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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寒枝(重生)(36)
作者:孤荷 阅读记录
张晚霁想要挣脱,但少女的力量对上了少年那堪比开山拓土的力量,就如蚍蜉撼树,显得羸弱且无力,毫无反抗与转圜的余地。
张晚霁泪眼朦胧得凝视他,道:“放开我,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说着,捻起拳心开始捶打他。
哪承想,她愈是捶打他,他搂抱得愈紧,张晚霁蓦觉自己的腰肢庶几要被掐断了去。
情急之下,她埋首咬他的肩膊,少年峻挺的肩膊上,很快留下一口深深的牙痕。
她咬得很用力,是带了一些浓厚的恨意在的,沈仲祁疼得闷哼一声,空气之中隐微地撞入了一阵淡郁的血腥气息。
纵使如此,他仍旧没有松开她。
“我没有不要你。”张晚霁尚在继续捶打他,就在这时候,头顶上空传来了一阵嘶哑的话音,几近于一声深沉的喟叹。
她稍稍顿住身躯,但也只是顿了一会儿,继续捶打着他:“骗子!坏人!”
她希望沈仲祁能为自己今日的言行解释一下,但他只说了那一句“我没有不要你”,之后就没再多说一句解释了。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向别人解释的人,他心中有自己的主意和筹谋,然后他就去履行了。
张晚霁心中始终攒藏着一股愠气,这种愠气淤积在胸腔之中,无处抒发。
他做了让她失望的事,她给他机会去解释,但他偏偏不愿多言。
有那么一瞬间,张晚霁蓦觉自己有些看不清沈仲祁了。他是她的意中人,但是,她对意中人的内心想法一无所知。
她能够顺遂地嫁给他,心中自然是揄扬的,在此情此景之中,她却感受不到最初嫁给心上人的那种由衷的喜悦和快乐了。
取而代之地是,一种失落,一种黯然神伤。
本以为嫁给他,就能不重蹈前世的覆辙,哪承想,赐婚之后,有无数的问题衍生出来,都是前世不曾有的情状,她亦是始料未及的。
张晚霁正在生气,等不来沈仲祁的回复,她根本不欲多跟他说一句话。
沈仲祁能够感受到怀中女郎正在隐隐颤抖,他薄唇隐微地翕动了一下,有一些话想要说,但囿于某种缘由,最终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将娇人紧紧搂揽在怀。
张家泽从营帐之中行出来,便是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场面,让他觉得分外刺眼。
张家泽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沈将军,柔昭方才与我哭诉了,你待她其实并不好,她在你这里,受了不少委屈。”
一语掀起了千层风浪。
张晚霁在昏晦的光影之中,慢慢瞠住眼眸,不可置信地望着张家泽。
他在胡诌什么?
她根本没有说这些话!
为何要毁她清誉?
张家泽分明是在挑拨离间!
张晚霁正欲对沈仲祁说些什么,忽听少年沉声道:“二皇子担虑了,此则柔昭与沈某的事,关于柔昭的性情,沈某心中清明,毋须二皇子提点,只不过——”
沈仲祁淡掀寒眸,话锋一转,嗓音添了一丝厉意,道:“二皇子不辞苦辛,远道而至,应当不止是同沈某说这些的吧?”
张家泽背后搞了什么动作、布下了多少棋局,他其实心中非常清楚。
暴毙的虎尸、群起而攻之的狼群、暗林之中蛰藏的万千冷箭,此些皆是环环相扣的棋局,皆由张家泽一手筹谋与布局。
他如今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出现于军营之中,可见骨子里是有几分嚣张与狂傲的。
张家泽道:“我关心柔昭性命安危,她不能跟你去燕州。”
在沈仲祁深沉的注视之中,张家泽朝着张晚霁招了招手:“柔昭,听话,跟皇兄回宫。”
张晚霁想峻拒,这时候,鬓角处落下少年低哑深沉的话音:“她不会回去的,也不可能跟你回宫。”
两人之间烧起了隐形的战火,原本臻至平寂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第二十五章
沈仲祁将娇人搂揽在怀, 微微侧过身,以一种宣誓主权的姿态,嗓音不急不缓道:“柔昭不会回去的, 也不可能跟你回宫。”
张家泽阴鸷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下, 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 唇畔的笑意意味不明:“凭你?”
沈仲祁暗眸淡淡掀起:“就凭我。”
隔着数丈的距离, 两人之间的战火无声无息地燃烧着, 从帐内一径地绵延至帐外, 气氛趋于紧张混乱, 戍守于外边的将士和兵卒, 丝毫不敢往两人的方向望去。
在目下的光景之中,那些被张家泽策反的兵卒,已经被枭首示众, 铡.刀一落,人首落地。
空气里, 蓦地撞入了愈发浓重的血腥气息。
张晚霁余光之中瞥见这一幕, 觳觫一滞, 悉身皆颤,有些被吓住了, 腿也有些隐微地发软。
沈仲祁稳稳当当地托住了她。
张晚霁的身量是非常苗条纤细的,在他峻挺身量的映衬之下, 显得弱不胜衣,易碎如纸,风一吹就散了。
沈仲祁严严实实地将人护在怀中。
张家泽仍旧是淡淡地笑着, 只不过, 这一回笑意并不达眸底,深邃晦暗的眸底, 很快被一种沉郁的弑气所取代,他不看沈仲祁,看向他怀中护搂着的女郎,仿佛眼中只有她:“柔昭,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自己走回我身边,要么我亲自带你回宫。”
他话音含着一抹莫测的笑意,阴毵毵的,教人心惊胆颤。
不知不觉之间,张晚霁觉得自己成为了被争夺的焦点和核心,无数道复杂的视线,俨如疾射而至的冷剑,扎至她的后背处。
张晚霁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如芒在背的感觉,但是这次不太一样,她能感受到张家泽的恐吓和威胁。
张晚霁抿唇不语,视线敛了下来,落在沈仲祁身上,他也是在看着她,深潭般的邃眸洞悉不出具体的思绪。
张晚霁攥住他的袖襟,凝声道:“我的心意,自始至终都不曾变过。沈仲祁,你明白吗?”
——沈仲祁,一直以来,我只有你这件事。
——在你面前,我的心意难道还不够坦荡吗?
沈仲祁听明白了赵乐俪的话外之意,暗自攥握住她的手掌心,不再松开,哑声道:“我知晓的。”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的,但他秉性慎微,从不会轻易取信于人。当初听她说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并没有选择相信。
他一度认为,张晚霁是为了逃离皇兄的桎梏而选择了自己。
他认为她在利用他,以赐婚联姻的名义。
直至历经多次反反复复的试探,他适才真正确认一件事,小姑娘是诚心实意地心悦于自己的。
她为他哭过很多回。
甫思及此,沈仲祁眸色喑沉如水,冷扫张家泽一眼,道:“殿下说她要去燕州,说过数回,二皇子莫非生有耳疾,连一句寻常的人语都听不得了?”
这一声俨如沉金冷玉,在稀薄的空气里,溅起了巨大的波澜与骇浪。
张家泽细细斟酌着沈仲祁的话辞,淡淡地冷笑了一番,道:“沈将军如今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
他很轻很轻地哂笑了一下,道:“你从未对柔昭下过聘礼,如今罔顾她的性命安危,带她去往燕州,你可知晓成康帝心中是如何作想的么?”
张家泽深深看了张晚霁一眼:“柔昭可知晓父皇是如何想的吗?”
张晚霁心律遽地颤跳了一下。
张家泽眸色如炬,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如同被一条冰窟了里阴鸷的毒蛇舐了一下,通身遍体皆是凉飕飕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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