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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他一厢情愿(重生)+番外(47)
作者:西来君 阅读记录
她话说的客气,张今却心虚得紧。眼前的三公主,宫里宫外传的邪乎得很,本以为是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却是个不管不顾的狠角色。
不过是为宫里的贵妃出趟诊,他也不明白,她怎么就放出那样的狠话。
柴熙筠就在一旁看着,他一边为淑贵妃诊着脉,一边汗如雨下。
说了病症,留了药方,柴熙筠拿起来看了一遍,给了墨玉,然后觑了张今一眼:“听你说的,淑贵妃娘娘这病,能治。”
张今忙不迭地附和:“能治,能治,只要细细调养。”
“医者从不说夸大之词,我信你,但是……”她眼中精光一闪:“这药要是不管用……”
他的眉毛抽搐了一下:“臣以后每日过来问诊,直到淑贵妃娘娘病体痊愈。”
“既然这样,那我便好心提醒张院使一句,莫要只顾着问诊,也要尽到院使的职责,太医院的天,可不能随意让谁遮住了。”
在小黄门的带领下,齐景之一路来到乾清宫,他无官无职,与这地方本不想干,可偏偏短短几个月间,竟来了两次,上次来是送选矿的图纸,而这次……
大殿之上,他行了跪礼,陛下却并未允他平身,他只能保持着跪姿,等着上位的指令,直到垂着的头隐隐有些发晕,陈垣才过来扶着他起身。
然而他刚一站直,陈垣就站在他身前,手中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页纸,卷首赫然三个大字:和离书。
“签了吧。”柴珏的声音幽幽传来。
第40章
齐景之觑了一眼纸上完全陌生的字迹,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臣不会签。”
阶下颀长的身姿立在大殿中央不卑不亢,柴珏批完手里的奏章,随手放到一边,抬眸睨了他一眼:“不签,你今日走不出这泰和殿。”
“臣自问安分守己,并无逾矩之处,若是陛下公私不分,臣无话可说,但臣绝不会签这和离书。”
“驸马!”陈垣在一旁小声制止,他对齐景之并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公主把他看得极重。若是他惹怒了陛下,吃了亏,公主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届时父女之间免不了再生龃龉。
果不其然,柴珏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筠儿放肆也就罢了,他算什么东西!
“你要是签了,朕可以考虑,放齐家一条生路。”
齐景之想都没想,断然拒绝:“齐家是齐家,她是她,臣不会再用公主做任何交易。”
“天家无私事,齐景之,齐家如今这步田地,你就没有想过,公主也参与其中?”
齐景之没有丝毫迟疑:“她不会。”
“她怎么不会!”柴珏坐直了身子,撑着桌案:“她是朕的女儿,是大周的公主!”
“在陛下的眼中,或许是,可在臣的眼中,她只是她。”
柴珏万没有想到一个没落的世家子,无权贵相扶,无功名傍身,在他面前竟也这样硬气。
“你不怕死?”他的语气锐利如刀,浑身散发出一种威胁和恐吓的气息。
“臣当然想好好活着。”齐景之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但是我不能让她觉得,所谓世间情爱,不过如此。”
齐景之走后,柴珏枯坐在龙椅上,久久没有说话。
“你说,当年若是朕……”提及往事,他的眼神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悲痛。
“陛下有陛下的难处。”陈垣劝慰道。
“是啊”,柴珏脸上流露出苦涩的表情,自言自语:“朕也有朕的难处。”
“阿姐。”看见柴熙筠从椒房殿里出来,太子立马迎了上去:“淑贵妃好些了吗?”
“不太好。”她耷拉着脸,脑子有些乱,一时难以提起精神。
感知到了她的情绪,柴熙和马上说:“淑贵妃这边,我往后会多注意,阿姐舟车劳顿,我先送阿姐回凤阳宫。”
“不了。”听到凤阳宫三个字,柴熙筠摇了摇头:“我回宫外的公主府里住。”
柴熙和本想着这次她回来,姐弟两个同在宫中,终于能够好好说说话,这段时间他经历了太多,都没来得及好好消化。
可看她这副样子,最终还是应了一声“好”。
“阿和。”
“嗯?”
出宫的马车上,柴熙筠突然问:“这些时日,有二姐的消息吗?”
“没有。”他如实答。
柴沅儿出嫁时的情形再次在她眼前闪现,“自古远嫁的公主,有几个活着回到故土的”,她心里忽然一阵绞痛。
“阿和,可否修书一封,问问二姐的近况。”
柴珏早已厌弃了淑贵妃母女,自是不会管柴沅儿的死活,没有母家的支持,她的日子一定会很难过。前世的她早早殒命,怕是与之不无关系。
“好,我今晚就动笔。”柴熙和只当皇姐是看了淑贵妃心里难受,爽快地应下。
从东华门出来,齐景之第一时间问李大柱:“可曾看见公主出来?”
“没有。”李大柱搓了搓手,怕错过公主,不好向公子交代,近两个时辰以来,他一直紧紧盯着进出的人,确实没有看到柴熙筠的身影。
她不会住在宫中,齐景之冷静下来,仔细盘算着她可能前往的去处,想来想去,便只有城西的公主府了。
那是她大婚时,皇帝赐下的府邸,之后他们便到了洛南,说起来,她还从未在那里住过。
“走,去西直门。”
李大柱面露难色:“公子,我不认识路啊。”
“怕什么,有我呢。”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各牵着一匹马,并肩走在京中的暗巷里。不少人家早早关了门,巷子里没有烛火照着,到处黑黢黢一片。
“公子。”李大柱本来想问还有多久能到,刚一开口,却听到一片沙沙的声音。
那声音甚是奇怪,似乎是脚步声,但与常人比起来,又轻了许多,他身上有些粗笨功夫,耳朵自然也要灵敏些,竟渐渐判断出由远及近,直奔他们而来。
“公子小心!”李大柱猛地将人推开,自己却躲闪不及,右臂上挨了一刀,登时冒出血来。
几道黑影一闪而过,立即连人带马围了起来,李大柱有些懊悔,若不是自己沉不住气暴露了方位,绝不至于这样被动。
“是洛南的齐景之吗?”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约莫三四十岁,粗旷浑厚,中气十足,一听便是常年习武之人。
“你们是什么人?”齐景之说着,暗暗从腰间抽出了剑。
只是这些人都是练家子,一丁点的声响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刀剑无眼”,为首的人说:“公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主人只是想同公子叙叙旧,无意伤及公子的性命。”
叙旧?齐景之揶揄一笑,他在京中,根本没有什么故交,何况,天底下哪有这样请人的方式。
见他并未答话,那人渐渐失去了耐心:“公子还是自己过来吧,莫要带累他人。”
齐景之正思忖着怎样脱身,忽然一阵风起,一道明晃晃的剑影闪过,随即与那些人缠斗起来。
“前面巷子口等我!”掠过他身边时,来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齐景之立即会意,拽着李大柱,在来人的掩护下,沿着墙边慢慢退了出去。
“公子,我想上去帮忙。”依言到了巷口,听到巷子里不断传来的刀剑撞击声,李大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莫要添乱。”齐景之连忙制止。京城里卧虎藏龙,那人是什么身份他虽然不得而知,但是就凭他一个人能牵制住一群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果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打斗声便渐渐消了下去,不知何时,方才的人一个闪身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多谢侠士相救。”齐景之拱手弯腰,行了个大礼。
听得“侠士”二字,刘行俨嘴角微微上扬。
“你们住在哪?”
“还没有住所,但准备去明福街上找一家客栈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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