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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还是小学鸡(129)



哈,竟然是说仇伟民的事。

江海潮赶紧一目十行囫囵吞枣看完新闻。哟!报纸真的管了,新闻写的事情比他们知道的都多。原来当初赎仇伟民的钱真的是学校出的!

光这一条,已经足够让全班同学沸腾了。

呵,学校还好意思说是借给他的,要从他以后的工资里面扣。

陶静踮着脚在后面看,气愤地指着另一段话强调:“前后矛盾!这里又说没有让他立刻走上考虑他原本授课的班级没人带,所以只能等学期结束再处理?都打算不让他上班了,还准备让他拿工资还?真是的!”

真是什么?真是拿大家当傻子。

比起学校来,教育局可聪明多了,表示了解情况后当即便联系学校进一步核实情况了。教育局认为仇伟民的行为触犯国法,考虑其品行不堪为人师表,所以做出了开除的决定。

高强眉飞色舞:“还是教育局管用,一早就该去教育局告状的。省得这家伙在我们面前晃这么长时间,看着就怄气。哎,班长,你说是不是啊?”

江海潮心道:是个大头鬼!告状有个屁用,我差点就堵枪口了。

高强还想获得她的支持,伸手拽她衣袖,结果头顶上响起一声轻斥:“干什么啊你,课堂作业写好没有?下节课预习了吗?光晓得吹牛!”

高强被突然间冒出来的班主任吓回了自己的座位。

教室里兴高采烈的学生也悄悄回位坐好。

没想到陶老师并没训话的意思,只开口点江海潮:“班长,跟我过来下。”

五(1)班的学生只好眼睁睁看着江海潮跟老师出去了。

陶静伸手捅卢艳艳胳膊:“哎,陶老师不会安排下堂课考试吧?”

“这哪个晓得。”

“那你说仇老师还能在镇政府待下去吗?”

卢艳艳依然摇头:“讲不清楚,他又不是正式工。不过——”她嘿嘿笑,偷偷传递八卦,“镇长都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记者好厉害啊。”

呵,你们镇政府真本事,找个嫖-娼被抓被开除的人来做事,图什么啊?看中人家找小姐的能耐嚒。

陶静同仇敌忾:“活该!谁让他们白长了张人皮,都不干人事。”

江海潮可没办法像教室里的同学一样沐浴在“恶人终有天收”的喜悦里。她怕学校又说举报信的事。反正她不会承认。

撒谎怎么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鬼又听不懂人话,听懂了也假装听不到。对他们不用说人话,因为他们不配!他们自己就有罪!

所以陶老师刚张嘴,她便矢口否认:“我不知道,报纸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也没见过任何记者。我一个寒假都忙着卖东西挣钱呢。我们班好多人都看到了。”

陶老师叫她机关-枪似的突突突,都愣住了,半晌才哭笑不得道:“又没说你写举报信。”

她领着人往教师办公室走。里面的老师也很八卦哩,说的比他们学生都热闹。

六年级的老师眉飞色舞:“怪哪个啊?他自己踢到铁板了。要他抓根鸡毛当令箭,非得扣着人家小孩三好生奖状。结果呢?结果过年人家小孩的舅舅一问,外甥女儿都气哭了,再一问怎么回事?不就露馅了吗?好好的把奖状给了,哪有现在这么多事?”

江海潮听得目瞪口呆,她怀疑老师说的是自己。可她没哭啊,海音那个小哭包都没在大舅爷爷家哭,何况是她呢。

可老师们说的煞有介事,让她都怀疑是自己记错了。

陶老师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点埋怨的意思:“你家有教育局的关系,怎么不早点讲?白遭罪。”

江海潮想说她也不知道啊。直到大年初一当天,她才晓得自己有这么一位拐七拐八的教育局领导舅舅。

一表三千里的舅舅,爸爸都说好几年没见过人了,说是亲戚,连跟修远大大还有春英嬢嬢他们的关系都比不上。

可话到嘴边,她舌头打了个转,又换了另一种说法:“我舅舅不喜欢这些事的,他忙得很,我们不好意思打扰他。”

事实上,他们想打扰也打扰不到吧,建生表舅平常跟他家根本没联系。

但直觉告诉江海潮她这么说是对的。

因为不仅办公室的老师们冲她笑,她回教室的时候路上碰见校长,校长也没朝她黑着脸,只是表情一言难尽。

江海潮挺起胸膛,大步流星地回去上课。

哼!就是她做的,怎么滴?她可骄傲了,就算这回教育局不管事,叫报纸写出来了,看他们还能装死不?

