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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银狐崽崽的老爸(77)
作者:白荔枝 阅读记录
绷着的弦松了,苏阳没等到答案便踏实睡去。睡到快天亮时,腰酸背痛着醒来,全身像跑了整晚马拉松般。
眯缝着眼,苏阳就着卫生间小夜灯的光线定睛一看,左边儿子几乎横在他身上,右边余渊紧紧贴着。明明是两米大床,被挤成单人床既视感,他只能保持着侧身的姿势动弹不得。
苏阳小心翼翼从怀抱中抽离,又轻手轻脚挪开儿子,将他好好躺回枕头上。这才得以脱身,跑去隔壁卧室继续补觉。
一大一小被留守人员并不知情。
小白半梦半醒间拱啊拱,如愿拱进一个结实怀抱中,侧脸本能地贴上去。咦?怎么节凑和力度都跟预期的不一样?眉头一皱,鼻梁也跟着缩了下,睁开眼揉了揉,“父亲,醒醒。”
他边说边去推余渊的眼皮,想帮他快速清醒。
父子难得默契了一次,几乎是同时,两人异口同声———
小白:“我叭叭呢?”
余渊:“你爸爸呢?”
被心心念念的当事人此时睡得正香。手机闹铃又一次被人关了,一口气睡到自然醒。
小白忍了许久,吃过早餐,动画片都看完两集了,终于等到苏阳从卧室出来。倒不是良心发现爸爸比动画片重要,主要惦念着乐高游乐园。
钱忠在楼下房间待命许久,心中猜测在看到苏阳进电梯时撑了一下腰,进一步确信,连忙关切问:“腰不舒服吗?”
苏阳跟钱忠不在一个频道上,坦荡地跟他对视,点点头,“是有点。”
电梯‘叮’声后到达一楼,恰好有酒店工作人员等在外面,殷勤地闪身到一侧,为他们挡住梯门。
小白被余渊牵着,用刚学的散装英语道谢:“Thank you.”
发音和腔调都很生硬,一听就知道是钱忠教的。但见多识广的酒店从业人员听懂了,回了一句地道的英式发音,顺便夸了夸他的可爱。
小白晃了晃余渊的手,仰起脸模样乖巧地问:“父亲,她说了什么?”
这句话过于熟悉,几乎一模一样。
两个大人不谋而合地对视一眼。
“…………”苏阳默默率先挪开视线,昨晚的两块腹肌又开始攻击他的自尊心了,只好加快脚步先溜。
小白没等来解答,加重力道又晃了晃余渊的手,但重点已经彻底跑偏了,“父亲你为什么笑?”
余渊:“…………”
“胡说,我哪有笑。”管理表情的同时,余渊下意识朝苏阳看去。
果不其然,苏阳闻声转过头,警告意味明显的一眼。
这种眼神小白很熟,表示叭叭快要生气了。他很狗腿地松了余渊的手,主动跟闯祸者划清界限,又小跑两步牵住苏阳,“叭叭,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吧。”
酒店感应门自动开启,冷风顺着灌进大堂。埃尔法商务车就停靠在路边,一步之遥,苏阳脚下停滞,目光被马路对面的身影吸引了去。
黎明时分下过雨,沥青路面还未干透,在雾气中泛着湿漉漉的水光,街道上落寂一片。
若不是那人口中絮絮叨叨,不停在说着中文,苏阳也许不会注意到他。
是徐慎之,漫无目的胡乱拉着过往行人,用中文一遍遍问:“我丢了东西…………你知道在哪吗?…………能不能帮我想想…………”他懊恼又痛苦地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绞尽脑汁地想了又想,“我自己想不起来究竟丢了什么…………”
他的眼神空洞而茫然,外套不知道丢在哪里,冷风中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许是淋过雨已经闷塌了型,皱巴巴贴在身上。原本精心打过发蜡的刘海,被风吹乱了,落魄地挂下,还带着些许黏腻。
如今这副模样,与从前倜傥的纨绔少爷形象判若两人。
苏阳心软地唏嘘,甚至替他惋惜,如果不那么偏执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行人只当他是耍酒疯或精神有问题的流浪汉,匆匆而过,避之不及。偶有没注意走得慢的,被他抓住衣袖纠缠着问,也像躲疯子一样,嫌弃地推开。更不会有人关心他口中在呢喃诉说什么。
倒是小白先开了口,“这不是那个奇怪的大人吗。”
苏阳忽地生出后怕,惊讶地问:“你见过他?”
