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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37)
作者:默聚 阅读记录
引升忙接过。
司琴不舍得走,引升似有话想说,其他人都走了去,在十步远的地方等着。
季子漠找碎石把自己里衣拉破,撕了两条白条下来。
单膝点地,蹲在地上,让司琴最后一次帮他绑发,心里叹气,看来以后要自己来干这活了,回去还得学学。
原身是会,可他就是个手残党,前几日是季丫帮他弄的,后面去了齐宅,要么司琴,要么司平。
司琴哭着给他和齐玉绑了发带,抱着齐玉哭着不走。
季子漠站起身,看向引升:“怎么?”
引升鼓了些勇气,道:“姑爷,我想问一问,那日我略去青楼等处,输给阿吉,是否真的是错。”
季子漠不曾想引升还介意着此事:“我当时不是给了你解释?不是你不如阿吉,是你跟着我屈了才。”
这解释似安抚搪塞,引升嘴唇动了动。
瞧出他不信,季子漠想了想道:“我若是想上进,衡量后选你无可厚非,但我入赘,是想着吃喝度日,确实是想着你跟着我屈才。”
“那日你的回答,其实是错也不是错,你的主子是你们家少爷,你的回答就是有功无错,你的主子要是我,就是错。”
引升浑身一震,抬头看他,季子漠笑道:“可想的明白?”
引升点点头:“我是输给了阿吉,心服口服。”
他略过青楼等地是忠心与少爷,阿吉能力不如他,却胜在不偏薄少爷,姑爷要他,他就是姑爷的人。
故而姑爷刚才说,若是想上进,衡量过后才会选他。
季子漠抬手拍了拍引升的肩膀,鼓励道:“未来可期,我很看好你。”
引升仰望他,如千里马遇伯乐,愿为伯乐肝倒涂地,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今生是否还能再见。
时间流沙,眨眼而过,季子漠对引升说,司琴年纪小,多照顾两分。
引升点头应下。
司琴边走边哭着回头:“姑爷,你一定要对少爷好,要不然我下次还要凶你。”
季子漠笑着说好,目送一群人垂着头匆匆离开。
家破人亡,流放的流放,逃亡的逃亡,季子漠都不好受,更何况是齐玉。
季子漠抽出他袖中的帕子,擦他满面泪痕。
牵着人走过代写书信的摊子,才想起当时忘给了钱。
他摸了摸腰间,一文钱都无。
刚巧摊主瞧过来,四目相对,走也不好走。
他牵着齐玉走过去,略显尴尬道:“晌午废了张纸,并非故意逃单,下次补上?”
摊主满脸诧色道:“纸?什么纸?我晌午都不曾见过你。”
季子漠傻眼。
摊主微微侧着身,背对着齐玉,对着季子漠眼睛眨个不停,用嘴撇着齐玉那边。
心里暗道,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带着夫郎来说弃郎书的事。
季子漠:......
总不能辜负别人的好心,季子漠道:“是我记混了。”
齐玉狐疑的看过去,季子漠忙拽着人走了。
几步远后,又停下来:“你要写信吗?”
齐玉迷茫:“什么?”
季子漠委婉道:“遭了变故,你不写封信送出去吗?”
束发的白夹杂在黑发中,冬日的风吹过,无助飘荡。
齐玉深深的看向他,随后侧过身,不敢再看:“写,你写一封弃郎书给我,我等郑柏叙回来接我。”
他稳着气息,一句话说的支离破碎,季子漠心上如有针扎,莫名的后悔浮现,耍赖道:“刚不是说了,一文钱都没有,哪里来的钱写弃郎书......”
