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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万人迷总被觊觎(快穿)(31)
作者:喜鹊鸣枝 阅读记录
他能许她万千荣宠,但终究是让她不得自由。
这世上唯一不变的便是万事万物都会变化,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山盟海誓在时光流转中亦会化为泡影。她怎么可能将此身荣辱尽数寄托于一个人的真心?她的字典里从未有过“托付”这两个字。
若他们易地而处,朱庭瑄成了她的阶下囚,她倒是不介意打发打发时间,玩得花一些。
系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这是玩吗?分明是被玩。
*
由于丹药确实起了效,朱庭瑄赏赐了无为道人一番,竭力为他创造良好的条件,命他继续炼丹。
“哪怕是更为珍稀的药材,朕也能寻来,你只管好好炼制。”
皇帝的话似乎还回响在耳畔,无为道人得到了背书,索要的珍稀药材更多了,行事也更加嚣张狂妄,而朱庭瑄现在正是要用他的时候,只是假做不知。
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所引发的民怨沸腾,朱庭瑄都看在眼中,也知道应当放在心上,但他怎么忍心看到李正玉那样虚弱。
李正玉的身体一日日见好,朱庭瑄却难以重新将精力放在朝政上,册封皇后的仪式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李正玉近来也甚是依赖他,片刻都离不得他。
他无法脱身,也不想脱身。
他若是不能陪着李正玉用膳,她便没有食欲,好不容易养了些肉的脸颊可能又会消瘦下去。每次服用丹药时,她都要央着他一同吃下,笑道:“陛下不想同臣一起长生吗?”
她近来还迷上了古琴,他为了讨她欢心四处搜集曲谱,比起自己弹,她更喜欢听他弹奏,每日得伴着他的琴音才能入睡。
李正玉对他的抵触似乎全然消弭了,他们在月色下漫步,她会走到一处花枝旁,亲昵地回头示意他走上前来一同观赏。
明明明月是前身,回头成一笑,清冷几千春。
她拈花一笑的样子,让人心折。
珠玉在侧,他实在是忍不住沉迷其中,不由理解了自古以来那些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皇帝是怎么想的。
时间便这样一晃而过。
*
今天是他们一同出游的日子,朱庭瑄很久之前便答应了下来,但因为顾惜李正玉的身体,一直拖到了现在。
朱庭瑄命李炳将所有事都准备好,自己一一过问把关,确保不出任何茬子,李正玉难得出去一次,一定要让她玩得尽兴。
李正玉一个人待在房中,她喜欢安静,向来都是屏退左右,不喜欢太监宫女们闹哄哄挤在她身边。按照她对朱庭瑄说的:“屋子里人太多了,便是一句话不说,安安静静站在那儿,我都觉得吵到了眼睛。”
这自然不是真话了。
李正玉身穿一袭月白色的寝衣,手里把玩着朱庭瑄给她的那枚玉佩,神情清冷淡漠,一双眸子冷淡得像是凝了冰。
她的下属早已习惯她惯常的冷肃,恭敬立在一旁,垂首认真聆听她的吩咐。
“想必大哥已经准备好了,今日亦是我同他约定好的日子,你们盯着他,不要让他做多余的事。”
“遵命。”下属恭敬应是,领命而去。
她与李正帆一直保持着联系,由于担心她,李正帆早就焦躁不已,她几次三番遣人去劝诫,他才勉强忍耐,想必早已按耐不住了。
成败便在今日这一举了。
唤宫女们进来换了一身红衣,今日阳光正好,确实适合出门。换好了衣服,李正玉将玉佩系在了腰间。
出了宫殿,朱庭瑄已经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赞到:“谁家玉树,耀我庭阶。”
李正玉似乎很有几分开玩笑的心情,笑道:“陛下确实像曾经说的那样,将我视为子侄了。”