小白重重点了下头,又怯生生往街对面看了眼,“是的。有次我偷偷跑出去玩,在树林里,他揪住我的衣服,还凶我。”
苏阳侧过身,挡住儿子的视线,“没事了,以后自己一个人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余渊晚一步出来,顺着苏阳的视线也看到了徐慎之。他按开商务车的电动门,“你们先上车。”
苏阳牵着儿子让他自己爬上车,一只脚踩在踏板上,动作迟疑一秒,还是问了出来:“他怎么了?”
余渊揽着苏阳的后背,安抚性地轻拍了下,并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不用担心,会安顿好他。”
余渊半侧过脸,只对身后钱忠微微抬了抬下巴。
钱忠立刻心领神会,跟着安慰说:“只管放心,一切有阿忠。”
车门匀速合拢,汽车启动向前,在与徐慎之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猛然抬头。后视镜倒映出他狼狈破败的身影,如黑夜,如坟墓,如枯萎在泥泞沼泽间的腐木。
商务车尾灯消失在街角,徐慎之发了疯似地冲向马路中央。
钱忠眼睁睁看着他被一辆出租车撞倒,来不及阻止。
他倒在一片水洼中,鲜红液体蜿蜒过眼角,眼前变成模糊的一片,整个世界暗了,在意识归于混沌的前一刻,徐慎之终于想起来———“你会忘掉关于我的一切,我们从未见过,也不曾相识。”但这句话是谁说的,又为什么而说,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想了…………
第62章
临近年底, 各种总结会议和年终酒会纷至沓来。再加上余渊强行给自己放了圣诞假,需要他本人处理的工作堆积如山。回国当天,落地将将中午时分,他没有倒时差就直接去了公司。
苏阳带着儿子在公寓休息。小白这次长途飞行比去时情况改善许多, 只是短暂失控了几小时, 很快便恢复。
父子俩一口气睡到傍晚, 却不肯起来,赖在床上聊天。苏阳顺着搂住儿子的姿势,捏了下他小巧挺翘的鼻尖,“可算知道了,你情绪一激动就会失控是吗。”
小白皱了下鼻子, 懵懂地问:“失控是什么?”
苏阳想了想,回答他:“就是你不想变成小狐狸的时候,自己变了,而且很久也变不回来。”
这么说小白就听懂了,认真地点头:“嗯, 是的。父亲说我只要好好训练,很快就能不乱变。”
“真棒, 加油。”苏阳满眼怜爱地揉了下儿子的脑袋。
小白拉下他的手, 一本正经起来, “叭叭, 你是不是跟父亲变成好朋友了?”
他的表情怎么看都跟高兴扯不上边, 反倒有些忧心忡忡的。
苏阳被问愣住,不知如何回答,顿了顿, “我们变成好朋友不好吗?”
忽然间,小白扑到他胸口上, 用脸颊亲昵地蹭来蹭去,别别扭扭地说:“也不是不好。但是你都不陪我了,每次我一睡觉你就去陪父亲。他把我的时间和喜欢都分走了。”
儿子身上有股孩童特有的香味,苏阳意识到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忽略了他,既内疚又心虚,“不会的,爸爸最喜欢你。”
小白抬起小脑袋,终于露出符合小朋友身份的天真:“真的吗?”
“当然,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他把儿子抱到自己身上趴着,“可是,你都睡着了,怎么知道的?”
小白嘟囔着说:“有一天睡着睡着我想起来嘘嘘,房间里没有人,然后就看到你们抱在一起说悄悄话。”
他甚至说着还比划了下当时的动作。
苏阳:“…………”
紧闭的卧室门适时被人敲响,是准备好晚餐的罗阿姨,“苏先生,先生刚打电话来说,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您跟小少爷可以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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