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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阴侯她准备发癫(158)
作者:颠勺大师 阅读记录
此言一出,阶下所有人,全都看向了她,不知一向谨守礼制的淮阴侯、上将军为何突然举措孟浪。
只有妙娘和应云渡两人心知为何,看着她时,面露担忧神色。
站在高高丹壁之上,俯瞰着众人,乔知予笑得十分畅快,“淮阴乔氏,没有长子乔迟,只有长女乔迟。十八年前,我迫于种种原因,女扮男装参军入伍,担起整个乔家,而如今……”
她一把掀下自己的冠帽,任长发披落,“我乔迟恢复女儿身!”
百官之中,一片哗然——
女的!乔迟是女的!
拔山超海的乔迟啊!他——是女的!!!是——女——的!!!
武将率先崩溃:
“啊啊啊啊啊!我扒过她裤子!!!”钱成良捂着头,不敢置信。
“我的十一弟!我的十一弟!”郑克虎惨叫道。
“怪不得这小子从不和我们一起洗澡,我上他的炕还被他打过!”六哥冯山震撼道。
“他那么壮,怎么可能是女人?我不相信,一点都不信。”朱横闭眼摇头,拒不相信。
“妹婿,我的妹婿啊!”庾向风悲痛欲绝。
崩溃就像一阵风,飞速的刮过众人……
“将军?”刑台右掌事秦鸣怪叫一声,抬手抠嘴,“我的妈呀!”
刑台左掌事秋雨池蓦地睁大双眼,垂手拧上了秦鸣的大腿,喃喃道:“不疼,我在做梦。”
“当啷!”禄存的刀突然掉落在地。他缓缓站直身体,眼神慌乱,“师父!师父他竟然是……”
李维仪皱起眉,仔细打量着高处的那个高大人影,片刻后,释然一笑,“原来如此。”原来不是老男人有意勾着她,和她暧昧不清,原来是因为,她也是个女人,她在帮她!
“怎么会是女人?”杜修泽脑中一片眩晕,险些站不住。
玉树临风的少年、轩昂魁伟的武将、威仪俨然的家主,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她是女人,那晚是怎么……怎么和他在一起的?
为什么要瞒他?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他,他就再也不会自我怀疑,耽误半生,他就可以娶她了啊!
“乔迟……”景亲王应云卿瞠目结舌,随即一阵狂喜,“她是女人,我是男人,她喜欢我天经地义,她不会不爱我!”
观礼台上的杜依棠先是面露惊色,随后啼笑皆非,“原来那日,你是这个意思。还以为你是太监,如今看来,比太监好一些。”
话毕,她望了眼丹壁之上那道挺拔的身影,望着望着,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再度在心头tຊ复燃,“既然你是女人,那你就该是我的。乔迟,你该补偿我……用你自己来补偿我。”
阶下的应元珩不住摇着头,眼角泛红,面色痛苦,“不,不……那我算什么?”原来她说的是真的,他的父亲到底是谁?他又该是谁?
百官议论纷纷:
“老天爷……真是疯了。”
“他莫不是在耍我们?”
“怪不得乔迟不娶妻生子,还好老夫没将女儿嫁给此獠!”
……
震惊之情像烟花一样,挨着挨着将所有人统统炸燃!
没人能想到,父亲、叔父、伯父、师父、家主……所有的男性身份背后是一个女人,一个骁悍大胆,智勇双全的女人。
“荣华诚可贵,声名价更高,若为回家故,两者皆可抛。”
乔知予念着自己的打油诗,张开了双臂。
有大风从极远的地方刮来,将她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将她的墨发吹得乱舞飞扬。
“我身如聚沫,如烛亦如风,奔走天地间,苦于万虑攻。从今日始,归全反真,我乔迟——自由啦!”
她抬手,将冠帽高高地甩到天上,风托着它划出自由的弧线,像是长出了翅膀。
乔迟乔知予,一个威武雌壮的女人。
她曾名冠天下,惮赫千里;
她曾声慑燕然,势压横山。
她是拔地倚天、战无不胜的开国大将,也是权势显赫、城府深沉的肱股之臣。
她与开国皇帝携手平定天下,却又亲手将他拉下马,令立他人。
有人说她如斯魁伟,如斯狠辣,是好汉中的好汉,丈夫中的丈夫,但她其实,是个女人。
大奉淮阴侯的故事谢幕,她将就此悠然长梦。
过与功,贬与颂,身后之事,留给后人评说。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癫
姻姻穿着沉重庄严的冕服, 正在后殿等待司礼官请她升座御殿。
身上冕服又厚又沉,里里外外加起来有九层,还不是她的尺码, 有些宽大冗余, 穿着一点也不舒服。穷极无聊间,她甚至垂下头,开始观察腰间玉带上的花纹。
这些花纹有日月星辰, 还有群山、华虫、飞龙等,一共十二种, 统称“十二章”,是帝王礼服之上的专属纹样。
放在以前,她就算看到, 也辨不出来这是什么,但这些日子被伯父狠狠鞭策着读书, 她的肚子里也多少有了些墨水。
今日是伯父的大日子, 文武百官与她全都为此而到场。要封伯父做“王”, 是她许久以前就许下的承诺, 如今他身体愈发不好, 但愿今日他能高兴一下。
前殿的仪式步骤繁琐,姻姻在后殿等了又等,没等到司礼官,却等到一个神色慌张的中官。
“陛下, 陛下出事了!”
“慌慌张张, 成何体统。”王福公公斥责了此人, 令他将殿外情况一一说来。
“乔侯他……他是女人!”中官说道。
“嗯?”姻姻不解地眯起眼。
还不等她开口追问, 一个神色更加慌张的中官快步走进来。
“陛下,乔侯当场呕血, 情况危急。她被扶到偏殿,说想见陛下。”
“什么?”姻姻心里一慌,将冕冠取下,赶紧去找伯父。
偏殿中,乔知予背靠金柱坐在地上,下巴、脖子、胸襟全是血。她还在咳,止不住的咳,吐出来的血里,带着黑红的内脏碎块。
妙娘和应云渡一左一右的扶着她,杜修泽跪在她的面前为她把脉,钱成良、庾向风这些武将,还有禄存、秋雨池等人紧紧地围在她的身前。杜依棠扶在门口,并未靠近,满面担忧。
“唤御医了吗?围着干什么!快叫御医啊!”姻姻迈进殿中,心如火燎,神色焦急。
见姻姻终于来了,乔知予虚弱道:“都出去,我有话,和,和陛下说。”
很快,偌大的偏殿中,只剩下乔知予和姻姻二人。
四下无人,姻姻立刻扑到了她面前,看着她满身刺目的血,心中一疼,带着哭腔道:“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不见就这样了?”
说着,她吸着鼻子,掏出小手帕,试图把乔知予下巴上的血擦一擦。
乔知予头靠在金柱上,看着姻姻穿着冕服,跪在她面前眼泪汪汪,只觉得这个场景十分好笑。
“毛手毛脚。”她嫌弃道。
“我就是毛手毛脚,想我手脚麻利点,你就教我啊!”姻姻泪如雨下,抽噎着,“伯父,别死好不好,姻姻还什么都没学会……”
“咳,咳……我不是伯父,我其实是女人。”
“啊?”姻姻哭着抬起头,悲痛中带着一丝茫然。
乔知予笑了笑,“你也不是乔家的孩子,你是我在乱世中收养的孤儿,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你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不再受任何人约束和束缚。姻姻,你确实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姻姻。从今日开始,你是你自己,我自由了,你也自由了。”
“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做个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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