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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四爷其实知道苏琳琅所说的明路,那就是提前投靠大陆,投靠PLA。
前段时间程超一直说要找他,想谈的也是这件事。
PLA想让他配合他们的工作,帮忙运输军火,换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袁四爷也不是没动过心。
但他有野心,他更想称霸九龙,所以他拒绝了。
而从今天苏琳琅上门,他所假设的就是,她是来跟他争龙头的。
基于这个出发点,他一直在花心思跟她斗。
可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判断错了,他也直到此刻才窥见她的真实目的,代PLA前来收伏他,降伏他,让他为PLA所用。
更麻烦的是,琴姐也是女性,相比权力,她也更希望社团的弟兄们能有个善终,所以在关键时刻她反水了,站到了苏琳琅一边。
那么现在他该怎么办,怎么选?
他回头看贺朴鸿,那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只要贺朴鸿输了,一切就还有得转寰。
贺朴鸿适时抓过骰筒,就在桌子上反复推拉,边推拉边凑耳听,那是最笨,但也管用的办法,他摇了大概十分钟,揭开了骰筒,说:“这个还蛮难摇的。”
贺朴铸和贺朴旭却是哇的一声:“嚯,漂亮!”
所有目光集中到骰子上,果然漂亮。
总共五只骰子,层层而摞,头一只是一点,贺朴鸿两根修长的手指将它轻轻揭开,下面是两点,再揭一只,下面是三点,以此类推,整整齐齐到五点。
这就是骰宝中的天牌,一线天,贺朴鸿还真摇出来了。
它也意味着在这场赌局中,袁四爷全盘皆输了!
他那一身龙精虎猛的精气神也在倾刻间消散,仿佛被抽了筋的龙,哐啷一声,他丢了手中的长剑,摇摇晃晃坐到了书桌后面。
苏琳琅适时拿出他签字画押过的合约,说:“那咱们就按合约办事,从既日起,您就金盆洗手,解散堂口吧!”
袁四爷一声冷笑,拍椅背:“好哇。我现在就解散给你看,你要不要看?”
苏琳琅也不甘示弱,叠起合约说:“要。就现在,你解散给我看!”
贺家兄弟又不知道解散一个有上万人的堂口有多难,以为正义战胜了邪恶,阿嫂自此大获全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爽!
一座赌场,一个可以号令群雄的大佬,生生被大嫂折服,现在还必须解散他的社团,这是他们兄弟想都没想过的爽事儿。
但是,琴姐知道解散一个堂口有多难。
因为从龙虎堂到斧头帮,先后两个社团散伙了,混道的古惑仔们几乎全投靠4K帮了,目前四K帮足足有上万兄弟,袁四爷真要撂了挑子,整个九龙就会陷入一片纷争和混战,所有有野心的古惑仔就会杀到一起,争一个新的王出来。
现在解散4K帮,只会让九龙乱成一锅粥。
当袁四爷说要解散堂口的时候,他想的其实是,要放任,让九龙血流成河。
再就是苏琳琅所说的明路,她大概也知道,是大陆,是PLA。
但PLA是禁黄毒赌的,4K帮真想投靠大陆,他们赖以生存的赌场怎么办?
这些都是问题,都得详谈,而且琴姐还有一个难题,她在关键时刻背主了,袁四爷现在恨苏琳琅,更恨她,想消了他对她的恨意更加不容易的。
她遂说:“苏小姐,别的事下来再谈吧,牌已经玩完了,要不你们就……”
先回家,剩下的事完了再慢慢商量。
苏琳琅一双杏眼,眸中满是挑衅,紧紧盯着袁四爷的。
不过就在琴姐说完话后她勾唇一笑,柔声说:“四爷把我的衣服都划破了,我也是该回家换件衣服了。”
再说:“四爷您也别太着急解散社团,咱们最要紧,是给兄弟们谋条明路。”
袁四爷更气了,抓的椅背格格作响,鬓边爆着青筋。
贺朴铸性躁,急了,看贺朴鸿:“三哥,阿嫂怎么又不想解散社团了?”
