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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还是小学鸡(451)



没理由啊,能做挂历能做台历,竟然做不了贺卡?那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了。

“不是不是。”主持人姐姐摇头,“能做能做,但没什么人找他们做。”

为什么呢?因为别说本市了,就是本省甚至乃至全国大部分印刷厂在贺卡市场上都没竞争力。

这话真的不是夸张哦,北京的天意市场知道吧,人家那里有大名鼎鼎的贺卡三大军,一家的店贺卡年销量可以达到百万张,但没一张卖的是北京自己产的贺卡,都是从南方拿货。

上海和广州,是他们主要的货源地。香港的不说了,那个太高档,都是摆在大商场里卖的。

人家贺卡不仅仅是制作工艺好,最重要的是设计理念好,不土不俗,洋气时髦。

南边的厂之所以能这样做,是因为人家专门养着设计师,每个月开好几千块钱的工资不说,厂里还安排人家在贺卡销售的淡季去全国各地甚至国外旅游,看看好山好水长见识,好设计出更新鲜更时髦但符合消费者心理需求的贺卡。

江海潮听的真是要咣当一声,妈呀,还要安排设计师旅游,那她可真做不到。她自己都没旅过游。

她唯一能够做的重视压榨美术班同学的灵感,让大家帮忙设计出更多漂亮的贺卡。

毕竟年龄是大家最大的优势呀,连他们的美术老师都经常感叹,说他们虽然技巧不足,但人也就是这个时候最有灵气,不像大人,年纪越大,学的越多,创造出来的东西越是匠气十足。

江海潮完成自我心理建设之后,立刻安慰主持人姐姐:“没关系,我要的就是素面贺卡,纯色的那种,不需要他们搞什么设计。”

她之所以如此选择,一方面是因为需要给干花留下足够的创作空间,纯色的底板容易发挥。另一方面则是设计衣服的经历,让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有的时候纯色意味着高级。

五颜六色花团锦簇看着是热闹,但往往也伴随着廉价。

就好像一个人的脸,如果什么都往上堆的话,那可完蛋了。

在市场上一块钱贺卡占据半壁江山的现在,如果不高级一点,怎么能够让人心甘情愿的掏三五块钱买一张不带音乐的贺卡呢。

主持人姐姐点点头,反正她提醒到位了,人家小孩坚持,她当然不会多话,掏钱的才是老大嘛。

印刷厂的人也好讲话,他们现在也做贺卡,不过只做那种定制的贺卡。就是某个单位什么什么庆典,一次要个几百上千张,内部消化,不对外销售。

所以对于江海潮一个底色的贺卡要五千张的要求,他们接受特别良好,完全没问题。

对于贺卡设计成三页的模式,负责人犹豫了一下也痛快点头了。

到了这一步,怎么在中间那页印首诗这类的,绝对的小case。

诗还是江海潮挑的呢,她专门挑席慕容和舒婷的诗,另外还有一本从图书馆里翻出来的美国女诗人的诗,挺有意思的。

甲方的要求提完了,那就进入下一个最重要的环节,由乙方提价格。

江海朝静心屏气,决定好好发挥,怎么着也得把贺卡的进价控制在两毛五以下。毕竟他家市场上批发贺卡也就五毛钱一张。

结果印刷厂的负责人说了半天他们的日子不好过,开口就是:“一张一毛钱,实在不能再低了。”

江海潮都要脱口而出“那你们也不能狮子大开口!”,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下,差点没咬到她舌头。

什……什么?一毛钱!

乖乖,她知道贺卡是个暴利的行业,很能挣钱。

但她没想到这么能挣钱啊。

妈呀,这利润翻的,可比她卖衣服夸张多了。

印刷厂负责人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嫌贵,赶紧又强调:“你们这个虽然是素面的贺卡,没印啥东西。可你们要的量少呀,你要是一款一万张,我五分钱一张给你都没问题。”

江海潮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砍价:“你别糊弄人了,我家里人就在南方做生意。贺卡是什么出厂价,我没数?就是嫌远,懒得让人寄,不然也不会找上你家的门了。”

主持人姐姐在旁边听的只想笑,这妹头真是张嘴就来,分明她之前根本不知道南方才是贺卡的大本营。

于是两边你来我往扯了半天,最后定下来一张贺卡八分钱,二十款颜色,总订单一万张。

负责人还在那边叫苦,说自己没赚钱,真是在赔本赚吆喝。

江海潮又给他画大饼:“这不是头一回吗?一万张不算什么的,如果效果好的话,以后我们可以长期合作呀。十万张一百万张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负责人都想笑了,他可没做过这种梦,他们印刷厂挣钱的大头还是在定制台历和挂历上。比如一份10块钱的台历,事实上他们的本钱也就两三块钱而已。

贺卡不过是捎带着,主要还是给电视台面子罢了。

八分钱一张贺卡,真是连合同都不用签了,毕竟一万张也就是八百块。

江海潮挑好了颜色,大家约定好三天后拿货,她和主持人姐姐就被送出了工厂大门。

两人走在大街上都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江海潮冒出一句:“那个三大军一年要挣多少钱啊!”

几分钱一张的贺卡,卖出去是一块钱一张,一年卖上百万张,那岂不是要挣上百万。

哎呦,好厉害哦,百万富翁哩。

主持人姐姐见多识广,好歹还能理智些:“应该没那么厉害,像他们这种属于大批发商,估计最多挣一半吧。”

那也相当厉害咯。

可见贺卡真是门好生意。

一万张贺卡出厂,江海潮没亲自送回湖港镇,而是修庆哥哥帮忙带回去的。

不是她对贺卡生意不上心,她真的打算摩拳擦掌大干一场;而是她必须得去参加比赛。

这回不是数学竞赛也不是作文比赛,而是美术比赛,简单点讲就是画画儿。

江海潮也奇怪,画画要干嘛非得把人集中在一起参加比赛呀,直接出个题目,画好了寄过去,然后出评选结果不就成了吗?

画的好不好,评委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之前初赛不就这样进行的吗。

结果带他们去比赛的美术老师瞪眼睛:“这是在保护你们,不现场画的话,谁知道画到底是谁画的。”

哦,原来还有枪手帮忙捉刀,好鸡贼呀。

班长特别有见识,立刻跟大家分享前几年的八卦,有个学生一直靠家里人帮忙捉刀,连着拿了好几年的奖,后来考特长生的时候才露馅。

从那以后,这个少儿书画大赛都要现场比赛。

四五个通过了选拔的美术班学生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跟着老师老老实实地去省城参加比赛。

唉,省城的学校果然大,江海潮这个进了大学好多趟的人,都感觉实验中学一点也不比大学小啊,看着可真够气派的。

嘿嘿,如果海音来这里上学的话,那一定很不错。

不行不行,做人要讲良心。一中对海音挺好的,顺带着连她这个旁听生都颇受照顾,她可不能撺掇妹妹搞叛变。

心神荡漾的小学生赶紧收敛自己,乖乖跟着老师进考场。

比赛分两场,第一场理解成达芬奇画鸡蛋也没啥问题,反正就是静态速写,大家都刷刷画的飞快。

到了第二场,麻烦来了,跟命题作文一样,前面的板上只两个大字:时间。

不仅仅是江海潮,基本上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幅著名的抽象派大作《记忆的永恒》。

那三个柔软的流淌的钟表,江海潮到今天都记得自己第一次从秋月姐姐的书上看到时,自己究竟有多震撼。

可以这么说吧,除了大名鼎鼎的《星空》之外,就没有一幅画能够让她如此目瞪口呆,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才找回自己的舌头,然而嘴巴张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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