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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万人迷总被觊觎(快穿)(57)
作者:喜鹊鸣枝 阅读记录
如今想来,她对谢混有了些许动容的时刻远在他为她挡箭而死之前,可以追溯到他明明不悦却不愿当着虚弱的她斥责宫人的时候;追溯到他蜷缩在她的脚边,终夜不曾合眼的时候;追溯到她试探着吐露野心,而他说愿做她的皇后的时候。
她有两个娘,一个是春花,她抱着年幼的她去花园中欣赏花草与池鱼,唱着歌谣哄她入睡,守在重病的她的塌边,陪她一同吃下苦涩的药丸。
另一个是理想中的母亲,她在床边牵起她的手,温声劝她好好养病,她不忍伤害她在意的宫人。她爱她不是因为她顺从、单纯、乖巧,就只是无条件地爱她,她知晓她的野心,也愿意成全她的野心。
权力乃至生命,亦会在她们……在他的爱前让位。
第44章 听说家主爱慕我(完)
李正玉明明是因为谢混那无意流露地母亲般的爱喜欢上他的, 但他真要给出这样全然包容的、温和的爱时,她反倒觉得有些不适,她闭上眼睛,凑上前去寻找谢混的唇, 手向下探去, 想要激起他的欲|望。
谢混制住了她的手, 李正玉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肉食动物居然要食素了。
“如果做那种事不能带给你快乐, 那就不做。”谢混将李正玉环在怀里抱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如果爱我会令你痛苦, 我甚至宁愿你不爱我。”
明明这样迷茫、纠结和痛苦,为什么还是要伸手?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痛苦、不快乐了?”李正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如今她也算是身经百战了, 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弱鸡,在床榻上也不会落于下风, “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是,我今天不太行,得歇歇。”谢混语出惊人, 在李正玉震惊的目光中朝她温柔一笑,“睡吧,我读书给你听,好吗?”
他的温如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痛,让他如何能不心疼?他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 远比她自己要懂得多。
谢混的手轻抚过李正玉的发丝,嗓音低沉而柔和, 念诵起张枣的另一首诗——
“他最后吻了吻她夭灼的桃颊,便认定来世是一块风水宝地……”
李正玉本已阖上了眸子,听他念的是这一首,掀起眼帘皱眉道:“换一首吧,这诗有些不太吉利。”
这首诗讲的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殉情的事。
谢混笑道:“你将我们的爱看的那般重,连一首不吉利的诗都不愿听了。”
李正玉轻哼道:“我看重的不是爱,是自己的命,双死在我这里可算不上he结局。我原是要好好睡一觉的,你念这种诗,会让我做噩梦。”
“好,我立刻换,你想听什么都依你。”谢混觉得李正玉可爱得要命,“我给你唱首哄睡的歌谣好不好?”
李正玉重新闭上了眼睛,谢混哼唱的歌谣十分耳熟,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沉沉睡了过去。
*
下了飞机,与谢混一起坐上轿车,李正玉拿起手机,发现有一条未查看的消息,是李元辰发过来的。
他没有发任何文字,只传过来了一张图片。李正玉将图片点开,查看原图,这是一幅水墨画,画上的人身着绣了九条金龙的玄色常服,骑在马背上,正挽弓搭箭。
画中人的五官看不分明,但气质淡漠又冷冽,箭矢虽蓄而不发,却可以料想此人必定弓马娴熟。
李正玉辨认出了这是李星衍惯用的笔法,她嘴角微勾,没有回消息,等她放下手机抬起头,谢混已经将车的挡板升上去了。
“星衍的陵寝出土时我便有些担心,无论我以何种形式露了正脸,以后都不用出门了。”李正玉轻声道,“还有你,把我的画像摆在墓里,幸好颜料褪色了。”
李元辰是个聪明人,他能猜到这一步,在她的意料之内。
谢混笑道:“那颜料是我好不容易才搜寻来的,那些画刚画成时效果很好,说一句栩栩如生都不为过,我原也不指望它能千年不腐,只是留个念想罢了。我再给你画几幅吧,好不好?既是神,就该有神像才对,至少应该有画像。”
李正玉冷哼:“难道我不同意,你就不画了吗?我估摸着你应该已经画了不少了吧。什么神不神的,越说越没个正形了。”
谢混哑口无言,他确实偷偷画了许多幅。
李正玉斜睨他一眼,望向窗外,蒙省城市的景象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谁能想到在千年之前,这里只有呼啸的风、辽阔的草原与成群结队的牛羊。
“星衍倒是给了我惊喜,只将皇位传给女子并不是我定下的祖训,想必是她定下的吧。我没什么远大理想和高尚情操,很少去想怎样为自己的同类谋福祉,为天下苍生考虑的时候更是少的可怜,我在意的只有我自己。”
“如果有一天我有所牺牲,那一定是因为这牺牲于我而言更加有利。”
李正玉望向谢混那双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轻得像是一声叹息:“这样一个人,做不得神明,你看错人了。”
李正玉以为谢混会沉思,会改变他那荒唐的想法,抑或是执迷不悟,竭力赞颂她其实是一个善良、心怀道义、担得起这个名头的人,为之寻找证据,抬高她并洗脑自己。
没想到谢混那双如湖水般平静而清澈的眸子中没有荡起任何与思索有关的涟漪,他的语调低沉而舒缓,乍听之下竟透露出几分虔诚:“邪神也是神。”
李正玉:“邪神的信徒是要下地狱的。”
“对邪神的信徒而言,地狱就是天堂。”
李正玉笑了起来:“你给我画的画,有拍下来保存吗?拿出来让我看看。”
谢混将手机递给她,李正玉翻看他的相册,里面大部分是她的照片,都是经她允许才拍下的,照片上她穿着素色的衣服,无论是否看向镜头,嘴角是否噙着笑意,眉眼都是冷淡的。
但这些照片又确实是暖色调的,像是氤氲着雾气的、蜜糖色的梦。
如果一张照片引诱人沉醉其中,那么第一个沉醉的必定是摄影者本人。李正玉沉默地翻看着相册,终于划到了谢混拍下的画作。
“怎么画了这么多?”李正玉道,“你整天都跟我待在一起,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
“在你睡着的时候。”谢混轻声道。
谢混话音刚落,李正玉便翻到了一张画,画中她侧身躺着,半张脸埋在软枕中,神情安详又静谧,眉眼间的冰雪全然消融了,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我睡着的时候表情这么傻?”李正玉蹙眉,“这都算是我的黑历史了,以后未经我的允许不要再画,这幅画我要没收。”
谢混笑着应了。
李正玉又翻到了一张,画上的她穿着一身绛色的古装,腰间别着一把短刀,挂着一枚玉佩,正骑在奔腾的马上,同画外的人说着什么。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在谈北疆的风光。
这本应是一幅带着血腥气、夹杂着枉死者的恨意的画,但谢混的笔触依旧是那样温柔。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李正玉被这温柔刺了一下,不知是想让自己痛,还是想让谢混痛,她笑道,“《窃国者》,你觉得怎么样?谢混,我对你心怀愧疚不只是因为你因我而死,还因为即便你现在已经成了我的爱人,我能给你的东西依旧很少。如果时光倒流,在那样的境遇下,我依然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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