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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宅斗套路(14)



然而上辈子,梁国公府却因为胡菁瑜的种种举动,最终还是落入永寿帝的算计,彻底沦为被动。

霍青毓想到这里,颇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永寿帝秉性宽仁,爱惜羽毛,且对史家存有敬畏之心,不会让自己落个刻薄寡恩的评价,更不敢贸然出手闹得两败俱伤,致使朝廷动荡给外族可乘之机。看准了这一点,主动权自然在我们的手上。”

“你说这些我明白,不过这些事情又跟七……跟那妖孽有何关系?”霍青霄满是狐疑的问道。

霍青毓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三哥。因这一身天赋异禀,霍氏族人素来武勇有余而智谋不足。兵法诡谲,霍家人的全部心眼子都放在战场上了,所以上辈子才会被人轻而易举的算计。

“听说自霍七姑娘性情大变,又展露出惊才绝艳的诗词天赋后,宫中贵人便对霍七姑娘青眼有加,时有亲近之举。”

霍家众人面面相觑,隐隐约约地知道霍青毓在说什么,却又猜不透。

“世人皆知梁国公府霍七姑娘备受尊宠,又是梁国公府内唯一一位云英未嫁的嫡出姑娘。恰好圣人膝下几位皇子正值适龄……”霍青毓哂笑,一语中的道:“我刚刚入京,就听说昭阳公主时常下帖子请梁国公府的七姑娘参加赏花宴。五殿下、七殿下和九殿下也为座上宾……”

梁国公府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霍老太君冷笑道:“痴心妄想。每日更新来抠抠群幺五二尔七五儿吧椅我们霍家可不是那等不顾女儿死活,把人送进宫里邀宠献媚的人家。”

更何况以梁国公府的身份地位,也不适合做出这样的举动。

霍青毓轻勾唇角,又道:“我曾听人说,猎户打猎的时候,都喜欢网罗三面而开一面。一块诱饵抛出去,吊着别人的胃口,让他们自觉有机可乘,总比叫他们觉着无处下手时铤而走险要好得多。”

闻听此言,霍家众人恍然大悟。可旋即又不以为然,梁国公更是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可那妖孽且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之辈,怎么可能搅动这一潭浑水。”

“这一点父亲就放心罢。”霍青毓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

若说这胡菁瑜,在别的事情上脑子转的还有限,可唯有在男女之事上,再没有人能比她做的更好了。

同样一个人,同样的那些手段,上辈子能被皇帝用来瓦解梁国公府手中军权,这辈子就能被梁国公府用来算计皇帝。

同样身为霍家人,霍青毓知道梁国公府从未有过不臣之心,却也不想看到因为帝王的猜忌和权衡之术,让霍家所有二郎自此远离战场,郁郁而终。

霍青毓清楚的记得,就在几年之后,异族寇边,倘若不是皇帝猜忌霍家军权太盛功高震主,使了种种伎俩将他大哥调回京中并遣散了霍家军,兴许那被犯的几座边城就不会被异族屠城,那些百姓就不会枉死……

第十三章 (修)

一众人等相谈正酣,便有小丫头子过来通传,只说晚膳已经摆在西边儿花厅内,请主子们移步入席。

霍老太君搂着霍青毓的肩膀说道:“我叫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虎皮肘子黄豆猪蹄,你要多吃些才是。”

梁国公府乃是将门世家,霍家子孙因为天赋异禀自幼习武的缘故,不拘男丁女眷向来都是无肉不欢。霍青毓从前也是如此。可自从她上辈子托生到沈桥的身上,经了那一番瘦马的调、教,吃饭都只敢吃五分饱,倒是许久没有过大鱼大肉的痛快日子。这辈子武力复苏,又苦练枪法,在扬州时倒也餐餐有肉。可淮扬菜向来都以选料严谨,做工精细而名驰天下,讲究的是“清鲜平和,浓醇兼备”,吃在霍青毓的口中,自然不如这酒肉无忌的酣畅淋漓。

