全部的答案。
可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其他人穿越呢?
只因为我是徐稔最好的朋友?
事件已明朗,唯有这件事,和为何还没能穿越回去一样,还没找到答案。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快餐店活动,祝诀和岑檐来得比较早,只有他们二人先坐着。
保送的事已尘埃落定,祝诀思虑再三,还是选择把徐稔的纸条给岑檐看。
一开始岑檐还以为是祝诀不会做的题,打开后看见熟悉的字迹,愣了很长时间。
“这是……”
“这是我在那箱题里找到的,夹在里面。”
岑檐细细读了几遍,捏紧纸条:“意思是,她是自愿的?为了你能穿越,也因为对我愧疚?”
“大概是吧。”
“可是,这些就能让她放弃生命?”岑檐还是无法理解,“这都是小事啊。”
“不。”祝诀轻轻叹气,“因为她溺亡的结局是一定的,无数次循环,无数个平行世界里,不是她主动放弃生命,而是命定。”
“所以,日记本想告诉我们的,其实是想告诉她的?”
“嗯,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穿越,为什么不是其他人呢?”
岑檐再次愣住,好像想到什么。
“不着急,反正看起来,你一时半会儿也没法穿越回去了,总能找到答案的。”岑檐打着哈哈,这个话题也算过去。
“对了,我还想问你,你明知道去北京会发烧,为什么还去参加竞赛?那次竞赛对你的保送也没影响吧。”
“因为……”岑檐歪着头想了想。
小时候,岑檐发着烧做题,脑袋晕晕乎乎,快要睡着。好像有成片的羽毛将他托起来,他蜷缩着,随风飘向故乡。
这时候,要是能听见妈妈的声音就好了,受过的所有苦,都可以一笔勾销。
“什么?”
“因为,妈妈知道我去那儿会发烧,妈妈会打电话给我。”
第70章 回到最初
“你们这么早就来了?”林晓筝背着包,和严冀一起进来。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祝诀反问。
“一起参加艺考的同学们要买汪婆婆的红绳,我去汪婆婆家取之前打了个电话,她说她在严冀家。”
“大单啊,汪婆婆做得过来吗?”祝诀打趣。
“严冀奶奶在帮忙做,我妈也在帮忙。”岑檐补充道。
“奶奶的身体总算有好转的迹象,真是好事。”祝诀把几杯可乐推到大家面前,“会有更多好事。”
大家举起可乐杯,相视一笑。
下午,方修时姗姗来迟。
“离高考这么近,我现在出来拿岑檐当借口都不管用了。”方修时气喘吁吁的,额头上蒙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你终于承认是拿我当借口了。”岑檐抬眼,轻笑一声。
“这不重要。”方修时喝了半杯可乐,才缓过来,“这可是咱们最后一次在这儿聚,我必须过来。”
“怎么听着这么伤感。”严冀停笔,伸了个懒腰,“不过,再有两周就要高考了,以后是挺难聚。”
五个人,两个城市。
祝诀心里也有了想去的大学,如果高考正常发挥,是没问题的。
“祝诀,最近还刷题吗?”方修时问道。
“最后两周跟着学校考试的节奏走,就不额外刷题了。等高考结束,我还得好好谢谢你,请你吃饭。”
方修时瞄了一眼岑檐:“吃饭不着急,那些复印的题对你有帮助就好。”
桌子底下,岑檐轻轻地踢了一脚方修时,方修时低着头忍住才没笑出声。
快餐店活动结束,大家各自回家。祝诀站在公交车站台上看着一旁嬉戏打闹的林晓筝等三人,内心如阳光铺洒,倍感温暖。
这样的日子,这样苦中作乐的日子,是无法复制,没有二次的。
方老师先开着车出现,接方修时回家,祝诀一行人略显尴尬地和老师打招呼。
没过几分钟,公交车到站,林晓筝和严冀先上车。
祝诀正要上去,却被岑檐拉住。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目的地不远,步行很快就到了,是本地墓园。
长久未修的台阶,被岁月硬生生地磕出痕迹。野草悄悄地包裹住台阶一侧,连接墓碑旁的土壤。
“你应该还没来过吧。”岑檐走在前头,一层层地上去。
“嗯,之前一直能和徐稔保持联系,倒是忘了这回事。”
台阶两侧立着的墓碑,映照着不同的现实。有的墓前荒草丛生,祭品杂乱地放着,应该是很久没人来探望;有的墓前摆着一束束花,新鲜到还滴着水。
徐稔的墓前有脚印,还放着水果。昨天刚下过雨,土壤潮湿松软,看痕迹,来探望她的人刚走不久。
“是一中那个女小主持,只做了一学期的那个。”岑檐看出祝诀的疑惑,一边整理墓前的水果和花,一边解释着。
“是黎语儿啊。”祝诀有些惊讶。
“嗯,每年的这阵子,不一定是今天,她都会来这里看望徐稔。”
祝诀稍加思索,想起那只金色的话筒模型。
最近这阵子,正是徐稔送她那个礼物的时间段。
只持续一学期的友谊,仍在以某种特殊的、不会被轻易忘记的方式存在着。
初夏些许燥热的风掠过祝诀的额头,卷起几缕碎发。
是徐稔的感觉。
“哟,回来了?”岑檐刚打开家门,林晓筝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和他打招呼。
严冀、严冀奶奶、汪婆婆也在。
严冀奶奶还是不太爱说话,嘴里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句。身上疼痛的老毛病又发作时,反而有些精气神。
她的手里缠着红线,一点点地捋顺。
“你来取红绳?”岑檐放下钥匙,蹲在玄关处换鞋。
“嗯,刚做好,我正要走呢。”林晓筝把做好的红绳整理好装进包里,和客厅里的大家道别。
“我送你吧。”严冀起身,“汪婆婆,待会儿麻烦你带奶奶回家,徐阿姨要做饭了。”
“好,没事,你去送晓筝吧。”汪婆婆留了一些红线给徐阿姨做了玩,麻利地收拾好茶几上剩余的红线,和严冀他们前后脚出门。
“你不是和小翼他们一起去快餐店了吗?怎么没一起回来?”妈妈问着,手里的编织动作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