贺朴鸿是只会骂蠢货的。
贺朴廷对他的蠢弟弟还稍微有点耐心,他说:“朴铸,凡事要细细琢磨的,你阿嫂作事自有她的智慧,你不要着急,耐心去悟,你就能悟出道理来。”
真正的王者风范其实不是霸气,而是人格魅力。
就好比苏琳琅,该硬的时候她会硬,硬如钢,该柔的时候她会柔,如绕指柔。
今天这一场她能赢,凭的不是武力,而是软硬兼施的智慧。
那是连久浸商场,精于谈判的贺朴廷都要赞叹。
而现在,基于男人那可笑的面子,袁四爷下不来台,还满腔仇恨,他也没想解散社团,还在想阴招损招,想要反将苏琳琅一军。
这时就得贺朴廷帮他一把了。
他说:“四爷,我们贺氏在全球有整整十万职工,我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于我来说,让他们有钱可用,有米下锅,可比当贺氏主席重要得多。”
再说:“我阿爷常说香江道上唯您是个人物,您不该连他的胸怀都没有吧?”
凡事要换角度看的。
袁四爷觉得自己被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打败了就丢脸。
贺致寰身为首富,亲自任命孙媳做集团主席,他觉得丢脸了吗?
袁四爷还想做那个虚无缥缈的,可笑的九龙之王?
笑话,贺朴廷可是贺氏的实际掌权人,但他在公司的职位不也只是个总裁?
其实只要袁四爷能站在这个立场上去想,他就能想得通了。
……
从大富豪出来,郭瑞得去向老爷子汇报消息,先一步走。
还有两个保镖,宋时迂和阿勇,就由他们陪着贺氏兄弟和苏琳琅回家了。
贺朴铸和贺朴旭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那就是,他们都知道苏琳琅出千了,但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的,而连袁四爷都看不出来的出千手段,他们当然也想知道。
贺朴鸿倒是看出来了,但人家当他俩是蠢货,不肯说。
他俩就又统一战线,要缠着问苏琳琅。
不过他俩屁颠屁颠的跟着阿嫂的屁股刚进大房独立屋,就又被大哥给轰出来了。
当然,贺朴廷赶他俩走是有原因的。
冰雁在小会客厅里看着电视在等阿嫂,也被他喊着菲佣带走了。
关上卧室门,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验孕棒来,说:“走,咱们去厕所测一下。”
苏琳琅一时没认出来,接过验孕棒,反问:“这是什么东西。”
贺朴廷脱了西服,激动的无与伦比:“你不是呕吐了吗,你很可能怀上了。”
话说,在赌桌上苏琳琅假装呕吐只是权宜之计,主要是为了激起琴姐的恻隐之心,让她能在关键时刻下定决心,站到她这一边。
但贺朴廷当真了,真以为她怀上孩子了。
目前在大陆还没有简便测孕棒,不过港府早就有了。
好吧,试试也好,万一要真的怀上了,那可是条小生命,不能掉以轻心的。
当然,苏琳琅在丈夫面前还没到连如厕都不顾忌的地步,她一个人进了厕所,按验孕棒上的指示认真照作,还专门足足盯了五分钟,来盯结果。
……
妻子进厕所了,贺朴廷就在门口等,终于看她出来,唇角噙着一抹顽皮的笑,他心一喜,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结果等他接过验孕棒一看,傻眼了,因为上面只有一条杠。
那也意味着妻子并没有怀孕。
他,空欢喜一场!
俩人结婚已经整整两年了,贺氏也亟待一个小继承人。
这个结果于贺朴廷,实在是个很大的打击。
虽说并不想怀孕,但苏琳琅没有测出结果来,也挺失望的。而且她还有个疑问:“阿哥,我也没有检查过身体,你说会不会,我压根儿就不能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