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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孙权未来的宠妃后(80)
作者:疏见月 阅读记录
几声叹息接着从孙采薇口中传来。
孙采薇目露纠结,撑着下巴喃喃道:“虽说我是个现代人,对扒人衣裳上药一事并不介意,但你是个古代人,又不知我是个现代人,你们古代人对这种事又保守,我给你上药真的没事不毁步练师清誉吧……”
孙采薇坐着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心中默念:救人要紧。
在侍女低眉端了热水进来后,孙采薇连忙扶起孙权让他靠着她,空出的手又抓着帕子湿了水,一点点小心翼翼地触碰上因血迹干涸而与皮肤黏在一起的衣料。
夏日的夜晚比起白日虽说凉爽一些,但屋中门窗紧闭,只剩下她和孙权交错的呼吸声,是当有些闷,否则她又怎会热得满头大汗?
又因担心伤及孙权伤处,待小心地撕扯开黏合的布料,烛火也快见了底。
屋中渐渐暗了下来,但孙采薇也不太好去唤侍女来添烛,毕竟……
可以说吗?总觉得,面上有些不同寻常的烫,绝不能叫别人看见。
她这么想着时,手上又不经意地碰触到了孙权肩上那道淤青。大概孙权是被疼醒的,又或者他一直未睡,只是意识浮沉,稍有动静也就清醒了过来。
孙权微微一愣,难得呆住。
“你……醒了?”察觉到身前的人身体僵硬了一瞬,孙采薇顿时不知该作什么表达。
孙权轻轻地嗯了一声,孙采薇又没有了动作,屋中烛火噼啪炸裂,窘迫感萦绕在清醒的两人之间,使他们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孙权才开口问:“练师,现代人是什么人?”
孙权话一出口,孙采薇是手一抖,抓着酒碗的手一个不稳,一下子全往孙权肩胛骨那处洒了去。
孙权还没喊疼,倒是孙采薇先失声叫了一声,连忙取过帕子敷上去,试图清掉那酒液。
孙权被酒液灼烧得轻轻嘶了一声,随即又无奈笑道:“练师,我只是问了一个我不解的问题,练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孙采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现代人……现代人是什么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问得好,现代人呢,现代人就是……现在还在这个时代生活的年轻人……嗯……”
孙权听着孙采薇想了半天,似乎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接着他又问:“那为何我又是古代人?”
孙采薇被问得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孙权,从前你可不是这样刨根问底的。
孙采薇努力地笑,“古代人呢……古代人就是……就是那些手上有权力的人,在我的家乡,就把他们叫做古代人。”
孙权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兄长也是古代人了。”
“是啊,都是古代人。”
两人这么说着,不知不觉间那为人上药的窘迫感似乎也消失无踪了。孙采薇微微一顿,突然有些明了了孙权为何为突然问及这么奇怪的问题。
是她的自语,被孙权听见了。
是为了让她不这么尴尬吧。
正想着,屋外忽然传来响动,孙采薇动作再次一顿。
“他俩回来了?”熟悉的声音,“我看屋中烛火亮着。”
见是熟悉的人,侍女也毫不隐瞒,连忙称是。
接着,门很迅速地开了。
……?
“练师妹妹阿权弟弟我打胜仗回来……”最后一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跨步进来的蒋钦就已是呆愣在门口,笑容也随之僵硬在了脸上。
“打扰了!”蒋钦忙道,然后脚步带风,急急后退,顺带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孙采薇正松口气的时候,屋门却又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依旧是蒋钦。
孙采薇:“……?”
“不对啊,练师妹妹心里不是有一个记了很久的人吗?为何现在突然就和阿权搞到了床上去?!”
第76章 置气
忍。
忍无可忍。
“蒋公奕!”孙采薇额角跳了跳, 还是第一次直呼了蒋钦的字。
说起来,孙权也快要取字了。
那年,蒋钦守着劫后余生的她, 整整守了十几日。蒋钦说,她叫了孙权这个名字有三百七十二次,可却叫仲谋叫了九百五十一次。
蒋钦在那时问她, 仲谋是谁。
她想了想, 于是说是记了很久的人。当时或许她是有搪塞的意思在,可这一句话,也切切实实的是她心中所想。
多年以前,她就想过了, 想着怎么才能见一见孙权, 见一见那个孤独而悲伤的帝王。
可那个时候, 她并没有其他的感情, 她想见的名将太多, 孙权也只是其中一个。
而此时此刻, 她却迫切地希望蒋钦收起它那滔滔不绝的嘴,是心虚吗?大概是有一些心虚在的吧。
“练师心中,一直都有一个人?”孙权问。
孙权说话太平静了,孙采薇甚至都听不出孙权说这句话时到底是什么想法。
孙采薇张了张口,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若是从前, 她或许就一笑置之了事,而今她却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笑出来。
孙权应当是有些悲伤了,但她也……她好像也有些悲伤, 人的情绪真是奇怪。
察觉到气氛不对, 蒋钦也登时收起了看热闹的笑,他连忙摆手, “你们……你们别多想啊,我就是直言直语惯了没个分寸,阿权你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练师妹妹一定不会被别人抢走的,你公奕哥做事,大可放一百个心!”
就是你做事,他才不放心。
孙权瞥了一眼蒋钦,随后又拉起滑落至臂弯的外袍罩上,撑着榻沿下了床。
“伤不重,歇几日便好了。”
孙采薇:“……”
闹脾气了吗?孙采薇盯着手上染血的手帕,不发一语。
一阵风忽然从门口掠过,呼啦一下,微弱的烛火一下子熄了个干净,屋中一下子遁入黑暗。窗外月色明朗,透过窗格照进来,铺出一条还算清晰的路。
蒋钦急了,他忙道:“真的是我乱说的!你们!阿权你别走啊,练师你倒是说话,别搞误会!”
孙采薇却看着孙权的背影道:“原本就是事实,有什么好说的?”
蒋钦拍了拍脑门,一整个是又气又无奈,“你明知!”
明知什么呢?话到嘴边,蒋钦却说不出口了。
从来到舒城与他们几人相识的那一刻起,蒋钦就敏锐地察觉到孙权对孙采薇那不同寻常的心思,他也就乐此不疲地以逗他们二人为乐。
郎才女貌,何尝不是天作之合。可他独独未曾站在孙采薇的角度去观察那一段似有若无的感情,似乎从一开始,皆是孙权主动地维持着那一根将断未断的线。也是后来他和孙采薇回到舒城后,孙采薇异常的主动才让他忘了那样的异样。
在他的心里,从始至终都认为孙权和孙采薇该在一起。
可是,他怎么就忽略了孙采薇曾经说过的话了呢?还是是他主动摒弃了那些对话,只因那个仲谋他从未见过,所以就会下意识地想,那个仲谋应当是比不上孙权的,久而久之,也便忘了。
但适才他这么脱口而出,原本也只是存着惊讶过后的打趣心思,根本就未曾反应过来那个孙采薇记了很久的人,是别人而不是孙权。
这下好了,说错了话,惹得两个人闷闷不乐,真想扇自己几巴掌。
孙权从他身旁缓缓走过,隐约间,还能闻到他身上沾染的血气。蒋钦一时沉默不语,他踱步走向孙采薇,问:“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孙采薇似笑非笑地看着蒋钦,“那我把他叫回来?”
蒋钦连连摆手,“别了,我现在就是好奇,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