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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羽看了一下周围:“凳子呢?”
“要凳子做什么?”李姜氏语气不太好。
“我要给她号脉,不坐着难道站着吗?”古羽也不高兴了:“还是说,要我坐在你闺女的床上?”
一个女未嫁,一个男未娶,要不是李大花父母在场,他都不来好么。
坐在床上号脉,算怎么回事儿?
“啰嗦什么?还不快去拿个凳子来!”李贵急赤白脸的对李姜氏低吼:“一会儿张氏妯娌俩也来。”
李姜氏瞪大了眼睛:“什么?”
“快去!”李贵推了她一下。
李姜氏赶紧的去外面拿了一个干净一些的凳子,这次不敢废话了,请古羽坐下。
靳不二却在古羽入座之前,先用手里的一条帕子给擦了擦,他的帕子很普通,是自己买的,只是简单的棉线手帕。
李姜氏看的都瞪圆了眼睛,这是嫌弃他们家脏么?
古羽刚坐下,张氏妯娌俩就来了,一进门就说了:“大花这是怎么了?不是身子骨挺好的吗?怎么病了呢?”
靳不二注意到,这么吵了,李大花还是没睁开眼睛。
这是真的昏迷不醒了还是装的啊?
“是不太舒服。”李姜氏还嘴硬呢。
怎么能说她大姑娘身体不好?明明一直都挺好。
“号脉,号脉!”古羽轻咳一声:“都安静一些。”
三个妇人不吭声了,李贵紧张的看着他,古羽是一点都不紧张,他将脉枕拿了出来,放到了床边,又让李姜氏把李大花的胳膊捞出来,手腕放上来,他才慢慢的号脉。
沉稳的气度,让人们不自觉地就都老实了下来。
只是古羽给李大花号脉,一下手,就觉得有异常。
这脉搏不对啊!
一呼一吸之间,跳动快速,但无力!
一般来说,小儿惊吓过度的脉相数、沉、细,也就是短促、快捷、较有力。
安抚一下孩子,过两天就好了,且小孩儿们忘性大,你只要不故意引导他们强行记住某些惊吓的瞬间,他们是不会持续这样的惊吓,再不妥当,吃点镇惊药也就够了。
但大人的惊吓不同,成人受到惊吓的脉象为沉细弱之像。
尤其是纯粹的惊吓,乃是影响心神的事情,心在人体的上焦,上焦有热也会在心脉表现,为洪脉。
正所谓:
切脉下指先看心,心脉浮大为正形。
浮而有力心经热,热主舌破小便疼。
感冒风寒弦又紧,头疼寒热数难平。
惊悸怔忡沉细弱。上焦蓄热洪大应。
这李大花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以至于心神失守。
而且她是心惊引起的高热,并非风寒感冒而来,加上沉脉细弱无力,面色潮红,还胡言乱语。
要不是古羽知道,最近过年,县城的菜市口也没有砍头的活动,他都以为这女孩子是不是看到了杀人现场。
“这几日,可是看到了什么让人害怕的事情?”古羽不得不问一下李贵两口子:“你家大姑娘,这是惊吓过度,以至于高热不退,如果再不好起来,恐怕就有早夭的可能。”
这话说的有点文绉绉,两口子没太懂。
还是靳不二在一边大声的道:“她看了什么不该看的,或者被什么事情吓着了,要是再不治疗,容易死掉。”
这下子说的明明白白,两口子也听懂了。
“不能啊!大过年的我们也没去什么晦气的地方。”李姜氏第一个就尖叫出声了好么。
好不容易养大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就要死了呢?
李贵也皱眉:“我们家连坟地都不在这边,过年的时候,就是在十字路口烧了点香烛冥纸,祭奠了下。”
小老百姓们没那么多的花活儿,何况他们都是流民出身,来这边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能在十字路口烧纸就不错了,这也是为什么,古羽没怎么祭奠亲人,而靳不二也没觉得不对的原因。
祖坟都没了,想哭都找不到坟头去哭。
“去过什么地方没有啊?”张龙媳妇儿也有点害怕了:“前头那个坟场?”
