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破烂成精了/异闻录(92)
笑完之后,长安却心头一惊,只因他发现这剑与他出门所带之剑有些细微的差别。而他竟丝毫没有发觉剑何时被掉了包。若那流星书生想要他害他,他恐怕早已没命了。
说书人将他列为中原第一快剑,却不知还有更快的手。若那流星书生不是盗贼,而是使剑,兴许中原第一剑,便不是他了。
思及至此,他心中已波涛翻滚,但面上依然冷静。他斜睨亦南一眼,见她抱着膝盖,正仰头看着烟花。
她倒好,还有心思看烟花。
长安眉头微蹙,把剑朝亦南扔过去,冷哼一声道:“你瞧。”
亦南转头,平稳地接住了剑鞘,她扫了剑鞘一眼,朝长安微微挑眉,莞尔一笑道:“他就是在等着你发现呢,是吧?”
话音刚落,暗中蓦地响起一声轻笑,一身黑衣的男子鬼魅般出现在亦南面前。他生得眉清目秀,脸庞白皙,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难怪被称作流星书生。
流星书生看了亦南一眼,才转身朝着长安拱手道:“在下此举也是迫不得已,多有得罪,还请桃花剑客见谅。”
他礼数做得倒是周全,但那双眼眸里的得意之色实在是太过明显,刺眼得很。这令长安心头有些不悦,他笑了笑:“我自是会原谅你。”顿了顿,接着道,“却不知我的剑愿不愿意。”
流星书生脸上的笑一僵,眼眸微黯。他愣了愣,一拍脑袋,从身后捧起长剑,递给长安,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急得白净的脸一片通红,好似也炸开了烟花。
这流星书生,倒真似柔弱书生。
长安双手抱胸,也不去接剑,只是好笑地看着流行书生,那流星书生单纯得很,也捉摸不透长安此举的做法。他只觉得手中的长剑就像是烫手山芋,真拿它不知如何是好。他越想越急得抓耳挠腮,涨得脸红脖子粗,但就是憋不出一句话来。
亦南终于笑起来,伸手接过了剑,递给长安,笑盈盈地道:“你莫要再戏弄他了。”
长安接过剑,哼了一声,低头瞧着剑。
流星书生见长安接了剑,终于松了口气,他抓了抓脑袋,朝亦南腼腆一笑,道:“我这般缠你,你还以德报怨,真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亦南斜睨他一眼,嗤笑道:“呆子。”
夜风轻柔,拂起少女额间碎发,那双平淡无奇的眼眸流动着奇异的光,好似有烟花在其中绽放。
流星书生呼吸一滞,脸又涨红起来,他喉结微动,诺诺道:“在下……在下……”耳朵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后面的“不是呆子”。他只是觉得,被她说呆子,这样的感觉好像也挺好。
“你怎么?”亦南笑得更灿烂。
“在下……”他讪讪地笑了笑,瞟到少女手中的剑鞘,眼眸一亮,“在下只是想说,我好似赢了。”
他话音刚落却听得耳边风声忽起,一柄剑鞘已然擦过他的耳旁,他身形移动,转手握住了剑。要说他的身法实在是平平无奇,唯一出彩的便是快,从避开剑,到握住剑,这一切只在眨眼之间,但这已足够了。
好一个流星书生!长安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喝彩。
流星书生手中拿着长剑,转头疑惑地看着长安,皱眉道:“桃花兄这是——”
长安冷声打断他的话:“叫我长安。”
“是在下失礼了。”流星书生面皮又是一红,朝着长安施了个礼,才问道,“却不知长安兄这般是为何?”
长安本很佩服这流星书生的身法,奈何他这迂腐书生一样的谈吐,真令人受不了。长安板着一张俊脸,冷冷地道:“你且仔细瞧瞧我这剑。”
流星书生顺从地拔|出剑,却拔出了一柄木剑,他猛然转头看向亦南,却见亦南朝他眨眨眼睛。他脸又不争气地红起来,他急忙偏过头看向长安解释道:“在下一拿到这剑,便从未动过……”
看样子,他好似理解错了长安的意思。
长安忍不住扶额:“我知道你未动过,我亦没有动过。”
“我晓得了,是你!”流星书生终于恍然大悟,他转头看着亦南,眼眸明亮。
亦南点头笑道:“是我,你输了。”说着她突然拿出一把长剑,扔到长安手中。
不消拔|出剑来,长安只是低头抚摸着剑柄,便知晓这定然是他的剑,只因他已把这剑当做自己的生死之交。若非为了萧白,他才不会把剑交给亦南。
只可怜那流星书生,还不知道他其实早就和无影饕餮串通好了,傍晚出门之前,他便把剑交给了她,自己身上背着的不过是无影饕餮不知从何处寻来的一柄假剑,剑鞘倒是和他的长剑颇为相似,但内里却是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