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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如何弥补前夫(110)
作者:孔天南 阅读记录
不信摇头,但也没继续深究,总归宁娇现在不会随便拿球砸人就算是万事大吉。
客人迎了一波又一波,到最后快结束时,薛云妙又见到了一位有些熟悉的人。
青年很瘦,穿着简朴的衣衫,与之前来到的宾客截然不同,身上只背了一卷字画。朝薛家三人微微拱手:“在下大理寺评事吴确,特来给薛公子贺生辰。”
吴确……
是当初兄长在贡院救下的那名书生?
“见过薛小姐。”声音不轻不重,但咬字很特别,格外清冽锐利。
薛云妙微微弯身行礼。
这还是她第一次与这位吴公子见面,不由多观察了片刻。
吴确生得很瘦,许是常年饥饿导致面颊微微凹陷,泛着病态的黄。之前听兄长说过,吴确乃是琼州县人。那里算是半个蛮荒之地,尚未完全开化,从那样一个小县城来到京师,还能成为会试榜首,登科入仕,足以见得其天资聪颖。
“这是吴某自作的一副字画,小小薄礼,还请薛大人笑纳。”
“吴大人能专程赶来,是薛某的荣幸。”
薛润对吴确的态度显然比先前其他宾客更尊敬些,他把画卷拿在手中,见宾客也已经差不多到齐,转身与吴确一块进去。
薛云妙和薛洄跟在后面。
院内几位公子哥正聚在一块吃酒投壶,谈话间嬉笑声回荡府内,其中一人看到薛洄,招手让他过去。薛洄迈开两步,忽的回想起早上薛钊嘱咐他的事儿,神思一愣,又将腿收回来。
“我不玩,你们自己玩吧!”
几个公子嘟囔着“扫兴”转回去。
薛云妙:“二哥怎么不过去?”
“我想起来一件事,早上爹说今天宴会让我跟紧你。”
“爹?”
“我也不晓得为啥,可能他怕人多眼杂,有人故意欺负你吧。”
薛云妙抿唇,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周围徘徊着喜悦欢声,院里热热闹闹的,千金小姐公子少爷要么玩,要么笑,气氛轻快不已。薛云妙放眼望去,看不到半点带着危险意味的细节,却总心神不宁,掌心里不知道何处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像刺骨的冷雨。
太奇怪了。
不论是爹和大哥的态度,还是萧况逢这几日的行动,都太奇怪了。
她眉头忽的一抽,拉住薛洄:“二哥,爹还跟你说过什么吗?”
“爹跟我说了好多,你想听哪句?”他迷迷茫茫地。
“最奇怪的!你觉得最奇怪的,是哪一句?”
“最奇怪的……”薛洄眯起眼睛回想,猝然啊一声,“爹早上说什么,今天很危险,让我带好剑防身。”
!!
难不成——
“快去门外,首辅大人来了!”人群里爆出一震声。
瞳孔一缩,薛云妙倏然转身,这时一道青影快步从身侧掠过。
薛润面色沉着地走到大门前,齐家马车缓缓落地,先后走出来二人,分别是齐英与齐阁老。
拱手揖礼:“晚辈拜见首辅大人,见过齐公子。”
齐阁老年迈衰老,手中撑着一柄雕有仙鹤图案的拐杖,慢条斯理道:“居明,你这生辰宴席怎么也不请老朽来啊。”
“只是年轻人之间的聚会,晚辈不敢叨扰首辅大人。”
“那你也不叫我这孙子,他可是想来你府上想很久了。”
薛润语气平静:“是晚辈疏忽了,明镜,去给首辅大人和齐公子备座。”
小厮明镜哎了一声,连忙回去准备。
“不必如此麻烦,老朽我活了这把岁数,何处不能坐。”齐阁老沙哑笑道,“对了,老朽还给你备了生辰礼。”
他微微招手,身后几位奴婢分别捧着装饰精美的锦盒上来,逐一打开。除了名贵字画、珍宝美玉外,格外显眼的是一只鸡血色的扳指。
“小姐,那只扳指好眼熟啊。”春鸢小声道,“好像在哪见过。”
薛云妙冷声:“是春和酒楼,英国公手上戴着的那枚,一模一样。”
鸡血色蹀躞价值连城举世罕见,当初英国公手上戴着的那块,她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也记下。齐阁老送给兄长的这然和那枚截然相同……难道英国公那一块,也是齐阁老所赠?他和英国公早就有所勾结了?
