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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琳琅只认识季太太张美玲,遂向她走了过去:“季太太好。”
又故意说:“朴廷被顾家爷爷喊走了,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您帮我引荐一下?”
张美玲回头:“顾太太,您家佣人呢,怎么苏小姐来,也没个人接她呀?”
有位张太太,此刻跟顾太太坐在一处,她还有个很特殊的身份,就是山顶唯一的贵族学校,瑞德公校的大董家的夫人,所以她是顾凯旋他们的校长夫人。
她也看顾太太:“今天设宴,您难道没提前给佣人们开个会,培训他们一下?”
今晚这种私宴戏子明星没有资格进入,来的全是港府在政商界最有头有脸的人物,考验佣人,也考验一个当家太太的管家力和执行能力。
人贺氏的长孙媳妇今天还是头一回出门参加晚宴。
而顾家,满港最讲究家风的传统人家,失礼到连个迎接的佣人都没有,可还行?
这脸简直丢到姥姥家去了。
不过还好,大厅里都是女性,小厅那边的男人们还没有被惊扰,就不怕。
也怕惊扰到小厅里的男人们,顾太太赶忙站了起来,想去迎人。
但就在这时,她儿子顾凯旋,明明在玩桌球的,却突然抬头,然后一声大喊: “哇,阿嫂来了!”又说:“你今天好绿,不,好白,不不不,你好美啊!”
再大声问他妈:“妈,我说过,贺家人来你要通知我的,怎么搞的静悄悄的?”
贺朴铸刚刚从保镖那儿偷完枪,还真偷到了,此时得意洋洋的。
上前,故意大声说:“顾凯旋你有没有意思呀,不是你家专门请我们来的吗,怎么门口连个迎的人都没有,害我们泊车都泊了好半天,哼!”
顾凯旋还小,二世祖,最讲面子的,声音更大了:“妈,贾管家呢,快让他来,给我阿嫂道歉,他太过分了!”
他这一闹,喧哗声就惊到小厅了。
顾太太的丈夫,顾家家主顾镇东走了出来,迎上妻子说:“我们在聊正事,外面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出什么事了?”
再一看苏琳琅,双眼都差点突出来:“这是私宴,哪来的女明星?”
能出席这种场合的豪门太太大多是联姻的,不可能美成那样。
顾镇东误会了,误以为苏琳琅是个女明星。
顾太太正想答话,看管家满头大汗,正在乱窜,她遂问:“贾叔,你又怎么了?”
管家贾叔被太太追着喊,却没搭理,慌里慌张的跑了,但才要出大厅,迎面撞上保镖队长,俩人撞了个满怀,还打翻了侍应生的托盘。
瞬间酒洒了,杯子砸了,叮咛咣啷的,好好一场晚宴人仰马翻,兵荒马路。
还好大厅里全是太太们,知道当家的难处,都没说什么。
但顾镇东一看糟乱成这样,气的说:“我们兄弟三个,我能做顾氏的主席全凭你生了凯旋,但你虽然生了儿子,也不要太娇气了,管管佣人们吧,拜托!”
所以丈夫这是在责备自己吗?
顾太太心说要欺负苏琳琅可是老爷子授意的,怎么丈夫反而骂起她来了?
所以她来做恶人,他们当好人?
她娘家可是马来橡胶大王,她还生了金孙,为什么要受这种气?
顾太太气又委屈,丈夫又离开了,她无处泄火,正想骂管家两句,却听管家说:“太太,两个保镖的枪丢了!”
“保镖,的枪,丢啦?”顾太太大惊失色:“你开什么玩笑!”
不但没开玩笑,管家再说:“我的对讲机也不见了,我现在什么也办不了!”
顾太太吓的面色刷白,踉踉跄跄的,一步步的往后退着。
要知道,这个高尔夫俱乐部就是顾家开的,今天请的全是重要人士,保镖丢枪,管家丢对讲机,万一发生绑架,枪击案呢,怎么办?
天啦,她和她的孩子们会不会被人杀害?
顾太太眼看要晕,却被人拦腰抱住,她阖眼一看,正是苏琳琅。
“顾太太是不是不舒服,来,快坐下吧。”她以手肘着,把顾太太肘回了沙发。
话说,因为当初想要联姻被拒,顾太太一直对贺家有意见,在苏琳琅的婚礼上,她跟孙琳达俩人一唱一合,也狠狠让苏琳琅丢了个大脸。
她也经常在各家太太面前说苏琳琅土气,村气,就是个土番薯。
但此刻,一袭绿裙耀眼的苏琳琅搂着她,而她的傻女儿顾凯伦,比场上的小伙子们还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站在苏琳琅身后,在尽情的欣赏人家的绿裙子。
而看到苏琳琅,顾太太就想起了一件特别可怕的事,贺家婚礼后的枪击案!
那么,今天在她家,会不会也发生那种可怖的事?
这样一想她更晕,腿更软了,直接瘫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回头看顾凯伦,苏琳琅说:“顾小姐,你妈妈好像不大舒服,去端杯热水来。”
替顾太太拍着胸脯,她又说:“我自来就看顾太太您脸色不大好,是为什么呢?”
不等顾太太回答,苏琳琅又径自说:“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是听说了长江沿岸特大暴雨致灾的事情,您的心情也跟我一样,不好了?”
话说,港人毕竟是黄皮肤,而且本地土著少,大多是从全国各地前来逃难的,这几年媒体界因为抗拒回归,很少报道关于大陆的新闻,在慈善募捐方面大陆政府也一贯硬气,很少对外张嘴,所以港澳台的富商们也很少向大陆捐款。
顾太太心里想的是枪,是她家保镖的枪丢了!
她很害怕的,因为她丈夫有三兄弟,个个得力精干,她丈夫之所以能当董事局主席全凭她肚子得力,生了全家唯一的男孙,保镖丢了枪,她儿子会不会有事?
一把把儿子拉了过来,她面色惨白,心慌无比,也是应付点头:“嗯!”
而她这一嗯,别的太太们也关注起水灾的事了。
季太太问苏琳琅:“大陆发生水灾了吗,怎么没见媒体报道过?”
张校董的太太问:“严不严重,有没有死人,要捐款吗?”
港府一年一度的国际慈善论坛,其流程是这样的,在慈善总会任职的理事们会各家分别召开晚宴,并在晚宴上讨论慈善方面的论题,就好比非洲的饥荒,中东的战争难民,以及本地儿童,老人们的福利问题,分类别列出需要救助的项目,然后,就在家宴上进行小规模的认捐。
到了99慈善日,各家上缴捐款,慈善总会召开答谢晚宴,以感谢大家。
当然,捐款于豪门是个互惠互利的活,因为捐款可以抵销税额。
把钱捐给公益,也是港府富商们合理避税的常规手段,所以大家才那么热衷。
而今天在顾家举行的晚宴,其主题是,想让大家给一个位于非洲的,英属殖民地的孤儿们进行募捐活动的,捐助预期大概是两三千万。
但苏琳琅这一提大陆,顾太太再一点头,主题就被不动声色的替换掉了。
从英属殖民地,换成了大陆水灾。
在贺氏董事会当主席,苏琳琅没干别的,一直在统筹关于大陆的捐款信息,当然也有备而来,见太太们感兴趣了,她一边伸手,示意许天玺把材料递过来,一边说:“截止目前,安徽的特大暴雨已经造成两万多人死亡了,极其惨烈!”
“两万多人,死亡了,不会吧!”季太太惊呼。
致死两万多人,那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