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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诛羽阵破了一个缺口。
“小心!”姜拂衣转头提醒后方的柳藏酒和暮西辞。
自己则护住燕澜,操控那些小医剑,环绕在她和燕澜的周身。
剑尖全部朝外,远远瞧上去像个刺猬。
夜枭挣破束缚,如浪潮一般,顺着街道席卷而来。
两侧楼房的瓦片被振翅带来的魔风掀飞,碎了一地。
屋檐下悬挂的各式灯笼,也都残破飘落,半条街道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些夜枭大部分去围攻姜拂衣结成的剑阵,她躲在阵中弯腰俯身,将燕澜护紧。
小医剑们的效果比她想象中好很多。
虽不能主动释放剑意,但剑意是存在的,夜枭能感知到的,畏惧着盘旋,敢冲的不多。
一些比较傻的,则被扎死在剑尖上。
暮西辞担心受伤,原本还有所保留,这下直接使出躯壳能承受的极限,连杀数个缠住他的魔修。
随后跃去柳藏酒前方,朝涌来的夜枭甩出一道强火剑气,将一路夜枭烧成灰飞。
会帮忙,是因为之前在金水镇,柳藏酒帮忙看顾过他的夫人。
柳藏酒道:“不用帮忙,杀夜枭我熟。”
暮西辞忍住手臂剧痛,提醒他:“这不是普通的夜枭,内含枯疾的力量,会攻你伤患之处。”
柳藏酒听他这样一说,下意识就想捂住自己的屁股:“专攻伤患之处?”
他本该有九条尾巴,却只长了一条,该是最大的伤患之处了吧?
暮西辞忍痛继续出剑,焚烧一堆又一堆夜枭,杀不尽似的。
柳藏酒的鞭子也是抽个不停,心道对付这枯疾老怪,三姐能帮忙啊。
不过想想她的身体,来了指不定是添乱。
……
柳寒妆自从上岛之后,一直待在岛主府里。
今晚当他们行动,她就站在远处的岛主府塔楼上,那座塔楼上有个能窥探远方的法器,可以看见修罗海市的全部街道。
柳寒妆一直在盯着无忧酒肆,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在街道上动手。
本体为仙草,修的是医道,她可以感知到这怪物绝对不是独饮擅愁。
柳寒妆对暮西辞的实力放心,视线多半放在弟弟身上。
弟弟先天残缺,从小到大又经常受伤,她担心极了。
等到夜枭涌出,暮西辞出现在弟弟身边时,她才发现自家“夫君”似乎遭受的影响更重,心头便是一跳。
此刻,街道被魔化夜枭涌满,柳寒妆无法再窥探,愈发焦急不安。
想着自己可以帮上忙,她吃下一颗补气血的丹药,以及短时间内增强修为的妖魄,跃下塔楼,落到一处屋脊上,朝无忧酒肆的方向跃去。
眼见不远了,却听见她大哥的声音:“老三,你是能解他们的伤痛,但你的身体比他们更差,稍有不慎,你自身难保。”
柳寒妆落下去,指着面前矮小的况雪沉,气不打一处来:“还不都是你害的,我本体在你手中,你却不肯告诉小酒我还活着,害他在外寻我二十年,摸爬滚打一身的伤,不然我何必担心啊!”
况雪沉习惯了被她指责:“他在外摸爬滚打二十年,愣是没长出第二条尾巴,才是你真正该担心的事情。”
柳寒妆眼圈泛红:“那你就不担心,他连仅存的那条也保不住?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狠心的兄长!”
话是这样说,她也知道,小酒有父亲的真元护体,关键时刻能够保住性命。
但此事始终堵在她心头,每次想起小酒这些年因为寻找她吃过的苦,她心中就难受的厉害。
“总之我夫君和弟弟都在那里,我一定要去帮忙,温柔乡里你都拦不住我,何况现在只是一具分身傀儡。”柳寒妆摆出动手的架势。
刚被救出来的况子衿盘腿在屋脊打坐,还一副虚弱的模样:“三妹,大哥也没打算阻拦你啊,只是提醒你危险罢了,说过一句不让你去了?”
