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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首辅的炮灰前妻(119)
作者:打醮翁 阅读记录
“陶姜,快些!”婶娘在院外喊。
“哎!马上!”
陶姜拎着两件披风,问顾平章:“穿哪件好看?”
顾平章伸手一指右手边大红猩猩毡那件。
陶姜果断将那件丢进箱笼中,披上另一件藕粉狐狸毛领的。
顾平章:“……”
陶姜抓着他:“快走快走!肚子饿扁了!”
刚走到门口,忽闻大街上一阵喧哗,长鞭鞭打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响起,让人一个激灵。
顾平章伸手,抓住她:“别动。”
大家都安静下来,不敢动了。
透过门缝,街上飞奔来几个骑着骏马的青年。他们头戴官帽,身穿红锦团答戏狮子衫,身姿矫健挺拔,威武神气。
陶姜伸长脖子,透过门缝盯着这些人看。
很快,长街另一头来了仪仗队。
一群身穿鲜花袍,背弓挎剑,骑一色红马鞍,手执拂尘的官员在最前头策马前行。
马儿的脑袋上也装饰了锦缎,很是漂亮神气。
他们后面又是两列手捧物品的人员,穿红色方胜锦袄。
再后面,是身穿铠甲的禁军。铠甲的寒光在冰雪中冷得刺眼。
再往后,足足占了一条街那样长的队伍,手提红沙贴金灯笼,灯笼金黄的光照亮了长街,漂亮极了。
再后面还是两列老长的人头,看模样是大大小小的官员,陶姜都看不过来了。
大业朝的官都在这儿了。
顾平章说那是皇帝正月十四驾幸五岳观迎祥池,在那里赐宴群臣,这叫“对御”。
御驾后面还跟着乐队,他们骑在马上,奏乐行马。
顾平章抓着她,不叫她乱跑。
她特别问顾平章:“吴国公是哪一个?”
皇帝御驾两边有两个大腹便便的官员,她想吴国公应当就是其中一个。
顾平章却说:“都不是。左边乃文武百官,宰相为首;右边乃亲王和宗室,吴国公每年不出席。”
还挺狂。陶姜嘀咕。
御驾走完,乐声远去,他们才出门。
陶姜也知道顾平章为何要抓着她。
因为就在方才,离他们大门不远处,几个喝醉酒的醉汉大声喧哗,被禁军拖到一边打到头破血流。
陶姜看着那个惨样,缩了缩脖子。
街上很热闹。
人头攒动,如水鼎沸。
大家分散开来,陶水、陶山和明笙小鲵,婶娘、顾剑和荣哥儿。
陶姜被推给了顾平章。
说到这个她也很生气的!
她要跟着婶娘,被婶娘一把搡了回来:“你们夫妻两个,就别祸祸其他人了。平章,你好好看着陶姜,别让她丢了。”
顾平章淡淡道:“嗯。”
陶姜抗议:“我怎么就丢了!我不服!”
婶娘才不管她呢,早带着大家溜了。
剩下陶姜嘀咕:“可恶!”
顾平章:“走吧。”
陶姜还是有些怕丢的。
虽然她脸皮厚,那也不能承认这事。
她踩着小鹿皮靴跟上去:“我饿了!”
