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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寒枝(重生)(87)
作者:孤荷 阅读记录
沈仲祁没有正面回答自己。
张晚霁嗅出了一丝端倪, 品出了一丝况味,道:“我有事要问皇兄,所以才去了。”
她并不想让沈仲祁误会, 遂是将自己与皇兄的对话, 一并悉数交代了,不过, 她并不是什么都交代的,自己与皇兄的对赌,她没有说。
若是让沈仲祁知晓自己与皇兄做了对赌协议,沈仲祁肯定不会不开心的。
听完自己的讲述,沈仲祁面容之上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反而轻声问她:“可有受伤?”
“啊?……”张晚霁没有料到沈仲祁会这样问。
她下意识说没有。
但说话的空当儿,少年身影已经倾轧近前,大掌捻起她的胳膊,捋开云袖,细细探看。
张晚霁失笑道:“沈仲祁,我真的没事,皇兄没待我如何,我好得很。”
但沈仲祁显然不信她,非得将她细致地检查一番,确证她身心无虞,适才真正放下心来。
看沈仲祁检查完了,准备松开,张晚霁顺势抓握住了他的大掌,行前一步,道:“就这么担心我会受伤吗?“
女郎的嗓音,俨如浸泡在了饴糖蜜浆之中,透着一股子软糯与温实。
说话之间,两人的面容近在咫尺,喷薄着一抹极淡的气息,吐息萦绕在彼此的面庞上,掠起了一阵清浅的痒意。
沈仲祁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细线,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儿,又道:“以前每次见到殿下,殿下都是受伤的。”
张晚霁心神微动,道“:在你眼中,我就像是一尊琉璃,易碎多娇,总是需要你的保护,是吗?“
沈仲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琉璃。”
他将她缭乱在面颊前的发丝,徐缓地撩绾至她的耳根后,温声说道:“我以前同你说过的,离张家泽远一些,他并非善类。”
张晚霁掩唇轻轻笑了一声,说道:“其实,皇兄不会待我如何的,在宫里,有你撑腰,我不怕的。”
女郎的话辞,就像是酥在少年耳屏处的风,在少年的心海里,掀掠起了一片微澜。
沈仲祁薄唇轻轻翕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在当下的光景之中,却是听张晚霁道:“别光顾着问我了,你呢?“
她看着他,视线微妙地掠过他的铠甲,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触着他的胸甲,视线一路蔓延上去,轻声问道:“你又要走吗?”
她的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似乎早已对此事早已有预料。
沈仲祁抓握住她的手,道:“一个时辰前收到前线谍报,说是草原蛮夷犯禁,蓟州失守,当地百姓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我必须去驰援。”
张晚霁道:“蓟州的知州知县呢?”
沈仲祁道:“知县弃城而逃了,知州苦守孤城。”
光是听闻这句话,都能直接感受到局势的紧迫。
沈仲祁必须得去。
但是……
张晚霁低低垂着眼,下个月中旬十六日,就是他们的成婚的日子。
但沈仲祁回不来了。
张晚霁觉得自己是不能任性的,她应该乖乖地,等他回来。
沈仲祁道:“张晚霁,我们提早成婚罢。“
张晚霁本来有些恍神,听到了这一段话,整个人都愣怔了一下。
显然是不可置信的。
——什么叫「提早成婚」?
怔神之时,少年的大掌抚上了她的面颊。
他的手掌因是常年习剑,覆着一层薄茧,质感粗粝,触碰上她的面容,便成了一种极粗粝与极柔软的碰撞。
“未来变数太多,一直以来,都是让你等我,这一回,我不想再让你等我了。”
张晚霁眸睫如蝶翼一般,很轻很轻地颤动了一下,若是让父皇母后听到方才四个字,也不知后果如何。
但她听着听着,竟是心律怦然。
心中有一块冷硬的地方,悄然之间,消解了开去。
“这一番话,可能是有一些莽撞,”沈仲祁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大掌攥握住了她的,十指与她紧紧相扣,“但是,却是我的肺腑之言。”
少年郎的视线裹拥着一种巨大的张力,好像是要将她搅碎吞噬进去。
张晚霁摇了摇首:“不莽撞,这是勇敢。”
她扬起了螓首,露出了姣美的颈部线条,薄唇轻轻贴在他的耳屏处,轻声说道:“我喜欢得紧。”
女郎的一番话,俨如煮熟了的饴糖,滴滴答答,逐渐焐热了听者的心口。
沈仲祁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细线,一抹笑意,轻轻顶出了唇角,这一回,他没再克制地压抑下来。
张晚霁发现了这个端倪,一抹绯色亦是蔓延上了面颊,偏过螓首,拿眼斜覷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
沈仲祁眸底衔着一抹笑意,此时此刻,眸底只盛着她一个人。
张晚霁到底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关于提早成婚这件事。
沈仲祁:“今日带你去逛夜市罢。“
“夜市?“
“前几日是佛诞,御街上分外热闹,你这一段时间在宫中待久了,许是也闷得慌。今番,想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话至尾稍,少年垂眸俯首,道:“可以吗?”
这一段时日,母后叮嘱过自己,让自己好生待在宫中,千万不要外出。
如此,自己此番同沈仲祁外出的话,那就无异于是不听母后的话了。
可是……
若是此番错过了,往后就很难再有机会了。
张晚霁一直都没有任性过。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所有人都在教导她,要听话,要顺从,要循规蹈矩。
一切感情,都要隐忍克制住,莫要为外人道也。
前一世,正是因为她隐忍克制,才落下了太多遗憾。
这一世,她不想再留下什么遗憾了。
甫思及此,张晚霁眨了眨眸心,道:“现在就去吗?”
她有些为难地道:“你可以等我一下下吗?我想回公主府换一身衣裳。“
-
天香和烟罗发现主子突然回了公主府,顿时有一些惊异。
获悉真情之后,二人俱是震颤不已,刚想劝,张晚霁道:“你们都不必劝了,我已经做好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后悔。”
案台之上的烛火,正在扭来扭去,俨如一枝细密的工笔,细细地描摹着女郎的身影。
二婢在张晚霁身上看到了一种勇决的影子,原是相劝的话辞,到了口中,复又咽了回去。
只不过,天香还是面露难色了,道:“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主子要出去,定是要生气了。”
张晚霁手指抵在嘴唇上,道:“嘘,什么都不要说。”
她对烟罗道:‘前一阵子,尚衣局送来了一匹雪缎,裁作成了裙袄,给我拿过来罢。”
烟罗虽说有一些担虑,但到底是很撮合张晚霁与沈将军二人的,当下就速速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少时,裙袄就拿了过来。
天香上前为张晚霁梳妆,一晌替她点面靥,一晌道:“有一桩事体,奴婢不知当不当问。”
张晚霁道:“想问什么,只管说来,不必见外。”
天香道:“奴婢跟在殿下身边侍候,已经十多年了,奴婢从未见殿下对什么人上心过,就唯独对沈将军才这般。但殿下与沈将军接触的时间,委实算不上多,短短不过数月的光景,便求圣上赐下婚约。对方虽然是将军,位高权重,但他家中并未有人丁,招致的仇家甚多,加之他要常年征战,若是殿下真的同他在一起,今后怕是聚少离多,甚至也会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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