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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苏琳琅把小冰雁送了回去,再回来,就见贺大少握着移动电话,紧皱眉头:“天玺,已经两周了,但还是没找人,而我阿妈的精神状态,直来越差了!”
许婉心心中有事,整个人的状态就特别不好。
今天秦场长来,她出来只坐了两分钟,随便应付了两句,就又匆匆回佛堂了。
贺朴廷也才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手里握着一份足以叫他妈崩溃的东西。
也才知道他妈六七年躲在佛堂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他是残的,就只能花钱雇人找,不择手段也要将其销毁。
但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事情却完全没进展,那个人也没有任何消息。
他当然心急,忧心如焚。
毕竟谁也保不齐那个人会不会跟孙琳达联络上,变成她的筹码。
那么,整个局面就会彻底反转,贺家不但要全部撤诉,甚至还要供养她一生。
再或者,就真的只能让雷电把她给劈死了。
许天玺天性乐观,说:“表哥,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已经死了?”
贺朴廷眉头皱成了川字:“不要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幸运,赶紧找人!”
挂了电话,他轻按额鬓。
他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耳朵上方一条蜈蚣样的疤痕,看着就渗人。
“阿妹?”他轻唤。
苏琳琅伸手:“我在呢。”替他轻揉臀部,又问:“是不是又疼了?”
贺朴廷摇头,拍了拍床垫:“我的床垫是马尾毛的,要略硬一点,你楼上的是骆马毛的,适合女孩子,更软一点,你要不习惯这个,明天把它换下来。”
只有阔少才在乎床垫是什么做成的。
苏琳琅属于给根绳子挂着都能睡着的,才不关注什么床垫舒不舒的。
她说:“这个就很好啦。”
“那咱们以后就一直睡楼下吧,我也喜欢这张床。”贺朴廷说着,摸到妻子上床,将她揽了过来,柔声问:“今天秦场长来,你是不是很开心?”
苏琳琅的耐心全基于四个亿的捐款,以及贺大少又残又瞎,而她是个很暴躁的脾气,耐心为0,听他絮絮叨叨就有点烦了,巴掌拍屁股:“睡觉!”
贺朴廷一屁股褥疮,当然痛,脸都被打白了,两道剑眉抽搐到了一处。
他头上的纱布终于拆了,只剩一道蜈蚣样的疤痕,脸抽搐,伤疤也跟着动。
苏琳琅最怜伤兵的,忍不住就有些心疼,连忙轻手帮他揉着,正欲拍着哄两句,让贺朴廷赶紧睡觉,却听到移动电话在响。
半夜打她电话的,只会有一个人,水仔。
果然是他打来的,他说:“阿嫂,我到澳城了,确定照片上的人了。”
苏琳琅问:“你没被发觉吧?”又说:“名字,职业是什么?”
画家当初用的是化名,是个英文名,而现在要找人,就还得确定其名字。
“他的名字叫方文晋,澳城人,在道上混,是个假币团伙的高层。”水仔说。
在道上混,不外乎收保护费和搞走私。
而走私假币,在混道上是比较光彩,高端的一种。
苏琳琅说:“给我地址,我立刻赶过去。”
再看贺朴廷,她小声说:“喊天玺立刻回来待命,那个画家已经找到了。”
贺大少腾的就坐了起来,紧紧盯着妻子。
意识到自己要露馅,他又不动声色的,把目光放向了虚空。
当然了,他惊讶是应该的。
因为找画家这件事,许婉心瞒着他,他也没跟妻子讲,本应该是许天玺在办的,因为找不着,他正在焦头烂额中,结果妻子一张嘴,直接给了他结果。
贺朴廷问:“就是我阿妈认识的那个?”
他早就知道妻子在外面有眼线,但没想到她的眼线效率会那么高。
而苏琳琅也在这一刻发现了,她的丈夫是能看到的。
他敏锐的锁定了她手中的电话,眼神清透,眸珠随着电话转动。
准确的说这是他们俩口子结婚后,同床共枕的第一夜,刺激一波接一波。
两人看着对方,都无比的惊讶,仿佛重新认识对方。
苏琳琅当然没有立刻戳穿贺大少的谎言,毕竟他的小命就攥在她手里,小账而已,忙完再算。她继续讲电话:“水仔,给我地址,我立刻赶过去。”
水仔可是天生的小弟,专业小弟,他说:“阿嫂,那个人在这边道上是个小头脑,在本地不好收拾,而且他后天就要去港府,等他到港你再收拾他吧。”
贺朴廷没说话,也没问跟妻子通话的人是谁,默默听着。
他直觉,这件事要解决,还得是他这笑容憨憨,梨涡甜甜的小阿妹。
……
要说水仔能那么快的找到,并锁定画家,还得从当初的绑架案说起。
他的前任大佬阿衰怀揣七十万,带着别人的老婆和孩子跑路了,就是悄悄跑到澳城去了,带走了大佬的女人,他当然得再寻个更大的大佬庇护。
而在澳城道上,那个画家方文晋所在的假币集团,就是当地最大的社团了。
画家干的还是本职,专门画假币,据说一支画笔,啥钱币他都画的栩栩如生,可以直接拿来打版做印刷。
阿衰从港跑澳,算弃暗投明,在澳城的社团直接就干中层了。
画家呢,正好后天要来趟港府,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而他们又属犯罪分子,贩假钞还是不论在哪儿被抓,都要判绞刑的,一旦被警方碰上,怕被抓,他就专门请教过阿衰,看哪些港口没有警察蹲守。
当然,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那种犯罪分子肯定是自己开着快艇来。
苏琳琅再问:“阿衰知道他来港的原因吗,能不能套出话来?”
这个水仔目前还不行。
但他说:“阿嫂可以去南丫岛西码头蹲守,因为他会在西码头靠岸。明天我会想办法记下他的快艇号,再给阿嫂消息的。对了阿嫂,听说他身手了得。”
苏琳琅说:“要保护好自己,也告诉阿衰,行事要小心,毕竟他有仔有妻。”
“我们会的,阿嫂也多多保重。”水仔说。
阿衰不但是个好老王,还是个好前任,今晚专门带水仔下馆子,还点了大龙虾。
要不是当初那七十万和一把AK,就没有如今的幸福人生。
混道要讲原则,阿衰虽然不像水仔对阿嫂言听计从,但她事,他会用心办的。
画家有功夫,身手不错,也是他告诉水仔的。
待苏琳琅挂了电话,贺朴廷说:“那个画家来港,应该就是来找我阿妈的。”
想想也是,贺家的,孙琳达的事最近在港澳台三地天天登报。
而贺章昏迷,贺朴廷去竞标红山半岛时甚至坐着轮椅,头上还缠着纱布。
在外人看来,现在就是贺家最薄弱的时候。
如果有人手中有筹码,又知道贺家势弱,肯定会想趁乱敲一笔。
画家,一个澳城的假币贩子,手中又握有许婉心的照片,他可以不跟孙琳达合作,但他绕开孙琳达,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岂不能敲笔更大的?
但为什么会是后天,偏偏是后天他要来?
卧室里有万年历,就在床头柜上。
苏琳琅静静看着她的阔少老公装盲人,他斜瞟了一眼万年历,那小眼神儿,说他瞎了,鬼才信,不过一眼,他就瞟到信息了。
“我知道原因了,天后生日,南丫岛有天后庙,我阿妈会去!”他说。
许婉心一直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做为艺术工作者,也一直在宣扬东方传统文化。
这些年在佛事上她一直尽心尽力,兢兢业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