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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夫君他行起来了(136)
作者:风青杞 阅读记录
段重落盯了他片刻,也是露出个笑容。
他好像不知道前路是一片刀山血海,豪爽大笑,“合适之人近在眼前……兄长就再助你一程。”
——“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兄长请说。”
——“请善待吾儿。”
一定,
一定。
景开霁灵魂像被重敲了一记,从涌动的血液中传来的冲动让他立即就想改口——收押至主案司。
可两秒过后,他只是加了句。
“若是无罪,自不会难为你。”
他给出了保障。
可该听的人已经没有在意他的话。
段竹站在沉默起身的陆兰玥面前,看着得了口谕上前的陈侍郎,寸步不让。
“奉命办案,还请不要为难下官。也请相爷放心,下官定会秉公执法。”
陈侍郎说得有些无力却又坚定。
这刑狱司的话事人不在他,他也只能说声尽力。
段竹还没说话,突的砰地一声传来。
——是景开砸了手边的杯子。
“怎么,这皇帝给你们当行不行?”
景开霁忽地像是被点了引线。
他不知道到底是段竹一而再的忤逆他,还是本该听命于他的刑狱司对段竹百般顾忌,这两者谁更让人气愤。
亦或是……
他没抓住,但确确实实失去什么重要东西带来的恐慌,让他这么虚张声势的发怒。
“你们当朕的话是在放屁吗?”
他是九五之尊,可谁他妈把他当陛下看?!
不知是谁带头,场下的人哗啦啦地跪了一片,就只剩段竹与陆兰玥两人尚站着。
陆兰玥扯了扯段竹的衣袖,想告诉他别担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对上段竹眼神的那一刻,她突然很心疼。
陆兰玥本来想笑一笑,眼泪却率先滚落下来。
在段竹的眼神里,她终于剥去套上的理智外衣,袒露自己的恐惧。
——我不想去刑狱司。
她张嘴,却哽咽不能语。
在这样的朝代里,比起死,她更不想被折磨,也不想余生残躯。
段竹笑了笑,伸手抹去陆兰玥的眼泪。
“我知道……对不起。”
陆兰玥摇了摇头。
是她该说对不起。
是她自私,要段竹同她共赴黄泉。
段竹将手摸上腰间。
掌宽束腰中,缠着柄软剑。
十步之远,是他的马。
侍卫右方为裴弘厚领兵,不会真的拦他。
弓箭手在半里外。
……
一瞬间,段竹脑中闪过很多,最大的念头只有一个。
杀出一条血路,生。
若今日踏不出此地,便以青山为冢。
生生世世。
利剑出鞘,反射出道光线。
众多侍兵下意识将佩剑抽出半截,望向发声处,又停住。
“阁老,您这是做什么?!”
赫然是座上的于元思,他抽出了身后侍卫的佩剑,并将其横在颈侧。
“别过来。”于元思手中一动,立刻有了血痕。
景开霁挥手,让众人退开,皱紧了眉。
“于老,您这是为何,快将剑放下,莫要伤了自己。”
他是真的担心,甚至不自觉起身要去拦,只是于元思却是哈哈一笑。
“陛下。”
“有人要看热血满地啊。”
“老朽无用,大半生在这朝堂,自认无愧于天地,无愧于陛下。”
于元思看着烈日,眼中光斑模糊。
他好像看见自己被贬的门生许文昊、看见枉死在火里的一家,那四岁孩童至今仍旧入梦来。
看见那些含泪的眼、看见葛奴被血浸湿的下摆……
他无愧于泱国,无愧于天地。
……可他愧于良心。
像冬日缝隙的寒风,裹缠在心,让他夜不能寐。
“老夫这条命价值无几,”于元思微微躬身,“不知能不能为陆青枝,我那半个门生做个担保?”
景开霁心中猛地一紧。
他踉跄起身,想往下面冲,“于老,朕——”
“愿百姓安康,”于元思唇角勾出笑,他像看过了众人,可又像谁都没看,后半截话的尾音消失在被割断的颈侧,“……山河锦绣……”
——老家伙。
陆兰玥下意识往前扑。
刺啦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血滴溅在虹膜。
陆兰玥缓缓跪到在地。
只有风穿过。
第76章
主案司。
它坐落于皇城边,隔着护城河,杏花开了满园。
原先这里是先帝为某位妃子修的行宫,颇有些‘金屋藏娇’之意。
只是人心易变,盛宠不再,渐渐地就成了‘冷宫’。
等到顺安帝这,更名为主案司,入朝堂名册,成了专门处理皇家贵妾,小惩以戒的地方。
来这的,多为禁闭。短不过五天,最长的也就半年——当初有位夫人睡觉时将嫡子给压死,被夫家状告,送来此处。
但无论长短,一来便会设期限。
如今只有两位……
“大人,东院那位,往南边去了。”
下人忽地来报。
何清听完,又重新垂眸看先前翻开的册子。
那是本名册,规规整整记录了主案司里的人,密密麻麻的详情中,唯有两个名字的期限一栏为空白。
景文瑶。
陆兰玥。
如今东院就是那静云公主景文瑶,至于南边……
这主案司虽是个空架子,但到底挂了案名,不同罪名进来,也有不同的训诫。
更是断断没有身在其中的人还互相探望的理。
“奴才瞧着那方向——”
何清将册子合拢,叹了口气。
“你那眼睛能瞧着什么方向。”
这位静云公主,虽是禁闭,连公主府的戏班子都能带进来,谁能管得了?
更别提陆兰玥还来这探望过人两次。
且如今外面……
何清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大夫怎么说?”
他问得没头没尾,不过司里请大夫的也就那一位,“没再发热了,就是精神不怎么好。”
“把人看好,就算出事……也不能在我们这里。”
“是。”
绿杏犹豫着,终究还是应声。
夫人发热躺了许多天,这两天醒了,但吃得少也不爱说话,经常往窗边的躺椅一靠就是整天。
今日日头好,杏花也开得繁,就劝陆兰玥去院里走走。
只是还没说上两句,就被吩咐退出去。
绿杏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到陆兰玥光线下白得有些透明的脸颊,还是退了出去。
她关上门。
坐在石阶上发呆。
这时牧荷从外提着药包进来,见此愣了愣,“怎么坐这,多陪夫人说说话。”
绿杏噘了噘嘴,还未说话,先注意到牧荷红肿的手指。
“这怎么了?”
“劈柴时被打了一下。”
牧荷摆了摆手,不在意道。
绿杏将她手中的药接过来,发现牧荷掌心都破皮了。
“啧,别哭啊。”牧荷带着笑意,“待会那灶我们可以用,这药他们熬的我不放心。”
绿杏红着眼,“我都没想到……还好有你。”
牧荷早已不在陆兰玥身边当婢女,此次原本是绿杏同乌清来,只是她放心不下。
虽不是真的入狱,但到底是受罚,哪有在外头的好。
两人正说着,外面来了人。
非常的不客气,进来就喊,“青枝,出来玩啊。”
“静云——”
“哎哎,别行礼。”景文瑶扎着马尾,一手一个胳膊将两人搀起来,“哪还有什么公主。”
“你们家夫人呢,天气这么好,搁屋里下崽呢?”景文瑶故意说得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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