这一顿饭吃的极为畅快。

霍家是行伍出身,没有那么多规矩,即便是承公袭爵,官场走动来家眷往来时注重礼数,自家关起门来,仍旧如从前一般无二。

就拿这吃饭来说,许多京中仕宦人家都有各房媳妇儿捧杯安箸伺候人的规矩,并不许女媳入席。可霍家就不讲这一套,吃饭的时候各房主子们呼啦啦往大圆桌上一坐,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两坛子惠泉酒摆上来,谈笑恢弘推杯换盏,用老公爷的话讲,“民以食为天,倘或连吃顿饭都不自在,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更有一层深意,便是梁国公府家大业大,各房主子们白天忙于公务向少聚在一起,倘或吃饭时还被规矩拘束着不敢言语,长此以往,只怕连骨肉情分都冷了。

莫不如趁吃饭时灌上几杯酒,有怨的道怨,没怨的闲扯,便是哪句话说不对味儿,趁着酒劲儿到庭院里好好打一场,甚么郁气都散了。

老国公出身草莽,不曾读过几本书,但一辈子游走江湖征战沙场,起起落落见惯了人心反复之事。有感于世上共患难者多而共富贵者少,老公爷在“苟富贵”以后立刻定了这么一条“淳朴”的家规。

这是老国公用自己大半生的经历总结出来的,他坚持认为,这世上没什么难题,是一顿酒一顿揍解决不了的。如果实在解决不了……那就再来一顿!

直到喝服了打服了为止!

而霍氏一族也正因着这一套规矩,于锦绣膏腴的京城地界儿泡了这么多年,也大都没有忘本。更不像许多骤然富贵起来的功勋仕宦,只因子孙不肖被眼吧前儿的富贵迷了眼,心生嫌隙祸起萧墙,再加上有人刻意撺掇,这还没几年工夫,家道就已败落了下来。

可见老国公定下的规矩虽然淳朴,却是正对人心。

因而霍青毓被霍老太君压着往席上这么一座,霍青霄刚要给霍青毓倒酒,梁国公立刻高扬着声音吩咐道:“这大喜的日子,喝什么惠泉酒。绵柔柔的便是喝上十斤也醉不了人。且把我从西北带回来的烧刀子拿上来。再拿大碗来,咱们今天喝个痛快!”

各房长辈同辈们轰然笑应,于是小丫头子躬身上前,撤下惠泉酒并喝酒的小杯子,另换了烧刀子并大海碗来。

梁国公屏退众下人,亲自给霍青毓倒满了一碗酒,霍青毓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双手碰碗,梁国公举起酒碗和霍青毓碰了碰,另一只手重重地拍了拍霍青毓的肩膀道:“女儿你受苦了。这杯酒当爹的敬你,今后你还是咱们霍家千娇万宠的七娘子,谁敢给你不痛快,先问过咱们霍家同不同意!”

霍青毓连忙躬身,赤红着眼睛说道:“爹爹……”

一句话出口,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抬手一扬脖,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好久没吃过这样烈性的酒。这烧刀子刚刚入口,霍青毓只觉得有一把火从嗓子眼一直烧到心口窝儿,脸上腾地泛起了红晕,整个人也都晕晕乎乎地,身形微微地摇晃不住——却是这副身子从未饮过如此烈酒的缘故。

霍青毓还没来得及吃口菜喘喘气,梁国公夫人也起身替霍青毓倒了一碗酒,自己也倒了一碗酒要敬,霍青毓连忙躬身捧碗,这一杯酒下肚,霍家二房的叔叔婶婶也笑着起身道:“该我们了。”

霍青毓连忙摆了摆手推辞道:“实在不行了,我——”

话还没说完,霍家二房婶婶笑道:“七侄女儿不肯喝我们的酒,可是心里还埋怨我们的缘故?既这么着,那我们也不敢强求。”

说完这句话,二叔二婶当真放下了酒碗,意欲坐下。

霍青毓听了这话,连忙把话回转过来,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句碗敬道:“我干了,二叔二婶随意。”

如此酒过三巡,霍青毓恨不得趴在酒桌上睡过去。她捧着酒碗,醉眼朦胧的看着围坐在席上的父母长辈兄弟姊妹,只觉得心口窝儿里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不吐不快地说道:“……我特别害怕,来的时候,害怕你们不肯认我怎么办?不相信我怎么办?或者就算信了我的话,也嫌弃我这不好那不好,宁愿疼那个妖孽也不疼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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