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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把刀(646)

作者:顾婉音 阅读记录


“你们是师兄弟,如果只有你们好,他一人混得不好,你们心里不好受不说,在师父那儿也没法交代。所以,我给他介绍别的工作。”

朱疡医惭愧低头,说不出话来,心里更是动容——

油然而然地,他就生出一股冲动来,毫不犹豫许诺道:“九娘,你放心,其他人我不管,但我这辈子,都在第一医院!绝不会走的!”

张司九笑了:“好。回头我让齐敬去其他医馆问问。你等我信。”

朱疡医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也没走,又踌蹴起来了。

张司九见状,扬眉问:“怎么了?你和招银还有事儿?”

朱疡医咳嗽一声:“招银不肯答应我的提亲。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司九终于放下了手里备课的笔,正式腾出功夫来:“你跟我仔细说说。”

朱疡医垂头丧气:“招银总算是答应跟我好,但我提出成亲,她却没应。甚至这几天还有点冷着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有些哀怨:“招银是不是看上别人了?”

张司九看着朱疡医那张挺好看的脸,心道招银也不算亏。随后,她问朱疡医:“你知道招银以前的事儿吗?或者说,她有没有提起过,她家里的事情。”

朱疡医点点头:“提了,说她娘早早没了,是在你们家长大的,所以,你们就是她的亲人,是她的救命恩人。让我不许对不起你,否则,她拿杀猪刀砍我。”

“那别的呢?”张司九再问。

朱疡医摇头。

张司九陷入了为难。

这种事情,当然还是招银亲口说最好。可是以招银的性格,未必会跟朱疡医说。

迟疑了一会儿后,张司九问了朱疡医一个问题:“不管招银是什么样,你都能保证你不会动摇吗?”

朱疡医挠头迷惑:“为什么要动摇?招银挺好的啊。我觉得,我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不是她自己,而是她家里。”张司九轻叹一声:“招银吃了很多苦,才有了今天。具体里头我不好跟你说,你应当等她自己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她不答应你,应当是怕拖累你,以及对成婚有些……抗拒。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别的缘故。”

俗称恐婚。

因为父母的失败婚姻,所以一点也不期待,反而很恐惧成婚这种事情。

张司九叹一口气,有些心疼招银,心想今天不然就回娘家去,去开解开解招银。

朱疡医好似明白了,又好似不太明白,若有所思地走了。

张司九继续备课。

太医署的疡医课已经要开班了。

张司九多少有点紧张。

不过,让她没预料到的是,也许是压力太大,加上连轴转,她忽然病了。

而且颇有点病来如山倒的意思。

中午睡了一个午觉之后,起来就感觉不对。

浑身酸软,还有点发热的感觉。

张司九懵了片刻,然后老老实实去挂号——医者不自医,这已经不是普通感冒,所以还是找别人挂号看看比较保险。

许文祥给张司九开了三天假,又给开了三天药,恨铁不成钢:“作为大夫,难道不知如何保养自己?别干了别干了,回家去好好养着吧。”

张司九老老实实去休假养病了。

杨元鼎担心坏了,忙前忙后的张罗,整个院里就没有不忙的人。

就是路过的猫,都差点被他骂两句。

张司九吃了药昏昏沉沉地睡着,渐渐发起热来,只觉得浑身烫。

后来开始迷迷糊糊地背起了专业知识。

杨元鼎在旁边听着,差点掉眼泪:学医真的是……

而张司九对此一无所知。

周氏过来看了看,没让白宁娘和李氏过来。白宁娘那边有孩子,李氏这边疑似怀孕,都怕过了病气。

看着杨元鼎那样子,周氏欣慰的同时,难免有些吃醋,趁着杨元鼎送出来,酸溜溜说了句:“要是将来我病了,你也有这么心疼就好了。”

杨元鼎一脸不解:“您是我爹的媳妇,要心疼也是他这么心疼啊。”

顿了顿,他斩钉截铁道:“如果他真敢不心疼您,我和哥哥们就一起训斥他!”

周氏:……道理没错,是我错了。我和儿媳妇吃什么醋!

于是周氏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倒过来:“你有空在这里干坐着,不如回去一趟,让你二婶过来,帮忙给做两顿饭。她病了,肯定想看到亲人,肯定想吃一口爱吃的。”

杨元鼎这才想起来这一茬,告别都顾不上,火烧屁股似地跑回张家去找徐氏。

看着自己儿子这样,周氏更无奈了,转头想着想着,却笑起来:“他这样,将来婚姻必是幸福美满的。”

有了这一份疼媳妇的心,就不怕将来出什么岔子。

陪着周氏一起来的嬷嬷也笑:“那是。咱们三郎最会疼媳妇了。”

周氏感叹:“杨家儿郎,都是疼媳妇的。果是家传的。”

嬷嬷笑得更厉害:“那是,郎君和您成婚这么多年,就没和您红过脸。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谁不羡慕您?”

一番话,愣是给周氏说得心花怒放,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

可周氏很快就又忧心忡忡地:“修郎一天比一天回来晚了。这一次,也不知最后是什么结果。他最后会不会受牵连。”

第820章 没有定论

不管朝堂上争吵如何激烈,不管事情最后要如何定论,反正,太医署这边的开班是没耽误。

张司九还没好利索,但也只能带病去。

杨元鼎幽幽地问:“这个课,是非上不可吗?”

张司九被他逗笑了:“今天不去,以后估计就想去也去不了了。而且,我是太医署第一个女老师,开天辟地头一回,这第一次,如果就请假,那不知道多少人要在背后说闲话。”

而且已经快好了,不妨碍。

但杨元鼎不放心,所以,最终张司九去上课,他也跟着去,旁听!

张司九第一节 课,还是老一套,海姆立克等急救法。

毕竟不是正经太医,张司九没有官服,只选了一套颜色最为庄重的深色衣裳穿上,头发也只梳最简单的一窝丝——其实就是丸子头,只是用发簪固定好了之后,又用头巾给裹上了。

她也没佩戴任何首饰,惟一一个,还是头发上的银簪子——里头有机关,空心的,扭开之后,里头是几根粗银针,必要时候可以用来放血,或是刺激穴位。

张司九提着自己的诊疗箱。

里头装的是自己的家伙事儿:一整套的外科手术器具,仅限于轻便能携带那种。

嗯,手锯都有。

必要时候,可以用来截断骨头。

当然,情急之下,也可以用来锯木棍,用来给骨折的地方上夹板。

除了诊疗箱,张司九还带着一本教案,那是她自己写的。还有一摞教科书。

教科书是定制的。

很贵很贵。

光是雕木板的匠人,就请了十个。

可即便现在,也就只有薄薄的二十多页——没办法,时间太仓促了。

倒是顾青舟的手札,这些学生们都人手一本。那是太医署自己印刷复刻的。

张司九是掐着时辰进的教室。

二十个学生,二十张桌子。

但张司九一进去,就发现教室里空了小一半。

而她一进去,已经来了的那些学生们,抬起头来看她的神色也格外复杂。

张司九明白他们这会儿心底里在想什么:真的是个女子啊!这么年轻!她行不行?!

杨元鼎悄悄地坐到了后头去。

张司九走到属于自己的桌子前面坐下,将东西放在了桌上,笑了:“看来,还是有很多的人,觉得跟我学怎么做疡医是浪费时间。”

学生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作为反抗和抵制。

愚蠢得有些可爱。

张司九扬起大大的笑容:这些人啊,大多数都跟那刚进大学的大学生似得,身上真的会透出一股清澈的愚蠢呢。这样大学生,最好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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