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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寒枝(重生)(83)
作者:孤荷 阅读记录
话未毕,突闻啪的一声脆响,成康帝扬起龙袍,啪的一声,直截了当地掴了宁国公主一掌。
张远桦的面容歪向了一侧,整个人瘫倒在了地面上。
成康帝指着她的鼻梁斥责道:“你死不悔改,不知错也便罢了,还这样构陷你的兄长胞妹,朕怎么会生养出你这样一个道德沦丧的女儿!”
“哈哈哈……”张远桦开始流泪,一边流泪,一边疯狂大笑,她一手撑在楹柱上,一手敛了敛袖口,道:“到底是我道德沦丧,还是张晚霁和张家泽□□、这些事,父皇合该好好掂量一下才是,以免到时候,张晚霁出嫁的时候,又重走了第一次的老路,当众逃婚,沦为皇室耻辱,整个皇族的笑柄!”
疯了,真的是疯了!
成康帝气得脸色铁青,直截了当地吩咐人将张远桦带了下去。
案台之上的烛火正在扭来扭去。
大殿很快跌沉入一片僵冷的死寂之中。
成康帝不相信张远桦的胡言乱语,但沉静下来的时候,这个女儿所说的话,却是一直徘徊在脑海之中。
在冥冥之中,他捋了捋过往张晚霁与张家泽相处的场景,似乎捕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越想,越是觉得有这种可能。
成康帝本来是想要吩咐张晚霁过来御书房,但他觉得有些不妥,怕深夜召见张晚霁,会让沈仲祁生出疑心。
想了想,成康帝决意召张家泽进宫。
-
滴答——
张家泽进入御书房前,天穹之上落起了瓢泼大雨。
雨丝里夹杂着深沉的霜,泼打在氅衣上,很快就起了一片洇湿。
张家泽看着静守在殿外的璋公公。
璋公公仍旧是一片慈蔼的笑,对他做出请姿,是让他进去的意思。
但张家泽到底是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但他很快就将这一抹异色压了下去。
面容仍旧维持着一片谦和的笑。
甫一入内,便问:“深夜,父皇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第六十三章
“父皇深夜召儿臣前来, 所为何事?”张家泽眉眼低垂,眼神温和如水,他的嗓音听着很是平静, 唇畔噙着一抹澹泊的笑意。
案台上的烛火, 正在不安地扭来扭去, 橘橙色火光俨如一枝细腻的工笔, 描摹着两个人的轮廓, 父子冷硬的身影, 一径地延曳至了地面上。
成康帝脸色阴晴不定, 打量着张家泽, 看着儿子愈发肖似自己的面庞,他凝声说道:“家泽,昨日的光景里, 朕为你召开了一场琼花宴,你可有心仪女子?”
张家泽从帝王的话辞之中听出了一丝试探, 低低地垂着眼睑, 温和说道:“儿臣与她们是初相识, 只有眼缘,还没有称得上是心悦不心悦的地步, 目前还不敢妄自武断。”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并无甚么错处。
成康帝低声喟叹道:“你长兄前几年就取了妻, 成了家,如今也快轮到你了,你的人生大事, 也要适当地抓紧一些。”
张家泽道:“皇兄同我不一样, 他志在成家。”
最后半截话,则在不言之中。
成康帝也听出了张家泽的言外之意——
他真正想要说的是, 自己志在立业。
立什么业?
自然是皇图霸业。
张家泽虽是温和,但一言一行,皆是昭彰着勃勃野心。
成康帝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这让他一时之间,心情颇为复杂。
沉默了晌久,成康帝道:“家泽,你幼时并不在宫中长大,在外边颇受了些磨难,待你十三四岁的时候,朕才遣人将你接回宫中,你可有怪朕?”
帝王突然提及此事,自然是有深层次的用意,
张家泽笑了笑,道:“我感谢父皇,给了我磨砺的机会,若是只小待在宫中,只怕根本看不到大千世界的诸般风景。”
成康帝一直注视着儿子的面容。
自始至终,儿子的面色始终温熙柔和,端的是文质彬彬,根本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而三女子张远桦的话辞,这时候在成康帝的脑海里之中萦绕不褪,就像是一重咒怨,箍在首上,挥之不去。
成康帝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对方,道:“如此,甚好。只不过,朕听到了一些声音,关于你和柔昭的。“
张家泽眼神微动,温声说道:“什么声音呢?”
话及此,他甚至轻声笑了一下,声音听不出具体的情绪喜怒。
成康帝没有直接质问,他压下了一口气,道:“家泽,柔昭是你的亲生妹妹,你会一直待她如兄如父的,对吗?”
帝王现在只是想要听到一句保证。
只要一句简简单单的保证就足够了。
张家泽低低地垂着眸,左手轻微地摩挲了一番右掌的虎口处,摩挲的力道隐微地牵扯出了几道细纹。
他轻声笑了一下:“柔昭是我妹妹,我自然会待她极好。只是,父皇为何会问这些话,难道是听到了什么?”
成康帝的容色变得有一些不太自然,听到张家泽输说出口的那一瞬,心底到底是微微松下了一口气。他袖了一袖黄袍,道:“没什么事,大概是朕多虑了罢。”
张家泽眸色深了一深,心中添了几分计较,但在目下的光景之中,他并没有主动询问,倘若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反倒还会惹来成康帝的忌惮。
张家泽是一个做事程刚刚好的人,他掬了掬身体,道:“柔昭如今快要出嫁,作为兄长,我心中有不舍与眷恋,但与诸同时,我更希望她能过得幸福,过上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一生平安顺遂,快乐无忧。”
听到这番话,帝王便是放心了,虽然说心中始终存留着一份猜忌和疑绪,但这些硌在心头处的思绪,此一刻,烟消云散了去。
成康帝道:“没事了,你且退下罢。”
张家泽也没有再多说话,只是道:“最近大雪封路,江南又添了一场寒意,母妃的身子素来病弱,也不知她在行宫里,能不能撑过去。”。
提及「母妃」二字,御书房里的空气,为之一滞。
空气里仿佛生出了一重凉初透的寒霜。
宫里的人其实都知道的,张家泽虽然承养于文贵妃的膝下,但他并不是文贵妃的亲生儿子。
张家泽的亲生母亲,一直是宫里的禁忌,成为了众人所讳谈的存在。
也是正因为他是这个女子的亲生儿子,在年幼之时,被放逐在了宫里,
似乎没有料到张家泽会提及自己的母妃,成康帝整个人都愣怔了一下。
“家泽,你……”
张家泽面容上仍旧是一片温熙的笑色,道:“父皇若是得了暇空,可以去行宫看了一看母妃,母妃已经好久很久没有见过您了。”
帝王闻罢,如罹雷殛,整个人滞在龙座之上,动弹不得。
张家泽的母妃,一直是横亘在帝王心尖上的一根毛刺,光是扎一下,就让人觉得生疼无比。
成康帝看着张家泽,从二儿子的面容之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张家泽没有多说一句话,款款行了辞礼,迩后告退。
只
不过——
当他转身的那一刹,面容之上的笑意,消弭得无影无踪。
整一张脸,沉浸于半明半暗的光影里,显得阴鸷且可怖。
并且,掩藏在袖裾之下的大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骨腕之上凸显出一片片青筋,这些苍青色的筋络,虬结成团,以大开大阖的势头,一径地朝着袖袂深处蜿蜒而去。
张家泽离开了御书房,遣了一位幕僚去打探了一下,圣上在召见他以前,最近所见到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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