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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袅接口:“飞凰山移动的方向,正是白鹭城。城内有十数万生灵,我师父心急之下,不得不施展禁术,突破自身修为禁锢,将妖力在瞬息之间提升数倍,拖拽着飞凰山回了原位。待到风暴平息,飞凰山也平静下来,我师父又重新施展缚山大阵,再次将飞凰山定住。”
姜拂衣认真听着,心中逐渐波澜起伏。
二十一二年前,怪物封印大裂变?
难道这座漂浮的飞凰山内部,原先也封印着一个大荒怪物?
女凰说她感知到山体内部有崩裂的细碎声响,是大荒怪物在突破封印?
凡迹星收回剑意,同样若有所思。
他原本以为女凰只是沽名钓誉,懂得缚山秘术,定住飞凰山之后,故意传出自己有凤凰血脉。
诊脉过后,发现竟然是真的。
虽然十分微弱,至少混了十几代,但确实是有。
难怪这鹰妖年轻时胆子那么大,竟敢背刺西海妖王。之后逃离妖境,为云巅君主定住飞凰山,成为云巅的女凰。
并不只是图谋云巅给与的保护和资源。
飞凰山曾经是凤凰的栖息地,她身怀一缕凤凰血脉,在此修炼,必定大有裨益。
多重原因之下,女凰修为进展飞速,距离人仙巅峰已经不远了。
即使没有云巅的保护,也有实力与妖王一战。
凡迹星道: “看来病根就在于你当时强行提升妖力,但之后你为何不闭关养伤。这种损伤很常见,通常只要调理及时,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女凰面露难色:“因为飞凰山虽被我再次定住,却不像从前那样稳固,时有轻微异动,我不知原因,怕它再次失控,不敢闭关。”
姜拂衣暗自琢磨,如此说来,那怪物大佬似乎还没完全逃出去。
女凰问道:“凡兄,我的伤……”
凡迹星不等她问完:“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医,不过需要费点儿时间,我们父女俩恐怕要在这打扰一阵子。”
女凰:“需要多久?”
凡迹星:“你着急?拖了这么久,我当你习惯了呢。”
女凰看向自己的徒弟:“青袅,你二人先带姜姑娘去往住处。”
青袅忙道:“是。”
随后走到姜拂衣身边:“姜姑娘,请。”
见女凰将两个徒弟一起撵走,姜拂衣也很识趣的退出大殿。
等殿上只剩凡迹星,女凰才苦恼道:“其实我这几年,间歇还会失去妖力。所以之前并非我清高,不愿亲自去拜访你,只是担心妖力突然消失,在外难以遮掩,轻易被人察觉……”
“你也知道西海妖王对我恨之入骨,若被他得知,我恐怕招架不住。我觉得他已经知道了,近来多番施法试探我,因此,我希望你能尽快为我疗伤。”
凡迹星还以为什么事儿,值得这般神神秘秘。
她妖力会间歇失去这事儿,他已经诊断了出来:“你不是请了帮手回来坐镇,还担心什么。”
帮手指的并非闻人不弃。
凡迹星刚登上飞凰山,伴月剑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战意。
剑修好战,遇到对手很容易按捺不住。
飞凰山上,有位和凡迹星差不多境界的剑修。
如今七境九国的辽阔版图里,人仙巅峰期的剑修,露过面的少说也有四五十个,隐居避世的更不少,凡迹星猜不出来是谁。
女凰深深蹙眉:“帮手?你听谁说的?我不曾请什么帮手上山。”
……
姜拂衣刚出殿门,来了位弟子向青袅禀告:“闻人前辈离开了白鹭城,瞧着方向,是回神都了。”
青袅问道:“闻人公子还在?”
弟子道:“在,闻人前辈是自己离开的。”
“知道了。”
姜拂衣心头又是一颤。
想起自己告知女凰与母亲的相似之处后,闻人不弃那短暂的愣神。
如今他又立刻回了神都,必有蹊跷。
而飞凰山密切关注着闻人不弃的动向,女凰似乎也不像凡迹星说的那样讨厌他吧?
青袅唤醒了她的沉思:“姜姑娘,这边请。”
姜拂衣随着她穿过花园,步入游廊,朝偏殿走去。
羽族聚集地,处处鸟语花香,但想起脚底下可能有个大荒怪物,提不起一点欣赏的兴致。
如芒在背,神经紧绷。
抵达偏殿之后,她和青袅寒暄几句,待青袅离开,便坐在院中的木雕凳子上等待凡迹星。
等待的空隙,姜拂衣从同归里取出纸笔,趴在树根打磨成的桌面上书写:“大哥,你和小酒回道观了么?”
……
燕澜回道观好一会儿了。
他让小道士先送柳藏酒去往后院住处,自己则撑着一柄做工精致的羽毛伞,待在道观门外。
不是等猎鹿。
回来时,燕澜发觉有道视线时不时偷窥自己。
道观附近人多,有不少女香客打量他。
但这道视线明显不同,燕澜有股熟悉感。
视线巡睃,只见道观外有好些个摆摊的算命先生。
观内坐镇的道长,解签价钱昂贵且需要排队,不少香客求签之后,会出来请这些算命先生解签。
他们之中没有神棍,神棍都被道长赶走了。
然而剩下的那些,也不过粗通一些六爻八卦。
今日却混进一位真正的高人。
此人瞧上去二十几岁,五官并不算太出众,但他肤色很白,额角有一处黄色印记,仿佛一枝迎春花,极为引人注目。
正是为燕澜等人占卜名字的巫族大巫,一枝春。
初来乍到,在白鹭城周边毫无名气,且看他的模样,并不像个靠谱的道士,因此摊位前只有一位香客。
是一位貌美妇人:“道长,您看这签文,‘柳暗花明又一村’,是不是说我夫君还有希望回心转意,离开那个狐狸精,回到我身边?”
一枝春将签推回去,好言劝道:“没指望了,这签文的意思是让夫人您赶紧抽身,速度和离,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貌美妇人一愣。
等她离开,燕澜踱步过去,在凳子前坐下来:“我方才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一枝春睇他一眼:“哦?少君此话怎讲?”
“我以为您会对那位夫人说……”燕澜学着他的腔调,“这种滥情男人抢来作甚,我看你不该来道观,该去医馆,找个大夫好好治一治你的脑子方为正途。”
面对族人,大巫从来都是这样的态度。
没想到出门在外,竟然有两幅面孔。
一枝春讪讪笑道:“族里我说话再难听你们也得忍着,总不能跳起来打我,在外面可不一样,真会挨打。尤其面对女人,她们是这世上最蛮不讲理的生物,得罪不起。
燕澜道:“那您还出门?此番是跟着猎鹿和休容一起来的?”
“不错。” 一枝春抬头瞧一眼飞凰山,眼底隐现一抹兴奋的小火苗,“我听闻少君身体抱恙,来这鸟族聚集地,实在担心。”
“真是多谢您了。”燕澜知道他是来看笑话的。
这位大巫在族中只负责占卜名字,闲得发慌,最喜欢看热闹。
一贯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何况是看少君的热闹。
估计从燕澜周岁抓过龟甲开始,就一直等着了。
燕澜劝他死了那条心,“我如今对鸟妖已经无动于衷,因为我可以确定,您对‘燕子’和‘海浪’的解释是错误的。”
一枝春睁大眼睛:“原因呢?”
燕澜不想解释:“您知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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