英国公、齐获、萧玉堂,这三个人……
才是前世谋朝篡位的全部主谋。
齐阁老的莅临,让薛府原本轻松的气氛顿时变为诡异。年轻人与老辈总是多几分隔阂,更何况是素来身为政敌的薛、齐两家,谁也不敢确定齐阁老来此到底是真为了祝贺,还是其他。
再者,齐阁老进了薛家,却一句不问薛尚书,便显得此氛围更为怪异,宛如……泰山崩塌前的几颗细碎流石。
府里逐渐变得安静,高位者在上,既是权倾朝野的首辅,又是饱经世故的老者,年轻一辈都不敢擅自乱动。投壶的,谈笑的,打马吊的皆屏息静气,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一边默默窥探主厅内。
薛云妙站在薛润身侧,随兄长拜见过齐阁老,也是站定不说话,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齐家两人。
她不信齐阁老真是为贺生辰而来,往年便是爹爹的大寿也从不参与只送礼的人,今日怎么会突然来了兴致,还带着齐英。
“老朽听陛下说,近日正打算将你调去左春坊作太子陪读?老朽早年也是左春坊的,前途无恙啊。”
“首辅大人谬赞,还未下旨,晚辈仍是翰林院编修。”
齐阁老满意点头:“不骄不躁,心气不错。翰林院的陆学士好几次跟我提起过你,夸你秉公执法不卑不亢,只是可惜……没想到薛钊也能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话音一落,薛润连同身后的薛云妙、薛洄几人,齐齐露出不悦。
薛洄:“我爹怎么了!我爹厉害,教出的儿子当然也厉害!”你个死老头跑这里凑热闹,我还没骂你呢!
后面半句话当然不敢堂而皇之骂出来,只能在心里念叨。
“老朽知道,你们身为子嗣自是最敬重自己的父亲,会这样想也不奇怪。”齐阁老语重心长,“不过很快你们就会明白了。”
薛云妙心一跳。
齐阁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又在胡说什么——”
“二哥!”她立即出声,制止薛洄再说下去。
薛洄不解:“妹妹?”
没有看他,转身朝齐阁老道:“家父是何人自有陛下和百姓定夺,我等虽然只是晚辈,却也随爹爹学过不得在背后妄议他人,只是没想到这等简单的道理,位高权重的齐阁老您却不明白。今日是我兄长的生辰宴,齐阁老若是为我兄长贺喜而来,薛府大门敞开欢迎,可也不容许旁人挑灯拨火。”
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还请齐阁老谅解。”
齐阁老浑浊幽深的眼睛盯着她。
薛云妙头皮发麻,身躯绷得僵直,鼓起勇气直视那道目光。
冗长的寂静后,齐阁老一笑:“说的不错。”
屋内气氛沉闷。
没过多久,院外忽然一阵杂乱,女眷尖叫声夹在其中。
兄妹几人面面相觑,顾不上齐阁老,快步出去。
一群黑甲官兵将薛府团团围住,公子女眷们纷纷吓得躲到角落里。薛润神色凝重,一眼找到了被挤在边缘处的宁娇,心中不自觉松了口气。
领头之人乃是京城禁军首领,腰间配着两把长刀,黑眉浓须,气势迫人。见几人走出来,一看就知道是薛家的年轻主子们,不大敬重道:“在下禁军统领胡飒,奉陛下之名捉拿礼部尚书薛钊,还请各位公子小姐行个方便,在下也不至于太过暴力。”
“陛下怎么可能下令捉拿我爹?!”薛洄大惊,“圣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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