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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主任恨不得撕了县中,杀人诛心,蛇打七寸,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招去对付小孩子。
偏偏它有效啊。
这就逼着他不得不开口表态:“你们别急,这个事情,其实没他们讲的那么玄乎。县中能给你正式生名额,我们一中也能给。”
“这不可能吧。”江海潮真不敢相信了。
明明户籍是个死节,怎么到了这些大人口中却轻而易举。
“怎么不可能!”侯主任开始给她戴高帽子,“你看你是畅销书作家,你才拿了书画大赛的一等奖,你成绩也好,直接上初一都是全班第一。你还搞发明创造,现在都申请专利了。”
他越说越觉得这妹头真是命不好,要是城里小孩的话,哪里还需要费这么多心思进一中。
估计会换成学校怕招不到她了。
江海潮一口咬定:“我户口在农村呢,学籍走不了的。”
“这个简单的很。”侯主任门儿清,“农转非门槛已经放低了,花几千块钱就能搞起来。”
他语气轻松是因为知道这妹头家里有钱,真办农转非不是难事。到时候再办个转学手续,这事儿就成了。
江海潮完全不敢相信:“这么简单?”
侯主任反而笑了:“这有什么难的,这都一九九七年了,又不是一九八七年。”
往前数十年,农转非的确难于上青天。但时代不同,情况就一天天的变了。
光是他知道的,九十年代,本市曾经大规模卖过三次户口。
第一次是九二年,5000元/人,总共有4000个指标。市里靠着这个弄了两千万,修建起了防洪墙。
结果只过了半年时间,再次卖户口,价格就已经降到了3000元/人。这还算好的呢,好歹凑合着卖出去了。
等到1993年10月份,开闸卖2000个,结果最后只卖掉了500个。
也难怪,当年四月份就全面取消粮票和油票,粮油全都敞开供应了,脑袋瓜子灵光的人,怎么可能还把城镇户口当成宝贝。
搁到现在,除了在上学这种事情上以外,他也没看出来城镇户口有啥金贵的地方。
他觉得在这么下去的话,后面根本就不再有城乡户口的区别。
本来的嘛,同样是人,还划分成三六九等不成。
但有意思的是,现在农村小孩上技校、上成-人学校想办农转非手续,竟然还要交八千块钱。
就相当神奇。
江海潮这才放下心来,特别乖巧地给大人灌迷魂汤:“难怪呢,主任,还是你厉害,我就知道相信你绝对没错。”
侯主任哭笑不得。
如果他不能解决这妹头上学的问题,他绝对听不到好话。
电话挂断了,江海潮一身轻松,拍拍妹妹的肩膀:“行啦!没事了。”
海音依旧迟疑:“可如果一中没搞成功呢?”
“那又怎么样。”江海潮完全不当回事,“是不是借读我都在教室里上课,再说了全市中考用的是同一张卷子,我在哪个学校考都一回事啊。我现在旁听呢,老师也没拦着我去参加书画比赛啊。”
说到这里,她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对呀,有什么了不起。
九年义务教育,还怕没地方上学吗。
只要能上学就行了呀,其余的无关紧要。
她都是畅销书作家了,她的公主系列迄今出了三本书,总发行量达到了50万本。第四本《公主の童话城堡》正在策划中,这回首印就是20万册,已经是预约的爆款。
而且出版社主动又给她涨了稿费,之前是10%,现在直接跳到了15%。这可是超级畅销书作家才可能有的待遇。
但她并不心虚,刘晓庆的前夫出个所谓的不得不说的故事,都能要一百万的稿费,她有啥好不敢拿地。
编辑姐姐说,出版社准备把它做成双月刊或者季刊模式,具体哪种情况看她的创作活力。不行改成年刊或者半年刊也行。年底再出合集。
反正,只要她还能画下去,他们就一直往下出。
什么,怕掏空了读者的荷包,书卖不掉?
嗐,想太多了。
这种绘本类似于美容杂志,只要有阅读习惯的,会期期都买。
毕竟流行这玩意儿,天天换,时时换,永远没有标准。
小说界造出过雪米莉的神话,绘本届为什么不能有她江海潮的一席之地呢?
反正小学生是不怕的,她一点也不担心创作一本绘本究竟会杀死多少脑细胞。
画画多简单啊,抓起笔来就能画。
画画的内容是现成的呀,大家都想变好看。
人家《童话大王》全是字,又是月刊,不也到日子就上架卖嘛。
不怕的啦!
她想说什么?
她想说放在全市,一中的名气肯定比她大。可是放在全省甚至全国呢?她这个年纪轻轻的畅销书作家其实比一中更有名。
所以与其说是一中为她增光添彩,不如说她替一中扬了名。
她不是买一送一那个无关紧要的添头,她本身就自带光芒。
她相信侯主任会意识到这一点,意识不到的话她会帮他产生这个意识。然后才方便他拿这点去说服学校解决她的学籍问题啊。
比起什么感情之类的,她更相信大人世界里的法则——只讲利益。
她是不是好学生是不是学校需要的学生,取决于她能不能给学校带来好处。
她喜欢这种规则,因为简单明了。
她只要做个有用的人就行了。
格局一打开,江海潮轻松得不得了。
海音可没她的淡定劲儿,只能小心翼翼的地问大姐,:“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呀?”
打电话回家好歹跟家公爷爷还有婆奶奶,啊不,应该打电话给爸爸妈妈的。这么大的事情,好像应该起码说一声。
江海潮点头,对,是该打个电话。
只是她完全没想过要通知家长,这事儿不急。如果没有陈小川通风报信,他们现在还不晓得县中招生出问题了呢。
她想的是赶紧打个电话问问韩教授和唐教授他们,看看国内哪里有做永生花的技术。
按照教授们的说法,科技发展不难,难的是科技应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科技进步都夭折在应用叫最后一步上。
比如说新培育的良种,性能再好品质在优良都没用。只要不能被市场接受,无法得到大规模推广,最后也只能活在种子库里。
这样的良种在农林大学多了去。
她估摸着永生花也差不多。
这玩意儿应该挺复杂的,成本摆在这里,卖的绝对不便宜,所以不好推广。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东西能卖出什么价,关键看推销啊。
不然为什么钻石分明原本是用来划玻璃的,结果现在搞得比黄金还贵呢。
全是gg效应呗。
英语课上老师都说,钻石就是gg改变世界。
现在,她要去改写永生花的历史。
她决定要把永生花打造到和钻戒一样的地位。
她信心十足地按下了电话号码。
可惜历史早就证明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是错误的唯心主义,应该被坚决地摒弃。
小孩子永远想的美好,可现实只会残忍。
没有。
国内根本就没有永生花的制造工艺。
这是人家比利时和德国的大学在一九八七年的时候,经过十多年的奋斗才搞出来的新技术,涉及到的过程很复杂,不是你想模仿就能模仿的出来的,得专门攻坚。人家法国公司一九九一年就申请专利了。
目前国内没人搞这一块,毕竟市场需求还达不到这个水平。
江海潮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没需求呢?大家在结婚上特别舍得花钱。只要搞得出来,我就能把它给卖出去。”
然而唐教授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可以说相当冷酷:“行啊,那你慢慢等吧。说不定等个十几年我们就弄出来了。”
等个鬼呀,这种事情又不是造原子-弹,非得自我掌握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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