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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孙权未来的宠妃后(6)
作者:疏见月 阅读记录
孙采薇倒莫名有些尴尬,但为了不被孙权认出,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脑海中思绪转圜万千,终于有了新的说辞:“你就这么大喇喇地开了门,也不怕坏人将你拐走?”
孙权听着,眼中莫名含笑:“怎么,你要拐走我?”
孙采薇被孙权这眼神看得心下一跳,“我拐不了,但有人会拐你。”
“你是会未卜先知么?你怎知有人会拐我?”
孙采薇想了想,一本正经道:“不错,我自洞庭苍山而来,名孙鸭蛋,师承算学大师于吉,下山游历途经于此,又算到你会被人带走,特来提醒。”
“哦?”孙权似信非信地打量着孙采薇,“世道这么乱,你不在山上待着,怎还跑出来?”
孙采薇继续胡扯:“历练经劫,才能窥得天机一角。”
孙权个子倒是比孙采薇高了一个头,他忍不住对孙采薇说的话发笑,又不得不低头看她,“这位孙鸭蛋姐姐,这些话本内容我早就看过了。”
“……”怎么和初见时的孙权有些不太一样?显得怪不好骗了。
“而且,这里是舒城,就算有人作乱,我阿兄也会解决的。”见孙采薇直愣愣地不说话,孙权又忍不住补充道。
又是兄长。
想到兄长二字,孙采薇又不免灵光一闪,忽又笑道:“可我还算到,你的兄长近两日与人结拜,有了个义弟,两人升堂拜母,无话不谈。”
听到这话,孙权这才止住了笑。
“你……到底是何人?”
孙采薇从容淡淡道:“自然是,前来提醒你远离危险的人。”
“那么危险从何而来?”孙权问。
“或许,你的兄长清楚是谁。”孙采薇说着,也不挑明,只缓缓后退,就要离开。
只是下一瞬,孙采薇透过笠纱看见了孙权猛然睁大的瞳孔。耳边立时传来的,除了凌厉的风声,还有孙权的惊呼声。
“——小心!”
啪嗒——
斗笠被大力掀落在地。
孙采薇下意识偏过头,试图以发丝遮挡住自己的脸。
她知道身后有人,但她面前却是孙权。
可随即她听见孙权说:“是你……”
春风拂过,在斗笠落地的瞬间,又扬起孙采薇的衣发,清丽的面容就这么直直映入了孙权眼中。就像清河中随水飘荡的粉白桃花瓣,一直游啊游,游进了那如镜般剔透的巢湖中心。
“不错啊,看这样子,还能再绑一个!”
孙采薇身后的男人看着两人,大笑道。
孙权蓦地便冷了神色,还是小少年的年纪,眉心却已经有了未来帝王的威严。孙采薇看着他,心想。
“放了她。”
倘若她不来,那么她是否就不会被这帮人抓住从而陷入危险?这显然,与她之前所想的自保,背道而驰了。
第5章 凤凰台
入夜,天凉如水,几颗星辰于天幕闪烁,又倒映进山脚下汩汩的流水中。
再远处,是那一面如镜的盛满冰蓝水液的湖,月光照着,群山环抱,空灵寂静。一阵风温柔贴过万顷湖面,卷起涟漪,将天际的银月搅得破碎,银辉洒了一地,湖中一叶扁舟晃晃悠悠地踩着碎月靠了岸。
——是巢湖。
她离巢湖不远。
巢湖两岸,猿鸟之声交替环绕,孤鸟横飞,隐约间似又听得谁的嬉闹声响在其间,令四周的山头也吵闹了起来。千年百年,亘古不变的巢湖盛满了月色,装满了声音,此刻倒显得不再孤寂。
孙采薇收回目光,望着四面燃起的篝火,轻叹了口气。
来时她已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四周,此处地势最为险峻,偏偏驻扎了山贼营寨,按那不甚聪明的领头人说法:易守难攻。
若真是易守难攻,当年又怎会被孙策搅得天翻地覆?