下了课之后,江海潮又问卢艳艳借报纸,她要再把报道仔仔细细看一遍。

结果那张报纸被几个男生借走了,她只好翻看剩下的报纸。

卢艳艳还在给她出主意:“你接着投稿啊,能拿15块钱呢。”

江海潮无语:“哪有那么容易中啊?我寒假投了也没消息啊。”

卢艳艳点头:“这倒也是,投10篇能中一篇就不错了。哎,你看什么这么出神啊?”

江海潮看的是一篇描述前苏联时期克-格勃乌鸦和燕子的文章。里面写的乌鸦和燕子,一开始也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天真的年轻人。结果在他们用身体工作的过程中,他们慢慢变得面目全非。

卢艳艳凑上来跟着一起看,拿出了基层干部子女的觉悟:“难怪苏联会解体,都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江海潮的目光却落在一段话上,大概意思是一个乌鸦(男性特工)靠着自己特殊身份的庇护,骗财骗色大批无辜女性,一直逍遥法外。结果他骗了一个州委书记的女儿,然后完蛋了,逃跑去了美国。

她模模糊糊地想,哈,她竟然成州委书记女儿一样重要的人,太神奇了。

卢艳艳看她发呆,又推她胳膊:“干嘛呢?”

江海潮收回视线,随口应道:“我在想,仇伟民还能不能继续在政府呆着?”

卢艳艳向来喜欢说大实话:“这回估计待不住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过段时间他想进不照样进嘛,反正他也不是正式工。”

所以多了报纸的事,他好像也没增加一点损失。

不过,这人少在政府待一天,也能少祸害点人。

于是江海潮终于心平气和了。晚上一放学,她立刻带着弟弟妹妹跟阵风似的冲出学校,急急忙忙上大街,往初中跑。

本来他们想的特别好,白天让婆婆奶奶在派出所门口卖炸薯片,晚上他们去初中门口卖晚饭。

可惜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就像正月十五的和大年三十的月亮,后者根本看不到影子。

一过完年,开始上班的工商所就不消停了,连派出所门口的一亩三分地都管,非得让婆婆奶奶交500块钱,才准她继续卖炸薯片。

如果生意还能像过年时那样,说不定江海潮咬咬牙一跺脚,就掏钱交了。反正缴了学费之后,他们手上还剩1875块钱。

但问题在于开学之后,街上的人流量明显减少,炸薯片的生意也大大比不上从前。以前一天能卖二三十块钱,现在连10块钱都勉强。刨除掉成本之后,500块钱的利润不知道得赚到什么时候呢,况且谁晓得工商所后面还会不会再找理由收钱。

更要命的是他们的薯片,没原材料啦!

西山头的人主食的确主要是玉米和山芋,但他们切开晒的山芋干太厚了,放进油锅炸之后,根本不酥脆,反而软塌塌的,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反正江海潮摸着自己的良心,根本没办法说它很好吃。

综合以上三点,他们只能垂头丧气地暂时放弃炸薯片的生意。

好在初中开学比小学更早,有初二初三学生的晚饭,好好做起来,能挣更多钱呢。

4个小学生风风火火的冲上大街,果不其然在岔路口碰上了骑三轮车过来的婆奶奶。

因为初中放学只比小学晚半小时,要做人家的晚饭生意,当然不能光指望江海潮他们,得婆奶奶下午早早做好菜,趁热装进钢精锅,送到初中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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