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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规生意场上人们当然不搞火迸,拼的是智力,以及赚钱的能力。
所以顾老太爷知道苏琳琅的刀功惊人,也知道她会打架,还曾深深感慨,说贺致寰聪明绝顶,给大孙子娶了个堪比贴身保镖的妻子。
不过保镖类型的人,空有武力而无脑,在阔佬爵爷的眼里是不入流的。
所以顾老太爷对苏琳琅颇感兴趣,但兴趣并不大,当然,也不觉得她有资格跟自己谈正事。
不过老商人嘛,有其涵养,他倒也不会跟一个女孩子撕破脸的,人家女孩子已经问出口了,老太爷也不好不回答。
他遂说:“我们今天谈的确实是一笔两千万的捐款,准备全捐到薄茨瓦纳去,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薄茨瓦纳,那是一个位于非洲的贫穷国家,那儿的人民长期生活在贫困线上,每年有上万儿童死于饥饿和疟疾,各种传染病,帮助他们是我们的责任,也是义务。”
顾镇东也顺势对贺朴廷说:“正事咱们来聊,要不你送你爱人出去?”
贺朴廷一手拄拐,一直默不作声,也面无表情的,但就在顾镇东问话时,他突然勾唇笑了一下。
这位满港的继承人中年龄最小,但也最会赚钱的年轻人,他今天一来就在跟顾老太爷俩吵架,已经吵半天了。
顾老太爷在生气,他也在生气,俩人脸色一直很难看,但在此刻,他竟然笑了。
顾镇东很疑惑,心说聊贺朴旭的事还有得笑,聊捐款有什么好笑的,就听苏琳琅说:“据我所知,薄茨瓦纳跟港府一样也是大英的殖民地,或者说女王的庇佑之地,薄茨瓦纳的孩子挨饿了,该大英政府管吧,凭什么要咱们港民去援助它?”
在亲英派的眼中,殖民不叫殖民,叫庇佑,来自日不落帝国,女王的福泽庇佑。
一个大陆姑娘,在顾老太爷想来,她应该连非洲在哪儿都不知道才对,但她一嘴一个殖民一嘴一个庇佑,一段话说的讽刺满满,叫他无法反驳。
不等他开口说话,苏琳琅再说:“听说您祖籍跟我是一样的。安徽离广东也不远的,顾爷爷,百年难遇的特大暴雨,死了两万人,还有上百万人急需援助,事情就发生在上个月,这是新闻报道,如果我是您,我会毫不犹豫,把所有的钱全部划向大陆!”
顾镇东看到新闻了,也坐回沙发上了,乡情使然,他其实也想给大陆捐点钱的。
但他爸对大陆有心结,从来没有向大陆捐过款,他估计老爷子肯定会拒绝。
果然,老爷子笑着说:“朴廷认为我们都老糊涂了,比不上他精明,会赚钱,这方面我是佩服他的,听说他前段时间抄底西元,入了五千万,现在股值翻了三番,他能净赚一亿,这方面我不如他,镇东也不如。但在港府,人们还是要尊老的,而且我既然是慈善总会的理事,就会权衡各方,把善款运用到该用的地方去的,所以你们贺家人操心赚你们的钱就好,慈善的事,不该你们管,你们也少管点吧,好了,你出去吧!”
语气这么硬,还下逐客令,这老爷子皮笑肉不笑,就证明他已经很生气了。
他面前的桌子上就有认捐单,而且已经给各家富商们分配好了金额,就只等掌门人签字了。
他专门喊贺朴廷来,也是想逼着他签字,认捐非洲。
而今天要说服不了这老爷子,大家把认捐单一签,这笔钱自动划出去了。
那当然不行。
苏琳琅捧着自己的认捐单,轻轻叹了口气。
顾老太爷再下逐客令:“既然你都开口了,我个人给你5万块吧,去找管家,他会帮你签字的。”
外面的太太们一人都认捐了四五十万,他只给五万块,打发叫花子呢这是?
