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秋平愣住，是他没考虑过的方向了，“确实，正如灵兽也不一定能修炼出兽核一般，妖族也不一定能修炼出妖丹，这跟实力天赋血脉有着极大的关系。就像是人类也不是谁都有修炼的天赋一样，人与人的差距也不会很大。”

“那，温教习，妖气是什么感觉呢？”

这个问题出来之后，课室里一片寂静。

问渔抬头，就发现温秋平的目光很温和地落在她旁边。问渔懵然扭头，就对上小半妖那双绿莹莹的眼睛。

嚯！

问渔询问的时候思考的太投入，都忘记自己的同桌也是个半妖了。半妖也是妖，身上也是有妖气的。她张了张嘴，本来是想道歉的，转念一想，不过是正常的讨论，如果这时候道歉倒显得不正常了。

问渔吸了吸鼻子，十分坦然地看着小半妖，“所以之前我在车厢那里，感觉到的就是妖气？”

那种云里雾里分辨不清的感觉，就是感受到了妖气吗？

“那你现在身上怎么没有那个味道了？”问渔又凑近了几分，似乎真想从小半妖身上区分出什么来，“只剩下植物的气息，草木的味道。”

见山抿着唇没说话。

问渔的态度太自然了，自然到他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好。

沉默片刻，见山拿起腰带上的玉佩，递给问渔：“这个，能掩盖我身上的妖气。”

这是便宜老爹帮他求来的，其实他觉得并没有太多的必要。就算遮住身上的妖气，就他这长相，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是个半妖。

“效果不错啊！”

之前还能隐约感觉到，今天要是不肉眼看，还真忘记了自己旁边坐的是个半妖。

温秋平态度也十分平和自然，似乎眼前的少年是个半妖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这果真是巧了，要是见山不介意的话，你们倒是可以体会一下，妖气与灵气的不同。”

难得能实践操作嘛，机会总是要抓住的！

然后看着小半妖手里的玉佩，笑道：“这玉佩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等见山长大，修为增进，自己就能隐藏身上的妖气。”

问渔则是满脸不解：“为什么要隐藏啊，又不难闻，为什么要藏起来？”

这话温秋平不好接。

虽然万年来人类和妖族明面上和睦相处，但私底下该有的矛盾一点也不少，只是在大面上没什么大问题，小矛盾一直都冲突不断。

比如妖族看不上人类，人类也嫌弃妖族，言语行动上都会带出来。虽然大部分人都觉得没什么，能做到问渔这么毫无芥蒂又自然的，也是很少见了。

听到问渔的话，见山蒙上一层雾霾的绿眼睛顿时再次点亮，似乎连声音都大了一分，颤抖着说：“真，真，真的……”不难闻吗？

从小流落在外，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妖族见到他会说他带着人类的臭味，人类见到他都说他身上带着妖族的腥气，甚至他这模样，吓哭不少小孩——

今天却有人说，不难闻吗？

见山激动的手指都在颤抖，藏在衣服下的枝条都扭曲在了一起。他不会怀疑问渔在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见面第一眼，他就这么觉得了。

“你没闻到吗？妖气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但你本身的味道，可能跟你的种族有关系，自带植物气息，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就是有一种来自大自然的味道，去森林里就能感受到的，那种。”

一旁的路谦也很给面子地凑近了，“确实有诶。”

王会宁：“……”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但是看见山的表情，似乎已经被问渔忽悠，跟在家里被关心的时候那样子，完全不一样。

这落差感，要是让便宜老爹看到，估计又能先哭上好一会儿了。

温秋平教学的方式，也不会是拿着书本带着堂下的新人们一起从头念到尾，而是遇到问题就解答，或者指引小弟子们关注一些最实用的知识点。

问聆宗版本的《沧源灵兽大全》几乎考虑到了方方面面，这特殊材质的书页上绘制的灵兽图谱在输入灵气之后甚至能看到鲜活立体的画面。

在场七个学员，除了问渔，似乎都能做到这一点，就连一旁的小胖子，都能磕磕巴巴完成这个操作。问渔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啧”了一声。

按照新人院这边的课程安排，辰时也就是早上7点就开始每天的早课，一个时辰的时间，学员们自行选择锻炼身体，感悟灵气，引气入体或者修炼冥想什么的。巳时也就是9点教习到课室，辅导学员们的学习。午时之后也就是下午1点下课，其他的时间全都靠自行修炼，当然也正如温秋平说的，可以自行去教习的宿舍请教，那边常年都有人在。

完全秉承着“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后面半句。

安静了没多一会儿，眼看着下课时间还快到了的问渔没忍住再次产生了疑问：“温教习。”

同样在翻书的温秋平手指一顿，抬眼看着问渔。

“温教习执教多年，像我们这样新入门的弟子当中，万一有不识字的弟子，该怎么办呀？”

其实这些书本上的文字，对于问渔来说，都挺陌生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残留在灵骸里的本能，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不认识这些字，可当它们落在眼中的时候，自然就能理解它们的意思，连翻译的过程都省略了。

也因此她突然产生了这个疑问。

问渔话语未落，角落里就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扭头看过去，那边的少年正若无其事地看着书。

温秋平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可宗门只给了三个月，哦，不，五个月的时间进行学习，不识字的弟子又怎么通过这些相关课程的考核，除非在两个月之内先把字认全了？压力有点大诶！”

温秋平笑道：“其实只要有问聆宗驻地所在的城镇，都会安排相应的学府进行免费的教习，也就是让大家识字，甚至还包括一些基础常识的学习，稍有悟性的，都能有所进益。当然，也会有如小渔担心，从远处而来，错过这些学习的机会，确实不识字的，但能进入问聆宗，何尝不是一个新的机会。”

问渔拍拍额头，“那，温教习，没有那种往额头上一贴就能瞬间学习完成的玉简什么的嘛，至少那样，识字的过程能变得简单一点？”

闻言，温秋平的神色变得十分严肃，“小渔说的方法确实有，但是在你们进阶三境之前，严禁使用这种方法，因为即便只是最低级的玉简，也需要强大的神魂力量才能将知识和消息刻录进去，同样在提取的时候，也需要足够的神魂强度才能承受。”

温秋平低头看着问渔，“这话的意思，你明白吗？”

被温秋平突然冒出来的威压吓了一跳，问渔十分配合地乖巧点头：“明白，完全明白！”

第16章 见山

原来不是没有这种方式，而是他们这样的菜鸟不适合这种方式。

恐怕是把玉简放在他们面前，栽在额头上，也是做不到提取里面的讯息的。

课时结束，目送温秋平离开之后，问渔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问题没问出口，喃喃道：“要是玉简不适合我们这些菜鸟使用的话，通讯玉简也算吗？”

小胖墩已经抱着一大包肉干开始啃，含糊不清地说：“通讯玉简也算，但是通讯玉简可以用灵力直接打开，进行接收和传讯。”

圆脸小姑娘也跟着搭腔，“其实一般情况下玉简也能用灵力打开，但是学习的时候跟书籍也差不多，只是玉简携带方便，大家还是喜欢玉简的样子。”小姑娘把课桌上的书都收拾起来，“也就咱们问聆宗还喜欢这样了。”

小胖墩笑着说：“反正通讯玉简要三境之后才能使用神魂之力打开沧源交流论坛，我们担心这些也太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