齐玉颤抖着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他:“换笔墨。”
季子漠耍赖的话堵在嗓子口,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季子漠不止一次说吃软饭,可世上哪有不向往金榜题名的。
他十二岁中秀才,被人喊为神童,今年刚十八,怎能真的碌碌无为一生。
齐玉不信季子漠的话,自觉也担不起这份罪孽。
从得知入赘哥儿家不能科举那瞬起,就做好了被休弃的准备。
现如今人亡家破,银钱助力无一分,他还有何顾虑不休他。
齐玉也不信世间男子有允许自己夫郎心中有人的事,季子漠误以为他心中有人,坦然对之。
怀疑他与人私通有了身孕,面不改色的买了杏仁给他,种种迹象不外乎两种结果。
其一:季子漠心机深沉,因所图能压下愤怒罢了。
其二:他对他无一分喜欢之情。
无论是前是后,季子漠权衡利弊后,都应休弃他,去奔更好的前程。
齐玉想的明白,心中无怨,只是他举着披风,只觉有千斤重。
第29章
少了披风包裹,齐玉的身形纤瘦,像是一股风就能吹散。
季子漠接过披风,展开再次帮他披上系好。
用指腹抚过他眼尾的红,随后牵住他的手往前。
“齐家的人恨你我入骨,不会留你,你在县城也没什么至交好友,你不跟着我,能去哪里?”
“我不知你和那竹马具体是何情形,就算写弃郎书,也不是现在,现在离你二十二岁生辰还有几个月,到时你那竹马来接你时,我自然会双手奉上。”
“但在这期间,你留在我家,我家什么情况你去过一次,是知道的,和齐家一个天一个地。”
“我吃不了苦,不是个有本事的人......”
被人无视时,齐玉独自傲然而立,可以坦然面对。
被温热的手牵着往前,齐玉似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有人撑腰,嗓子口压着闷云,眼尾泛红。
听到季子漠说自己没本事,齐玉撇了他一眼。
季子漠无所觉,继续道:“也没大的出息,所以你跟着我,不要对我有太多的要求,估摸着成糠咽菜都是常事,你们齐家对我不薄,我最多饿死前,把最后一口饭给你吃。”
“你到时候要是过意不去,让你竹马付清食宿,我不介意他用银钱砸我。”
在半月之前,季子漠起过截胡的心,想着追一追齐玉,两人假戏真做当一对夫夫。
现在则是完全没了这个心思,倒不是因为齐家的变故,而是彻底看清,他与齐玉不是同一类人,他不是齐玉喜欢的人,齐玉也不是他想找的人。
在这之前,季子漠对另一半没什么要求,觉得差不多都行。
经历了这次,他好像知道了,知道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爱人,只是那样的人,不知道终极一生能不能遇到。
他说的起劲,连牵着的手都忘记了松开。
“我和郑柏叙的事,你和谁打听的?”齐玉冷不丁问道。
成婚前他和季子漠不识,季子漠或许有听闻,内里详情肯定不知。
他信誓旦旦的笃定自己和郑柏叙有事,定是人与他说的。
齐玉心头划过董寒玉的名字,他一直瞧不得自己好。
偷听到的季子漠一时语塞。
他虽然刚开始没想着偷听,但这事总归是偷听。
他尴尬的咳嗽了声,搪塞道:“忘了,你也算是县里的名人,多少也有耳闻。”
齐玉追问:“耳闻什么?”
季子漠:......
他看了齐玉一眼:“你自己什么名声自己不知道?”
齐玉被他堵的没话说,不外乎是说他之前的言论心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
“外人大多谈我言行,不知郑柏叙与我的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季子漠沉默,耍赖道:“别管我哪里知道的,我误会你了?你和郑柏叙没事?”
高昂着头颅的天鹅被猛的浇了盆水,齐玉被这句话说的气势弱了下来。
少时懵懂不懂情爱,不知那具体是何感情,但郑柏叙走时让他等他,他是同意了的。
若说有事,他与郑柏叙连手都未触碰过。
若说无事,那些你来我往的相思诗句,虽说早已化为灰烬,但他也早已倒背如流。
两人快要出县城,四个小孩从街上跑过,季子漠瞧见他们浅笑了下,他们未上前,只嘻嘻哈哈的推搡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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