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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回医院。
经过最终诊断,俩医生认为贺朴廷智力和听力都没有问题,行动能力还待查。
视力,目前来看还没有恢复。
简而言之就是手术动了,但眼睛还是瞎的,看不见!
这个打击于老爷子不可谓不大。
孙琳达虎视耽耽,意欲夺权,他最得力的大孙子却瞎了,这可还行?
望着大孙子那双秀致,却锋芒劲显的眼眸,贺致寰颤声问:“朴廷,你真的看不见了吗?”
第21章 第二十一刀
重症室的各项电子设备发出嗡嗡的噪响,所有人沉默着,但全盯着贺朴廷。
贺致寰尤其紧张,攥着那张支票揉了又揉。
虽说现在当仁不让,他是首富,但贺家还够不上豪门二字,因为真正的豪门是个庞大的家族,族中要有能经商的,能为仕的,还要有能文能武的,要几辈人的沉淀和积累,如他,不过个随时会垮的泥腿子,暴发户罢了。
贺朴廷,毕业于伦敦政经学院的Master of Finance,因为从小跟着贺章押船,环游全球,见识广阔,人也聪颖,对全球的经济发展有着非常独道的观点,自他加入董事会,做的几个决策直接让贺氏的股票翻了倍。
他是贺致寰的希望,也是贺氏能长久发展的希望。
要真失明了,在整个港府前途未明的当下,贺氏又该何去何存?
偏偏想什么就来什么,贺朴廷缓缓摇头,声音和缓:“不能。”
看老太爷的背在瞬间佝偻,又大咳了起来,黄医师替他拍背,说:“手术做完才三天,等出了重症室做个详细检查,咱们慢慢治疗。”
“不着急,会好的。”贺致寰也喃喃的说。
但他心里却觉得,脑损伤导致的失明,以后怕是也难好。
“时间差不多了,那我们……”黄医师才张嘴,贺朴廷打断他:“我要出去。”
“不行,您的头骨尚未愈合,随时可能脑出血,必须观测一周。”院长说。
“再忍几天吧,一场绑架大难未死,难道这几天你还忍不得?”黄医师也说。
说起这个,贺朴廷呼吸猛促,却又声柔,唤:“小阿妹。”
在大陆的时候贺朴廷头一回见面,就是这样喊苏琳琅的,他喊的很顺口。
男人一副困□□脱之态,当然了,父亲被人当着他的面用乱枪扫成马蜂窝,他肯定恨,着急,想要出去手刃仇人。
所有人看苏琳琅,示意她快答应。她遂说:“朴廷哥哥,我在。”
贺朴廷看着另一个方向,说:“烦请你让天玺把我订的报纸拿来,读给我听。”
这是重症室,规定的探望时间是半个小时,黄医师说:“我让护士读给你听?”
贺朴廷果断拒绝:“不,要小阿妹。”
院长还想说话,他立刻说:“规则是人定的,是可以改的。”
咦,苏琳琅才发现,这人跟别人说话,全然不是像跟她说话一样温柔缓和,毕竟阔少,一张嘴就是资本家的口吻。
……
同一时间,西区警署。
阿荣哥叶庆荣蹲了几天局子,粗茶淡饭吃的瘦了一大圈。
虽然他一开始进局子,说的是要供出张华强,争取宽大处理。
可一旦供出张华强,他作为二当家也要被判刑,所以一进局子他就反口了。
这时在局子里粗菜淡饭有些腻时,律师来,说张华强要保释他。
当然了,张华强有条件的,他计划先在阿荣哥的帮助下杀了苏琳琅以血前耻,然后再共谋绑架大计。
阿荣哥觉得绑架容易,苏琳琅难杀,但他还是答应了。毕竟作为绑匪,他的人生信条就是绑架勒索,一夜暴富,然后挥金如土,花钱享受。
这会儿,西区警署的警长虽然很无奈,但亲自来放人了。
阿荣哥吊儿郎当:“警长,看你最近瘦了好多,是不是看我要走,不开心呀?”