柳寒妆微微一愣,又指着他俩很恨道:“我要去涉险,你们两个身为兄长竟然拦也不拦,都不如我那便宜夫君知道心疼我,我算是看透你们了!”
转过身,继续朝无忧酒肆跃去。
“小酒说三妹战战兢兢的渡过二十年,我瞧着可不像,你瞧她,比从前更会无理取闹了。”况子衿知道大哥最终会兜底,更担心大哥因此重伤,“而且她这一口一个夫君,喊的还真是顺畅,我瞧着不像假的。或者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三妹怕是早就分不清楚了吧。”
况雪沉早已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什么好事。
……
无忧酒肆门外,暮西辞已经坚持不住。
周围已经悉数被夜枭以及它们释放出的魔气覆盖,根本焚杀不完。
为今之计,只能脱离躯壳,释放真身。
反正夜枭将视野挡的严严实实,身边的柳藏酒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狐狸,你帮我看着点我的肉身。”暮西辞叮嘱他,“只需看好就行,你的安危我能护住。”
柳藏酒刚要答应,感知到熟悉的气息,立刻抬头。
暮西辞也抬头,比着他只快不慢。
黑黢黢的上空,隐隐闪出一簇苍绿的光。
等那光芒驱散了周围的夜枭和黑魔气,暮西辞瞧见柳寒妆站在屋檐上,额头微有薄汗,手中提着一盏雕刻着草木纹样的花灯。
暮西辞呆滞了一瞬。
柳寒妆提灯落下,这是父亲为她打造的本命法宝,从没在暮西辞面前拿出来过,今日顾不得了。
瞧见弟弟无碍,她关切的目光立刻转到暮西辞身上:“夫君,你没事吧?”
暮西辞这才反应过来,旋即脸都吓白了一层,将她拉来身后:“你不在岛主府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你还跑来这里?这怪物专攻人的伤患之处,你一身的……”
柳寒妆忙道:“没关系的,况前辈送了我一盏灯,说可以驱散这些夜枭,还能治你们的伤患,特意让我送来帮你们。”
暮西辞恼上了况雪沉:“我来帮他救弟弟,请他帮忙照顾你,他却让你来冒险?”
柳寒妆劝道:“夫君莫怪,况前辈毕竟是具傀儡身,怕伤及魂魄,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能够理解。”
柳藏酒:“……”
编谎话就编谎话,怎么还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啊?
第62章
柳藏酒又讷讷看向暮西辞,这样明显的挑拨,不会听不出来吧。
得,瞧他愈发恼火的脸色,还真是听不出来。
柳藏酒不觉得暮西辞是个蠢人,真怀疑三姐是不是给他下了什么蛊。
滋!
前方倏然炸响起一连串刺耳的剑鸣音。
被夜枭阻隔视线,柳藏酒瞧不见姜拂衣和燕澜的状况,担心不已:“我去帮他们!”
攥着鞭子就要往前冲。
柳寒妆也赶紧一手提灯,一手拉着暮西辞追上去。
途径一具魔人尸体时,那尸体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柳寒妆惊叫一声。
声音才刚响起,暮西辞已经斩断那条手臂,被挑高飞出去的是一节木头。
“当心棺木隐!”暮西辞提醒柳藏酒时,已将惊魂未定的柳寒妆圈在怀里。
柳藏酒也被突然跃起的魔人尸体挡住去路,只见先前诛杀掉的魔人,一个个都摇摇晃晃起身。
还要再杀一次。
不仅如此,那些没被焚烧掉的夜枭,也都重新振翅,变成了木头鸟。
柳寒妆的本命花灯,对枯疾手里的夜枭有用,却对付不了木头鸟。
柳藏酒烦得要死:“没完没了了!”
暮西辞则一边焚烧木头人和木头鸟,一边安抚柳寒妆:“夫人莫怕,棺木隐似乎只想绊住咱们,并无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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