他们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御街上。街道两边是鳞次栉比的摊子。喧哗声,音乐声,十几里外都听得到。
有卖吃食的,有表演五花八门的杂技的,有算卦的说书的,简直应有尽有。
陶姜站在一个炸元宵的摊子前。
一柄青纸伞上架着竹架子,炸元宵摆在架子上,随着鼓点敲击,元宵在架子上转圈儿,顾平章说这叫“打旋罗”。
陶姜买了一份,便走边吃。走了没几步,又见一个“打旋罗”的,每隔几步就有。
元宵跟后世的差别不大。
糯米粉裹着黑芝麻花生馅儿。
她不爱吃花生。勉强吃了两个,还剩下三个。
她眼珠子一转,拿起一个递给顾平章:“夫君。”
顾平章狐疑。
“好吃,给你吃!”陶姜塞他嘴里不说,还将手上纸包里剩下的都给他。
顾平章深深看她一眼。
陶姜有些心虚。
京城人家很注重元宵节。街边店铺彻夜不歇,家家户户挂了灯笼,争奇斗艳,各出心裁。
除了本地人,还有很多外地游人,专门跑来看灯。
当然了,听说皇帝会驾临宣德楼与民同乐。
在这里,能瞧见皇帝,可谓很大的噱头了。
陶姜一路跟着人流走,一路见着好吃的都要尝尝。
有一条路上全是吃食,听说皇帝还买过呢。好多人挤在那里。
其中最出名的是一家卖牛肉羹的店。
皇帝在城门楼上看灯,看饿了,打发人来买了这家的牛肉羹,还给了赏赐。
这家的牛肉羹一百二十文一碗,普通摊子上十文一份。
陶姜到的时候,店门外人山人海。
顾平章拒绝:“不去。”
陶姜:“我要尝尝!”
她钻了个空子就挤进去,土行孙一样不见了。
顾平章抿唇,只得跟上去。
人群挤来挤去,陶姜踩了这个的脚,扯了那个的衣裳。
她自己也一样。
明笙给她梳的灵蛇髻歪七扭八,心爱的鹿皮小靴子脏兮兮的。
顾平章叹了口气。
陶姜挤到了一个妇人,对方大嗓门:“谁啊!哪个不长眼的挤老娘——”
妇人扭头瞧见顾平章的脸,嗓子里的声音一下子细下去,柔情似水:“郎君请——”
陶姜一看这座山终于移开,立即趴到柜台前:“给我来一碗牛肉羹!”
顾平章缓缓站在她身后,挡开故意挤来的人。
那几个人被他眼神一扫,立即心虚地缩到了人群里。
陶姜抹了把汗,掌柜的将碗端上来,她低头便贴着碗沿轻轻啜了一口。
“哇!”
她眼睛亮晶晶地抬头。
顾平章:“好吃?”
陶姜猛点头,她将碗推过去:“你尝!”
顾平章视线在店内一扫。
他垂眸,拿起勺子,安安静静吃了起来。
陶姜四处张望,等她回头一看,眉头一跳。
她立即拿过勺子:“你怎么吃这样快!不能吃了,剩下都是我的!”
她端起碗,咕嘟咕嘟将大半碗都灌了下去。
“啊!好好吃!”
顾平章拿出帕子,嫌弃:“擦。”
陶姜将碗放下,狠狠拿过帕子,在脸上一通胡擦:“哼!”
她气呼呼扭头往外走。
街上的人流全都是往宣德楼去的。
陶姜不由也开始好奇。
方才在门缝里看不太清,听说宣德楼上届时赏赐不断。
她也想看看了。
街上搭了很多乐棚,还有皮影戏棚子,陶姜在那里看见好多走丢的小孩子,家长一路跑来找。
一路上乐声不断,人声鼎沸,隔着好几里,都能听到城门口乐棚的奏乐声。
简直是全民同乐。
顾平章说元宵城门通宵不闭,不宵禁。
宝马香车,火树银花,人流如织。
好些穿绫罗绸缎的贵族子弟,边走边唱,左右门户笙歌起舞,往来人群提着花灯,满面春风,兴致盎然。
陶姜走啊走啊,小腿肚都酸了。
“宣德楼还没到吗?”她问顾平章。
顾平章淡淡道:“到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远处山呼万岁,地动山摇,如雷震响。
陶姜立即踮起脚,伸长脖子,可是什么都瞧不见。
她急了,抓着顾平章:“是不是皇帝出来了?”
“嗯。”
“我看不见!”
“你矮。”
陶姜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转了两圈,一个劲拉顾平章。
顾平章不得不低下头,问她:“做什么?”
陶姜羞涩对手指:“夫君,那啥,你能不能,能不能——”
“不能。”
顾平章直起身,目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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