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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琳琅一笑,说:“还别说,你二哥这趟去拍电影,说不定真能拿大奖,当影帝。”
贺朴铸撇嘴:“就他,除了脸好看就没别的,拿大奖,阿嫂你在开玩笑吧?”
其实苏琳琅并没有开玩笑。
贺朴旭说不定还真就能拿个影帝回来。
当然不是因为他那张俊美的,娇俏的脸庞,而是因为他的心态,已经跟原来不一样了。
当他被钱飞龙和Gonda像狗一样欺负时,他的心态跟站街女们其实是一样的。
他在被践踏,但他无力反抗,也逃不开。
他当然不舒服,不开心,可他从来没有反抗过,他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抗。
而贺致寰和贺朴廷所代表的,是正常人的态度,不会救他的,要他自己争气,雄起来。
当然,他也必须自己硬气起来。
而苏琳琅去尖沙咀开店这件事无关金钱,而是一种救赎,救赎那些站街女。
贺朴旭看在眼里,知道她和他有一样的心理,且能勇敢的站出来,他的心里也就会生出骨气和士气,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复杂经历,就足够支撑他去表演了。
别看他依然在巴结讨好人,但从他说要攒钱给她,帮她开店的那一刻,他就有骨气了。
身软,但有钢骨,他就懂得如何去拿捏表演的程度,也就能拿影帝。
且不说他。
贺朴铸已经放寒假了,准备去找季霆峰玩一玩。
苏琳琅却说:“你等我去换个衣服,一会儿咱俩去趟尖沙咀。”
虽然觉得尖沙咀下流,但跟着阿嫂一起出去玩儿贺朴铸还是很开心的。
他立刻说:“好的阿嫂,我就在这儿等你。”
看阿嫂进了酒店,又喊:“你就慢慢吃早餐慢慢化妆,我会一直等你的。”
……
陆六爷去找那帮接待过白人政客的站街女,完善钱家一案的证据琏了。
苏琳琅带着贺朴铸到了尖沙咀,也不找水仔,直奔最繁华的红灯区,风月一条街。
此时天还早,才上午十点,店门都没有开,站街女也还没出摊,街上冷冷清清的。
满地都是垃圾,纸屑,以及各种塑料包装,墙上挂满了灰黯的,没有开灯的霓虹灯。
霓虹灯上,什么[妖艳鬼妹热辣劲舞]、[热带佳丽人体按摩]、[香辣北妹毒舌火龙]、[红磨坊,销情坊]等字眼挂的铺天盖地,直往贺朴铸眼里蹦哒,看的他脸红心跳,面红耳赤。
小伙子才15岁,这还是头一回来红灯区,太刺激,他有点受不住了。
这儿也是真肮脏,路过垃圾桶时他踮脚看了一眼,咦,里面全是用过的避孕套!
“呕?”男孩一看,忍不住差点吐出来。
弯腰吐了会儿,他又说:“阿嫂,这儿让我很不舒服,咱们还是走吧。”
对于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来说,这地方给他的冲击确实很大。
苏琳琅拍他背帮他顺气,并拉着他出了红灯区,在街道尽头拐个弯,就是斧头帮了。
斧头帮大门紧锁,隔壁冰屋的门口,原来那个孕妇抱着个小婴儿正在晒太阳。
苏琳琅上前,笑问:“大姐,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人皱眉看了半晌,笑了:“你原来来过斧头帮吧,我见过你。”
又叹气说:“唉,我命不好,生了个女儿。”
贺朴铸又有点生气了,他说:“女儿怎么就不好了,我妹就是女孩,特别可爱的。”
又说:“这位阿婶,重男轻女可不好喔。”
女人认识苏琳琅是因为,她平斧头帮那天,就是这个女人偷偷给贺朴旭开的后院门。
也是贺朴旭冒险递进去的手机,让苏琳琅顺利征服斧头帮的。
女人不认识贺朴铸,但见对方小小年纪就穿名牌西服,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遂笑着说:“小少爷,要我有钱,我也想生女儿,女儿乖,女儿疼阿妈,女儿是阿妈的小棉袄。但我穷,开间冰屋费力讨生,生个男孩还好,生个女儿,我护不住她呀。”
贺朴铸不识人间疾苦,就问:“什么叫护不住,有人要跟你抢Baby吗,要不要我们帮你?”