“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这个典故,多用在晚辈身上。
朱庭瑄见李正玉有心情谈笑,不由觉得答应与她一同出宫游玩实在是明智的决定,对她的揶揄虽然不再像曾经那样放在心上,但仍是假作伤怀道:“看来温如是嫌朕老了。”
早在李正玉态度松动的时候,他便将解药给她服下了,再加上她的身体几乎好全了,此时一身红衣,竟有几分英姿勃发的味道,身上散发着的精气神和生命力让朱庭瑄觉得她不久前气息奄奄躺在床上的模样像是一个幻梦般。
幸好,那个噩梦已经过去了。
朱庭瑄来到李正玉身边,牵起她的手。
*
春意在御花园中是繁复而绚烂的花朵,是几代皇帝命人四处搜集的异草,他们日日共赏;在旷野上则是长势极好的野草,与不知道名字的星星点点的野花,似乎在为他们庆贺。
朱庭瑄与李正玉纵马奔腾,他第一次见到李正玉这么开朗肆意的一面。
她极有兴致地向他描述北疆的风是多么喧嚣,刮在人的脸上就跟刀子似的,那里的百姓平日里都吃些什么、做些什么,她在战场上的时候有多么神勇,又是怎样轻轻松松便识破了蛮族的计谋赢得胜利,百姓和将士们都怎么夸赞她。
李正玉说得尽兴,朱庭瑄被她脸上张扬的神采所惑,一时间入了迷。见她扬了扬马鞭,策马朝一个小山坡奔去,也加快速度紧紧跟上。
其实李正玉的事迹他都知道,事无巨细地知道,他还知道她虽然看上去一副万物不萦于心、清冷孤高的神明模样,其实最爱人的夸赞、吹捧与仰慕。
朱庭瑄顺着李正玉的话,讲他还记得她在那几场战争中是怎样诱敌深入、怎样不战而屈人之兵、怎样兵不血刃拿下对手,虽然他提起这些是想哄她高兴,但心中也确确实实敬佩她的谋略。
他本想在她的脸上看到愉悦,却见到她的笑意渐渐变淡,最终化为轻烟随风逝去,像是这满目的春光,看似热烈,却预示着终将消逝的结局。
他想让她重新开心起来,绞尽脑汁地组织着措辞,余光却见李炳像疯了一般朝远处奔来,李炳自从当上司礼监掌印以后便很是稳重了,能让他如此急切的事情实在不多。
他放缓了速度,示意李正玉与他一同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与李炳相向而行,李炳见他策马奔来也没有减慢自己狂奔的速度,更是在离他还有不小的距离时高喊道:“陛下,陛下!平津候反了!”
朱庭瑄反应了一瞬,才意识到平津候是谁,“反了”又是什么意思。他翻身下马,牵着李正玉的手来到李炳身前。
平津候是李正玉的大哥啊,他为什么反?是狼子野心、早有预谋,还是听信了京中那些他囚禁温如意图收回兵权的谣言?
他想安慰李正玉放宽心,他不会伤及他大哥的性命,至多夺去他的爵位将他流放到岭南,更不可能因为她大哥的过错迁怒于她,回过头却看到李正玉略有些阴沉却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
李正玉向他靠近了些许,他下意识想去牵她的手,脖颈间却骤然传来一丝凉意,他目光微微下移,一柄短刀已死死抵在他的脖子上。
旷野中不知为何能藏那么多的人,朱庭瑄怔愣的片刻功夫间便杀声四起,他今日带出来的几十个暗卫与李正玉的属下战作一团。
鲜血染遍了原野,天边的云霞似乎都被浸染了血色,星星点点的白花变作刺目的红。
朱庭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因为担心李正玉的安危,今日他带了许多人出来。
也正是因为他对李正玉全然不设防,她没有消耗任何力气便制住了他,将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也许是不敢相信李正玉竟真的想杀了他,也许是觉得如果她果真下手了,那么他活着也没了趣味,死了也无妨。朱庭瑄的灵魂仿佛飘荡在高处,俯瞰这血腥又荒唐的场景,看着自己的躯壳如疯了般让暗卫不要顾忌李正玉的高声威胁,不要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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