孙采薇观察着月亮的方位与远方的巢湖周景,与她来时全然相反,此处应当是北岸某座山头。
“是凤凰台。”身旁的孙权适时出声。
“你知道这是何处?”孙采薇先是看了眼前方看守的人,见那二人提着酒喝得酩酊大醉,并未拿她和孙权当回事,她这才大胆问了起来。
“你看侧后方。”孙权双眼明亮,隐约有些笑意。
孙采薇偏头看去。
月影重重下,后方山峦层叠,线条起伏,中心两座山峰以一线隔开,月光穿过其中,流萤飞舞,留下一扇流银的屏障。两侧山峦犹似凤凰振翅,携着银辉划过粼粼水色,复又落至此处。
孙采薇正感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视线刚一拉近,一时间却又被前方银屏罩住的一只石鸡给怔住。
那石鸡就这么立在平地上,与远处的一线银屏遥遥相对。
……怪异。很潦草的鸡,只有大致形状,像是被知道鸡长什么样但没有雕刻天赋的人用刀大力劈出来的。
“你不会是想说,因为这只鸡,所以这里才叫凤凰台?”孙采薇听见自己有些无语的语调。
鸡和凤凰,差了几个大辈分了,哪能这么碰瓷。
孙权摇了摇头,“是先有了凤凰台,才有了这只鸡。”
“凤凰台是我公瑾哥取的。”孙权又说。
孙采薇微愣。
“三年前,这帮人四处作乱,庐江太守却又找不到他们的据点,无法根治。恰好我阿兄来了,认识了周瑜,也就是我公瑾哥。我公瑾哥假意被绑,沿途留下记号,我阿兄便循着这些记号找到了这儿,和我公瑾哥一起里应外合,将这里烧了个精光。”
难怪,有些石块看着格外焦黑。
“他们二人在这无名山闹了几日,我公瑾哥干脆就给这儿取了个名字,方便日后谁心情不好就来大闹此处。也因此事,他们一战成名。”
孙采薇听得莫名想笑,少年时期的他们,当真是比山贼还贼。
“我阿兄为了应景,便想着雕个凤凰。但他只见过山鸡,没见过凤凰,也就雕了这么个四不像出来,没想到这么几年过去了,这只鸡还在这儿。”
“倒也不错。”孙采薇轻声道。
“嗯,我阿兄说他想干一番大事业,日后身边定然会有我公瑾哥的位置,而我……”孙权定定地看着孙采薇,“我好像什么也……”
“来日天下,也定会有你的位置。”孙采薇敛尽了眸中叹息,打断了他。
“是吗?”孙权长叹了口气,少年意气的眉宇间,难得有些皱起,“但其实我更想有人能和我并肩。”
“也会有的。”
“你怎么说得这么肯定?”
“不是说了吗,我师承算学大师于吉,算出来的。”孙采薇淡淡道。
“我原是不信的。”孙权说,“可你说出了我阿兄和我公瑾哥结拜拜母一事,我忽然便有些信了。”
“这一夜过后,就不要再信我了。”孙采薇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身前被绑缚的双手上,裹着布条的簪刀在她的动作下缓缓自袖中滑落。
孙权顿住神色,有些不解孙采薇的忽冷忽热,“为何?”
孙采薇说:“萍水相逢,本就有缘无分。”
孙权听了,眸光有些许的黯淡,他嗫嚅着唇,转移着话题:“……此处危险,我们,快些逃吧。”
他轻手轻脚地挪至孙采薇身边,原本被绑缚的双手却轻易挣开了绳索,孙采薇看了,有些诧异。
孙权似乎明白孙采薇在想什么,他先是接过孙采薇手中的簪刀揣入怀中,之后双手才如穿花蝶影般,不过几息便解开了孙采薇身上的绳索,“绳结而已,很容易。”
孙采薇揉了揉有些酸涩的手腕,又问:“现在,就凭你我?”
孙权点头,“那贼人虽留了信给我阿兄,但我阿兄近日一心只与我公瑾哥一起,已是好几日不归家,他得不到消息。”
“怎么听着,你还怪惨的。”孙采薇轻叹。
“我年纪太小,跟不上我阿兄的脚步。”孙权说着,两手握着刚才解下的麻绳,目光盯着那两个大醉的看守,将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