绑匪猖狂,市民怨声滔天,爆炸案死了一个无辜市民,一个小女孩目前还在医院的重症病房,警署门外天天有老太太扔臭鸡蛋,叫警长的心情怎么好?
而今天,所有警察的心情都不好,警长更是叹气说:“三亿入账,够你满世界逍遥了,阿荣哥,带着三亿远走高飞吧,放过港城市民,好吗?”
阿荣哥一愣:“什么三亿?”
一个警察拍过尚且冒着油墨热气的报纸:“贺家不是给了你三亿?”
阿荣哥一愣,接过报纸粗粗一扫,一下就明白了,忙问:“阿强哥来了吗?”
“当然来了,开着他的法拉利超跑来,准备给你接风洗尘!”警长话未说完,就听外面响起一阵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阿荣,是我,强哥,我来接你了!”
阿荣哥最了解张华强的,转身就往回跑:“警长,快保护我!”
三个亿?
他连影子都没见过,但阿强哥不那么认为,他会为了三亿而杀了他的。
这一听就是苏琳琅想出来的诡计,黑心的PLA传人,她比堂口大哥还狠毒!
……
再说另一边,贺家。
听说儿子不日就会回家,大太太许婉心每天敲木鱼念经,倒是有些淡漠。
二房反而更加关心医院的情况,贺墨坚持每天一个电话。
此刻他刚刚挂了电话,回头,笑着对孙琳达说:“真真好笑,黎宪竟然疯了。”
孙琳达正在看报纸,在贺朴廷父子躺下后,黎宪把贺氏3亿的股资全投到了她看好的百富基金,这几天涨势喜人,加上她的私房钱也涨了不少,她正高兴呢,听到这个消息,猛然一愣,面色煞白,嗓门尖锐:“疯了?”
贺墨把黎宪在医院自残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又说:“他个臭不要脸的,竟然去旺角找过北姑,一点品都没有,疯了正好,阿容准备起诉,跟他离婚。”
孙琳达瞬间面色煞白,血色全无,不可自抑的抖了起来。
“honey,是他去螵又不是我,你有什么好气的?”贺墨连忙安抚妻子。
孙琳达浑身哆嗦着:“黎董好好的怎么会疯,他人现在在哪里?”
贺墨一脸嫌弃:“在医院呢,阿容在照料他,要是我,一脚将他踢出去。”
“哈,哈哈。”孙琳达突然整身抽搐着笑了起来。
贺墨也笑:“好笑吧,便宜他了,等离婚,他至少要分走阿容八千万的,想当初那样穷,阿容不离不弃,他竟然还敢嫖,太没品。”
孙琳达平复了片刻的心情,又问:“honey,朴廷呢,现在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贺墨叹气:“可要瞒着大嫂,阿容说他大概率会永远瞎掉。”
孙琳达的面色渐渐转红,舒了口气,哀叹:“那他也可太可怜了。”
旋即又说:“对了,我才想起来,我今天还要上课,我先走啦。”
“honey不愧阔太典范,哪像大嫂,又无趣又小家子气,只知道呆呆念经,我送你?”贺墨说。
孙琳达深叹气:“不用啦。Honey,你为贺家操碎了心,但在阿爸眼中,不说朴廷了,琳琅都比咱家朴旭更重要,以后咱们二房……”
贺墨伸懒腰:“朴廷不过我们家的高级打工仔嘛,我和朴旭是天生的富贵命,坦平享受人生!”
见妻子面部在不停的抽搐,他又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就不去上课了吧。”
孙琳达笑了笑,说了声要去的,拎起皮包出了门,上了自己的坐驾,一辆红色平治跑车,气的狠狠捶了方向盘两拳头,终于,扭曲着面色掏出移动电话来,拔号。
……
有《香江商报》,还有《镜报》,《环球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