他们前头的坟场,就是原来桃花坞居民们的乱葬岗嘛,哪里的坟墓基本上都荒芜了,没有什么人来祭拜的,她家那个倒是去烧了点冥纸,毕竟是村长嘛。
“她没事去那种地方干什么?”李姜氏立刻就反驳了:“再说,这年后就有喜事了,去那个地方,也不怕晦气。”
她说到喜事儿的时候,还有些得意。
毕竟家里条件好了一些,经济宽松了。
往后还能更宽松,她当然高兴了,甚至连两个女儿都不想嫁给老金家了,可看到两个儿子,又舍不得。
当初怎么就不多生几个女儿呢?
“现在就不晦气了?”张虎媳妇儿,可是说话跟张虎一个德行,噎死人不偿命的那种:“让你家大花躺在这里等死吗?”
这话说的就扎心了。
“那怎么办?”李贵没说别的,他看的是古羽:“你有办法吗?”
“开药吃吧。”古羽能有什么办法?他只能说:“开三副镇静安神的汤药,喝了之后,如果能退烧散热,人能醒过来,就有希望,如果不能,就只好准备后事了。”
这种无名惊吓,他以前也遇到过,还是一群高中生,坐在校车里,跟刚执行完死刑的车辆迎面,不期而遇,关键是那辆行刑的车子还因为下雪天路滑,翻车了!
死刑犯的尸体就这么滚了出来,孩子们好奇的看到了,后来就吓着了。
好几个小姑娘也是烧的说胡话,打针吃药都不好使,还是到了中医科,他的师姑给下了三副汤药,搭配朱砂安神丸吃,三天就好了。
就是后来胆子小了许多,天黑出门都不敢一个人,但是女生嘛,胆小点儿就胆小点儿,幸好不是男生,不然可就惨了。
那几个男生倒是恢复的不错,就是以后他们一遇到车祸现场,就躲得远远的,从不凑上去看热闹。
都是血的教训啊!
“开药,开药!”李贵立刻就决定开药给自家的大姑娘吃。
李姜氏还想说什么,被李贵一瞪眼睛,给瞪的闭嘴了。
古羽开的就是加味的朱砂安神汤。
正所谓:朱砂安神东垣方,归连甘草合地黄,怔忡不寐心烦乱,养阴清热可安康。
又因为这女孩子高热不退,五心烦热的关系,又加了一味珍珠母,其实用珍珠更合适一些,但是珍珠太贵了,古羽手上没有珍珠,他只有珍珠母。
而所谓的珍珠母,其实就是一味平肝熄风药,为蚌科动物三角帆蚌、褶纹冠蚌或珍珠贝科动物马氏珍珠贝的贝壳。
也就是一般说的,能养出来好珍珠的贝壳,就叫“珍珠母”。
药方里最贵的就是朱砂,当归黄连都不贵,何况地黄与甘草都是古羽自己采来的,珍珠母是他在河边自己捡来的,挑选了一些入药。
但是他不会贱卖自己的药方,且开的药方之中,有的药材用的都是别名,他们想拿着药方去别的地方抓,也抓不全。
比如地黄,就有生地黄和熟地黄之分。
熟地微温,滋肾补血,益髓填精,乌须黑发。
可是生地黄跟熟地黄的药效恰恰相反,生地微寒,能消温热,骨蒸烦劳,养阴凉血。
他只写了地黄,到底是用生地黄,还是熟地黄?没有人比他这个大夫更清楚了。
不是他小气,而是怕有人拿了他的药方去乱用,又怕被人抄袭药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特别在意这个问题。
所以开了药方之后,他就拿着核算了一下价格:“一副药三两银子。”
三副药就是九两,加上诊费二十文,九两二十文。
“这么多?”李姜氏顿时就嫌弃多了。
“你可以不抓啊!”张龙媳妇儿立刻就道:“再不就去县城里看吧,古羽,回去吧,正好你张大哥找你有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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