保镖队长的匕首是贺朴铸偷的,交给了许天玺,就在进走廊前苏琳琅把它收了回来,留以备用。
匕首就在她随手的包里,她没有递认捐单,却拉开了包,从中掏出了匕首。
越是老富翁越怕死,而保镖携带的匕首可不是观赏用的工艺品,这把匕首一看就是大杀器。
顾老太爷以为她要自己给他签字,伸手,准备要接认捐单,乍一看匕首,吓的差点跌下沙发,颤声大叫:“这,这是什么东西!”再喊:“保镖,保镖人呢?”
顾镇东也被吓的一个弹跳,跃上了沙发:“那是刀吧,朴廷,你太太为什么要拿刀?”
贺大少刚才为什么要笑,因为他猜得到,当妻子开口逼捐,手里必定有筹码,能叫顾老太爷不得不捐。
但他也没想到,会是一把匕首。
一袭绿裙,宝石环身,光彩照人,又气质凌厉似女王一般的女人眉锋凌厉,眼藏杀机,唇角却有两只小梨涡。
她笑着说:“这是我刚才捡到的,要不顾爷爷问问下人,家里是不是有人丢这东西了?”
第42章 第四十二刀
顾家老爷子当然有贴身保镖的,是个褐黑色皮肤,鼻梁高高,眼窝深深的印度人,就在窗帘侧站着,一听老爷子喊人,立刻拔枪瞄准了苏琳琅。
这年头的港府,只要生意人,武器都是随身带着的。
别看贺朴廷还是瘸的,但他手是灵活的,同一时间也拔了枪。
他出门时常备的是一把勃朗宁袖珍枪,小小一丁点,装在口袋里,掏取很方便,此时也瞄准了保镖。
苏琳琅看老爷子已经软在沙发上了起不来了,也怕万一当场把他吓死,调转匕首,给了侧面的顾镇东:“要不您先别怕,仔细看看这把匕首,您应该认识它。”
这是一把大英皇家海军特战队的专用匕首,而在港府富商中间,装备这种匕首的人家并不多,贺家因为跟英关系差,当然没有,但是顾家有。
而且这种匕首上面都是标注了号码的,凭号码就可以查到人。
顾镇东抽开一看,连忙示意保镖放下枪,对老爹说:“阿爸,这是咱家的东西,看编号,应该是咱们家保镖队长的。”
对方的保镖收枪,贺朴廷当然也会收。
收枪的同时他脱下西服外套披给了妻子,并说:“顾爷爷,您家的安保队伍是不是也该升一下级了,保镖队长的匕首都能丢,别哪天再把人给丢了。”
顾镇东也说:“是该收拾他们一下了,幸好这匕首是朴廷太太捡到,这要别人捡到,拿出去干点坏事咱们顾氏是要吃官司的。”
苏琳琅一笑:“可不嘛,万一有人拿这匕首杀人,再栽赃给你们顾家呢?”
匕首都亮了,话也说这份儿上了,当然就该讨捐款了。
把认捐单放到桌上,她诚心说:“薄茨瓦纳的孩子们当然需要救助,但安徽是咱的父老乡亲,目前正在遭遇很大的困难,既您是慈善协助会的大理事,能否分配一部分捐款给他们?”
顾镇东生怕他爹还要拒绝,说:“阿爸,给朴廷太太个面子,捐一点吧。”
他年轻,会天真的以为匕首是丢的。老爷子可不会那么傻,而要说他刚才有多么的傲气凌人,倨高凌下,还为老不尊,用很轻薄的话奚落孙辈媳妇的话。
此刻的老爷子望着披上贺朴廷的西服,被一件手工高订西服衬托着,愈发显得女王气质的孙辈媳妇,就有多么的尴尬,狼狈了。
他早知六爷就是被苏琳琅打出南区的,而现在她图穷匕现,再不捐能行吗?
因为那十年革命,自己的亲人遭遇了非人的折磨,顾老爷子一直对大陆人怀着特别深的偏见,那种偏见也让他整个人特别的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