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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便衣走了过来,笑着说:“看来你们也认识他。”
“当然了,匪帮二当家,可牛逼了。”贺朴铸有点犹豫:“你们跟他们是一伙的吗?”
“你不是说他们是绑匪吗,我们是警察,人民警察,没看到他们戴着手铐吗,我们在抓捕他们。”公安笑着说。
顾凯旋也是一笑:“我明白了,抓去喝杯茶谈谈心然后再放走呗,老规矩了,我懂。”
贺朴铸也有点怕了:“要不咱们回家吧,看来大陆也不太平,有张华强呢。”
公安有任务,忙,当然不会理他们,转身走了。
一个挑着扁担的老伯伯说:“张华强在你们港府是龙,在我们大陆就是条虫,要怕绑架,晚上我给你们站岗,保你们安全,怎么样?”
“张华强可有AK呢,AK.7.4,你们有什么枪,说来听听。”顾凯旋抱起手臂,端起了架子。
然后,他就见突然之间,有挑着扁担的,有背着筐的,还有锄头的,一帮皮肤黝黑,年迈的老人家对视一眼,全都笑了起来。
秦场长也笑了起来:“我们有在老山前线打的AK.7.4满地找牙的老步枪,行不行?”
顾凯旋撇嘴:“步枪打得过AK,老爷爷,你怕不是在搞笑喔。”
贺朴铸本来也想撇嘴的,顿了半天,却是嗷的一声。
他想起来了,阿嫂说过,这些人都是打过仗的,家里都有枪。
小阔少爷正在懵懂年纪,最喜欢刺激的,他跳了起来:“要要要,当然要!”
来的时候是拖拉机,屁股冒黑烟的敞篷跑车,回的时候是一辆更大的超级敞篷车,牌子叫东风大卡。
这俩娃一看直接傻眼了,同时大吼:“这么大的敞篷车,太刺激了叭 !”
俩人钻进车厢,好家伙,这可比S600爽多了,里面铺着柔软的麦草的,可以在上面打滚!
农场的车都这么炫,那别的东西呢,岂不是更炫?
不行,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去农场了。
……
再说另一边,广省公安厅,火车站公安分局内部。
苏琳琅所有见过的绑匪都要认一遍,并录口供,指认他们,然后签字按押。
贺朴旭可不是港籍,人家是出生在美利坚的,是美籍友人。
张华强和叶庆荣在大陆绑架了一个美籍人士,试问,不毙他们毙谁?
这也是苏琳琅在正式场合第一次见张华强。
而在大陆行绑架,又是在严打的84年,专案专办,快案快办,案子申完他们就会被公审,游街,然后枪毙。
在公安的陪伴下,隔着审讯室的玻璃,苏琳琅正式指证这位大悍匪头子。
隔着玻璃,张华强狠狠盯着她,就仿佛,要用目光把她的皮给扒下来。
但过了好半天,他终是歪着嘴角发出一声哀嚎,并流了两行清泪。
他应该特别想不通,他能有那么多把AK,背后肯定有不想港府安生的人在支持。
他也觉得自己不该败,不该这么轻易的被抓捕,估计也不知道自己会被枪毙。
本来他以为对方会是三头六臂,却没想到工装裤加一件半袖T恤,头发盘成只小丸子,那竟然是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素面朝天的女孩。
他哀嚎着流眼泪,恨,不甘。
但就像到了1997,大英政府再不情愿,也要退出港府一样。
也无计可施,只能被动认输。
他就是条狗,也是块乐色,那怕他再想跟苏琳琅对阵,她也不会理他的。
甚至,现在的她连一个嘲讽式的微笑都不会给他了。
在公安局配合完笔录,高大威严,一手茧子的分局局长亲自来送苏琳琅,伸手跟她握手,说:“这个案子我们会专案专办,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电话通知你的,也感谢你为了两地关系做出的贡献,要叫你苏小姐吧,苏小姐,谢谢你!”
“记下我的手机号码吧,我就可以随时到。”苏琳琅掏出了移动电话。
公安局长一看:“这是几万块一支的大哥大,港府来的吧,漫游费很高的。”
“没关系的,电话费我交得起,我只有一个诉求,案子办快一点就好,越快越好。”苏琳琅说。
……
一出公安局,苏琳琅就看到两个阔少了,在东风大卡里蹦迪,扭屁股跳舞。
俩傻子,还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吃什么苦头呢。
秦场长迎上她,身后还有一帮子老伯伯。
但别看他们一个个扛着锄把背着篓,当年可都是扛枪上过战场,要不是因伤,响应农业建设,是不会退伍的。
一帮人全眼巴巴的看着苏琳琅。
终于,秦场长说:“闺女,昨天有个姓顾的,还有个姓季的人打来电话,都说是港商,要来咱们农场考察考察,让给出证明,怕不是骗子吧?”
第46章 第四十六刀
酱油厂的赵厂长说:“前阵子就来了几个骗子,骗了我们几大车酱油。”
李红军他爸,李会计说:“但有一个说是顾记调料的,那可是国际大名牌。”
秦场长拄拐凑近一步:“琳琅,你说会不会来的是骗子?”
一帮老伯伯齐齐看着苏琳琅:“咱的酱油生产线已经在运转了,生产出来就怕卖不出去,堆成山可就全坏了,但我们也怕来的是骗子,你给咱们句准话呗。”
贺朴廷给农场引进了一条大型生产线,但生产了产品,得要销售的。
顾记调料畅销全球,顾家光闲钱就有5亿。
而且他家没有任何负债,投的也全是利好项目,港府最大的沙田马场贺家只占9%,他家有15%的股份,澳城几家大赌场顾家也有入股。
农场要能搭上他家的便车,就能原地起飞。
季氏通过大英的关系,掌握着全亚洲50%的钢材销售,是亚洲第一大钢材商。
去年张华强绑了季霆轩,季老太爷当天赴银行,当时就提出了6亿现金。
之所以问贺家借2亿,也是演给张华强看的,当时他家账上至少12亿现金的。
而秦场长的大多数战友都转业在东北的国营钢厂,工资都停发好几年了,目前他们都还没有退伍老兵的待遇,就是干熬着,那种穷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
老兵不死,只是逐渐凋零。
曾经他们响应号召自愿退伍搞农业大建设,现在要改开,要致富,他们也在响应号召。
但他们分不清骗子和真正的投资商,农场又穷,真是骗子,招待不起。
同为军人,他们的目光苏琳琅辜负不起。
在大家的期盼下,她点头说:“他们都是投资商,给开证明吧。”
两个老爷子是来看严打张华强的,但苏琳琅必须说服他们,让他们跟大陆展开合作。
至少,要让他们在国家困难,发不出退伍金时,先让他们帮忙解决一下老兵们的贫穷问题。
这是一个上将义不容辞的责任。
一帮人你看我我看你,全笑了,秦场长说:“我这就打电话给省政府,让给他们证明!”
大家挑起筐子扛犁把:“走,回农场!”
国营农场的风光当然特别美,而且是港府半岛所没有的,大开大合之美。
在贺朴廷来之前农场还是泥巴路,一走一脚泥,但现在有一条水泥公路,从深市直通农场。
时值九月,路边是一望无际的玉米,甘蔗,油桐,柑,橘,龙眼,全是两个阔少没见过的,坐在柔软的稻草上,他俩一路颠着屁股哇哇叫,就跟傻子似的。
看到有人牵牛经过,牛在拉粑粑,他俩要哈哈笑,看到有个男孩骑着驴在吹笛子,顾凯旋立刻喊管家:“贾伯,去把那只动物和笛子都给我买来,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