女人听他说的可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好怀里的小婴儿哭了起来,她得给孩子喂奶,就笑着摇了摇头,进屋去了。
贺朴铸又摸不着头脑了:“阿嫂,那个阿婶怎么回事呀,什么护住护不住的,我怎么听不懂她的话?”
苏琳琅也不过出来溜达一圈,该回去了。
带贺朴铸原路返回,就刚才的话题,她问:“朴铸你想过吗,为什么那个阿婶会重男轻女,想生儿子?”
贺朴铸摇头,猜测说:“就重男轻女呗,她跟一切封建思维的女性一样,喜欢男孩。”
苏琳琅环首四顾,说:“不是的。在尖沙咀这种地方,除了古惑仔就是咸湿佬了,女孩子稍有不慎就要挨咸猪手,稍微大点,经受不住各种诱惑,可能就会去当鱼蛋妹,阿婶十月怀胎,她很爱女儿的,当然不希望女儿去站街,这才是她觉得生女不好的原因。”
贺朴铸还是头一回听这种论调。
这小子脾气坏,性格也刚烈,他腾的止步,说:“我误解阿婶了,我回去给她道歉吧。”
“人家在给小宝宝喂奶了,你怎么去道歉?”苏琳琅反问。
贺朴铸都要进冰屋了,经阿嫂提醒,忙又退了出来。
但一想刚才那个小婴儿,很可能稍微大一点就会被客人的咸猪手乱摸,将来还有可能当鱼蛋妹,他受不了了,他说:“阿嫂,赶走这儿的古惑仔和咸湿佬吧,别让他们欺负小女孩,好不好?”
话说,这就是为什么,苏琳琅要带这小子来趟尖沙咀的原因了。
从全球涌来的螵客,赶是赶不走的,想改变这个地方,只能进行产业替换。
而她准备开化妆品店,就是要做产业替换。
等产业替换完成,当这儿的女孩有了别的工作,不站街了,螵客们自然也就不来了。
俩人上了车,苏琳琅就又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规划给贺朴铸讲了一遍。
而在讲完后,她还要跟这小子谈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先说:“朴铸,钱飞龙一直说大陆的各种不好,你是不是又讨厌大陆了?”
贺朴铸有一段时间比大陆人还红还专,但最近他又改变了,原因很简单,因为钱飞龙告诉他,大陆要是真的好,就不会有那么多北姑来港卖身,卖淫了。
不得不说,钱中校看问题还是很深刻的,而且说的非常忠恳,且一针见血。
从那以后贺朴铸就开始怀疑大陆了,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再不盼着回归了。
他依然很爱阿嫂,像二哥一样爱她,但他的政治态度已经悄悄改变了。
阿嫂盯着,小男孩咬了咬唇,一双英挺的眉头微蹙,但还是点头,说:“对!”
又说:“阿嫂,对不起,但我一想有那么多女孩逃出大陆,宁可站街都要来港,我就没法喜欢大陆了,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喜欢它了,这跟你没关系,我纯粹的,只是讨厌大陆政府。”
说来钱飞龙还挺厉害的,不动声色的,就把贺朴铸给策反了。
不过阿嫂就是阿嫂,苏琳琅只用了一句话,就又度改变了贺朴铸!
她说:“那你就去改变它!”
她一手档杆一手方向盘,驾驶的银刺车仿如一道银色的闪电,行驶在盘山公路上。
在贺朴铸迷惑不解的目光中,她又说:“我也不喜欢尖沙咀,但我会尝试去改变它。你何不试试呢,你不喜欢大陆什么,就去改变什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