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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种话术糊弄糊弄普通农村小孩大概没问题,可在场的好几个是干部子女啊,他们太懂研究讨论到后面不了了之的套路了。
研究个鬼,讨论个屁,谁还不晓得谁。说是班子决定,一把手制度下,拍板的永远只可能是一把手。
他们不要尽快,他们需要的是现在,马上,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反正都到这一步了,也不在乎撕不撕破脸了。倘若县中真在乎他们的话,为什么连个通知都没有,还得他们听到风声跑来问情况?
哼!十之八九县中就是想拖,拖到后面其他好学校招生都尘埃落定了,他们啥都没得选,只能捏着鼻子交五千块来县中借读。
太恶毒了,果然越光鲜的大人越恶毒。
他们年纪小,不代表他们蠢!
大家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校长迫于无奈,赶紧开口喊人:“都别吵了。行了行了,上了正式录取名单的,都不收借读费。但是——这件事上面还在盯着,你们别嚷嚷了,晓得就行。”
哎呀妈呀,这惊喜来的太快,小学生们都惊呆了,一时间不敢相信县中竟然能如此大方。
5000块啊,一个人可是5000块!
难道是学校的钱来的太容易了吗?
不行不行,他们必须得镇定点,口说无凭落字为据。校长怎么了,别说是中学校长了,大学校长说话不算话的不也一堆吗。
他们好歹是生意人,起码得签个合同。
校长被架起来没办法,他真怕这帮小孩光脚不怕穿鞋的,跟县中谈不拢就跑遍18个镇,忽悠所有的高分考生全去市区借读。
旁人他自不会作此猜想,但江海潮,他相信她绝对能做出来。
没错,他认识江海潮。毕竟小小年纪个子这么高的女孩子,长得又跟明星一张脸,只要打过交道就不可能没印象。
这个妹头前段时间跑到县中来推销定制贺卡,那张嘴啊,天生是跑销售的料,死的都能被她说活了。
她去拉学生,保准一拉一个准。
其实他当真想多了。
小学生们一个比一个现实,秉承的向来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原则。
如果县中不能满足他们的诉求,他们倒是很可能会联合其他乡镇小学有同样遭遇的学生一起向县中施压。
但是既然大家都已经谈妥了,属于同一条船上的人,指望他们拉其他人上船?想太多了吧,他们从来都不是啥高风亮节的人。
况且所谓断人财路如掘人祖坟,堪称深仇大恨。他们还要在县中苟上6年,没事儿吃饱了撑的一而再再而三为了不相干的人得罪学校?疯了吧!
其他人要不要交五千块钱的赞助费,跟他们有啥关系呢。
但大人总是对小孩的节操缺乏一个正确的认知,永远想当然。所以现在校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行行行,喊你们家长过来签合同。还是那句话,不要吵,低调点,闹大了的话,哪个都兜不住。”
他如此好讲话,湖港镇的小孩反倒迷茫了。刚才他们还畅想去一中上学的好时光,现在县中不收借读费了,5000块钱啊,他们拒绝好像很说不过去哦。
小孩子们凑在一起讨论,主要是卢艳艳和冯雪还有陶静犹豫不决。
校长伸手拍拍江海潮的肩膀,借口:“你过来一下,我问下贺卡的事。”
呃,这个可以有。毕竟虽然今年的毕业贺卡已经钱货两讫,但她还是希望能跟县中长长久久地把生意给做下去啊。
等什么明年。
县中的教职工也不少吧,九月份教师节难道学校不该给老师准备份定制贺卡聊表心意?新年来临时,贺年卡也该有嘛。
江海潮全无自己这个掀桌人会多遭人厌的自觉,情绪十分稳定地跟着校长去了旁边的小办公室。
海音赶紧跟上,要是大人使坏呢?她一定会叫到整栋楼跟地震一样。
但姐妹俩真想多了,校长对于海音地主动跟进不仅没生气,反而表现得特别和颜悦色。
他半句都没指责江海潮小小年纪刺儿头专门找事,反而主动提出:“你这妹头呢,学校一直是非常欣赏的,也早就希望你能入学。其实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还是能够正式成为县中学生的。”
大概所有小孩都喜欢被大人夸奖“跟其他小孩不一样”吧,这可是来自厉害的大人的认可。
但江海潮却瞬间警觉起来。
周叔叔给他们上安全警示教育课的时候就说过了,要警惕大人的花言巧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人家说你不一样,说不定是因为在他们眼里你更好骗。
她语气平静:“校长,我学籍转不了的,不可能成为县中的正式生。”
她相信虽然建生舅舅跟她家关系不亲近,但如果这事好解决,以建生舅舅对她的观感,应该不会不提醒她一句。
校长笑了:“学校有专门的机动名额,就是用来招你们这种优秀学生的。比如说江海音同学,你们姐妹俩一起来县中上学,彼此有个照应,不是很好嚒。”
江海潮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呵,搞了半天是在打她家海音的主意啊。
她就知道,县中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海音为难地看着大姐,她当然希望大姐好,可是一中的老师对她也很好。突然间背叛一中,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这是大姐啊。
如果非要背叛的话,她总不可能背叛大姐的。
校长还在谆谆善诱:“你们都是聪明的小孩,老师也不说漂亮话糊弄你们了。是不是正式学生,差别很大的。我这么说吧,学籍不在县中,你取得再大的成绩,荣誉也归不了县中。哪怕你是全市中考状元,市里表彰的时候,也轮不到县中头上啊。
你是聪明孩子,你说这种情况下,学校是把所有的好资源放在你身上,全力培养你;还是培养自己本校的学生?
我今天不把你们当小孩,而是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跟你们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我可以负责任地讲,不仅仅是县中,所有学校,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把最好的东西给别人家的娃。哪怕你再优秀也没用。只要不是有毛病,谁也不可能为他人做嫁衣,一门心思培养别人的小孩呀。”
校长看着两个小丫头:“你们别说赌气话,回家好好想想,跟大人商量好了再做决定。”
九十年代还没有什么学区房的概念,那时候称之为择校,择校费用从数千到数万不等(考虑到当时的国民收入这个已经很吓人了。),择校收费一般认为是从一九九二年开始。根据《内部文稿》一九九六年第十二期上《京城中小学入学中的“条子生、关系生、票子生”现象初探》(作者北京—政—府研究室副主任研究员郑理)文中描述:“条子生、关系生、票子生”在中小学学生中的比例呈逐年快速增长之势京城那些通过权利、通过关系、通过金钱择校上学的“条子生、关系生、票子生”统称为“三生”,又称择校生,即计划外招生,也就是学校在完成教育行政部门下达招生计划后,为解决一些学生转学的特殊困难,根据自身能力多招收的学生,一般控制在每班5人,但现在一些学校大都突破了5名的限额,尤其是一些名牌学校。“三生”问题是近年来广大中小学生家长关注的重大社会热点问题之一。
昔孟母,择邻处”,择校上学在我国由来已久。解放后,我国一直存在着以各种理
由选择学校的现象,而“票子生”则是近年来出现的。据了解,北京第一个
票子生”是1987年北京五中收的,比较多的“票子生”
还是出现在1992年以后,尤其是《中国
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明确提出了“鼓励和提倡厂矿企业、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和个人
根据自愿、量力原则捐资助学”后,择校生出钱捐资助学便有了较快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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