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破烂成精了/异闻录(37)
小酒的语速极快,就这么干巴巴地讲完了。辛云听了只觉得意兴阑珊,小酒竟然还厚着脸皮问道:“怎么样?我比爷爷讲得好吧。”
辛云抽抽嘴角:“……嗯,各有千秋。”
“嘻嘻嘻,那我再接着给你讲铜钱道人的故事。”小酒撑着腮,双眼亮晶晶的,“江湖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铜钱道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虾子勒鲞
夏日选白净带子勒鲞,放水中一日,泡去盐味,太阳晒干,入锅油煎一面黄取起,以一面未黄者铺上虾子,放盘中,加白糖蒸之,以一炷香为度。三伏日食之绝妙。
——《随园食单》
第18章 镜子
“咳咳,小酒……”
小酒急忙乖巧地抬起头,露出小虎牙:“爷爷,我跟这位姐姐聊天呢。”
“晚辈明日还得赶路,恕不奉陪了。”萧白说着扔给辛云一个眼色。
辛云站起来冲小酒甜甜一笑:“谢谢你的故事,”顿了顿,她接着道,“以后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小酒说着,跟在老头身后,两人出了客栈。
辛云看着,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辛云扯起嘴角,“就是有些累而已。”她垂下头,跟在萧白身后。两人一路无话,一直到了房间门口。
辛云打开门,抬眼看了看萧白,轻声地道:“晚安。”
“嗯,早些休息。”萧白推开门,低头看着辛云。
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歇息了,走廊上只有几盏灯笼,光线昏黄。辛云的身子被笼罩在萧白高大的身影中,她看不清萧白的神情,只听到男人轻轻地说了句“好梦。”
辛云点点头,然后关上了门。月光透进来,辛云点燃蜡烛,看到萧白的影子投在门上,片刻之后便消失不见。
原来,他在外面看着。
辛云只觉得心中一软,好似有温柔的流水划过,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床上还放着萧白的衣服,被她整整齐齐地叠起来。辛云拿起衣服,想放进包袱里,却忍不住抱着衣服发起呆来。
白天发生的一幕浮现在她脑海,她轻轻地笑出声来。须臾,又微微皱起眉头,她这才发觉自从在河边摔倒之后,萧白对她的态度就有些变化。
不冷不淡,仿佛在避开她。
月华如水,从窗户上流淌进来。一轮明亮的圆月挂在树梢,野猫喵唔喵呜地叫着,空气里飘着湿润的花香。
辛云翻了个身,她懒得去擦眼泪,就让它安静地流着。她曾经以为自己很坚强。曾经她拼了命地学习,就是想要离开那个家。
离开那个家,几乎是她自懂事以来的唯一愿望。
现在,她离开那个家了,十几年来的愿望达成了。她却会时时想起那个家来,心里空荡荡的,仿佛生活失去了重心。又或许是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可能摆在面前,反而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她本想安慰自己抱紧萧白大腿就好了。可是她连萧白具体是做什么的,都不敢再问一次。直觉告诉她,萧白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她甚至忍不住怀疑,萧白是不是就是那个铜钱道人……
胡思乱想了大半夜,辛云才模模糊糊地睡去。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零零碎碎的梦魇压得她呼吸困难。
远处传来一声鸡叫,辛云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黏糊糊的,头也疼得厉害,太阳穴隐隐作痛。她唤了小二,要了桶热水洗澡。
现在估计不到凌晨五点,小二打着呵欠,送来了热水。
辛云脱了衣服,都泡进了水里才想起来,小二没有给她拿澡豆。她拍拍脑袋,想起萧白给过她一块胰子。胰子味道太香了,所以辛云一直很嫌弃,扔在包里就没用过。
包袱放在床上,她看了看房门和窗户,都关得紧紧的。这才站起来身来,抱着胸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前,结果脚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出于惯性,她胡乱抓着东西维持平衡。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辛云还是摔倒了,头磕在床棱上,起了个大包。包袱也被她扯开了,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辛云手脚并用,艰难地爬起来,手心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手掌已经被擦破了,鲜红的血液渗了出来。
也不是什么大伤口,辛云并未放在心上。她麻利地捡了胰子就想走,眼角瞟到旁边的铜镜,鬼使神差地也拿了起来。
铜镜上沾了血,辛云正想擦一擦,却发现镜面干干净净,哪有什么血迹。
辛云没有多想,只觉得是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了。
她把铜镜随手放到一旁,爬进浴桶洗澡。
这胰子实在是太香了,香甜到发腻,熏得辛云只觉得头晕乎乎的。她忍不住腹诽难怪萧白要把胰子扔给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