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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把刀(432)

作者:顾婉音 阅读记录


张司九看一眼潘家二老,笑了笑,提醒一句:“一般这种病,都是传人的。如果潘二郎有什么经常一起出入的好朋友,可能也需要去看看大夫。不然,拖到了最后,那真的是有性命之忧的。”

潘家二老顿时神色更加尴尬。

而潘家大儿媳妇则是神色一顿,多少有了几分惊疑不定。

至于她到底怀疑什么,那就没人知道了。

对比张司九的客气,杨元鼎则是直白和好心很多。

他和杨元璋他们从屏风后头出来,就撇撇嘴:“要是家里有丫鬟跟了他,估计也逃不了。万一这丫鬟两头都服饰,那估计潘大郎也逃不掉。不如叫潘大郎也出来看看吧。趁着今天大夫多。”

杨元璋笑了笑:“我这弟弟说话虽难听,可也有几分道理。毕竟,比起脸面,还是性命更重要。”

周氏脸上的嫌弃更多了。

白老丈则是捶胸顿足:“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遇到这么个女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外头正乱着,里头的齐敬忽然大喊一声:“人醒了!”

紧接着,是白老丈妻子喜极而泣的哭声。

张司九立刻冲进了产房。

人果然醒了。

不过,看着情况不太好。

怎么说呢,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精神。

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

张司九看向齐敬。

齐敬神色暗淡,轻叹一声:“雀啄脉。”

张司九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当时,学诊脉的时候,程万里是专门讲过这个脉的。

程万里还特地说了一句:“神仙难救。”

这个脉像,就是死像。

她转头出了产房,看一眼期待的白老丈,轻声道:“进去见见吧。”

白老丈听到了这句话,看着张司九那神色,脚下一软,当场就站不住了。

他一句话未说,眼泪滚滚而下,随后也不要人扶,自己用力杵着拐杖,颤颤巍巍,一步千钧却又急匆匆的进去了。

杨元璋问一句:“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张司九摇摇头:“没办法了。”

杨元璋一时之间也沉默下来。只忧虑的看向产房。

周氏长叹了一声:“这……以后可怎么办?”

不多时,屋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白老丈出来的时候,举着拐杖,就要打死潘硕。

这个清瘦的老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路追,一路打,打得潘硕在屋里吱哇乱叫,窜来窜去。

后来,白老丈的夫人也加入了战斗行列。

倒是白宁娘拉住了爹娘,死死地盯着潘家老爷子:“今日的事情日后再算,但现在,我们要带着我姐姐和我侄儿走,你同意不同意?”

潘家老爷子当然不同意:“安娘也就罢了,可那孩子是我潘家的血脉!”

“什么潘家的血脉!”宁娘厉声打断:“有这样一个寡廉鲜耻,人品败坏的爹,是他一生之耻!这孩子是我姐姐一条命换来的,今日由不得你留他!你要不让我们带走,我现在就进去掐死他!跟着我姐姐死了,也好过将来被你们养成潘硕这样的人渣好!”

宁娘冷笑:“别以为我白家真没人了。今日你们同意,来日清算,我们尚且会念点旧情,可若不同意——大不了我给那孩子陪命!”

张司九有些意外——这个时代,大家对孩子的归属还是很有默契的。一般来说,都是归男方,很少很少有女方带着孩子离开的。

即便是这样的情况,按照律法来说,孩子也的确是潘家的血脉。只要潘家不同意,那白家肯定是没有办法带走的。

白宁娘这样的态度,让潘家有点儿恼怒。

可这个时候,潘家大儿媳妇倒开口了:“孩子你们可以带走,但需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宁娘很冷静:“你们说。”

潘家大儿媳妇目光闪烁:“你们不得再追究我潘家这件事情。她是自己上吊自杀的,和我们家没有关系,没人逼她!”

宁娘死死地盯着潘家大儿媳,盯得对方心里发毛,转过头去不敢再和她对视,这才开口:“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追究潘家其他人,但是潘硕——你们休想保他!”

潘家大儿媳妇转头就去劝自己公婆:“家里出了这样的丑闻,已经是让人笑话了。如果再因此影响了全家的前途,得不偿失。这件事情,说到底,是老二自己做出来的。没有道理,为了他赔上全家人。而且,他得了那样的脏病……反正我是不愿再和他住在一个家里的!”

那潘家老两口被潘家大儿媳妇这样一说,简直是又气又没脸。

不过,这个时候,利益的权衡,到底还是战胜了他们骨子里对小儿子的疼爱。

最后,两人松口答应了这件事情。

孩子让白家带走,至于白家追究潘硕,他们不管。只要不牵连到了潘大郎的前途,以及潘家其他支脉就行。

潘硕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被这样放弃掉了。

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爹娘,“爹,娘,你们怎么能不管我?!”

可看着避开自己目光的爹娘,他又发了狠:“你们要是不管我,可别怪我也不讲情面!而且,跟我一起去的人,也不是你们惹得起的!”

第549章 作死小能手

这个潘硕给张司九的感觉,那完全就是一个作死小能手。

这种话,能说吗?

这种事情,能捅出来吗?

说出来,坏人隐私,那不就等着要挨打吗?

潘家人都要吓死了,但杨元鼎却勇敢的鼓励潘硕:“你倒是说出来我们听听啊!”

杨元璋也笑了笑:“想来是经常跟你一同出入的那几个吧?估计随便问问,也能问出来。”

潘硕看着两兄弟那样子,忽然就觉得自己真的不该说刚才那句话——非但没人害怕,怎么反而还这样的亢奋起来?就跟苍蝇见了有缝的蛋一样!

他梗着脖子倔强:“我凭什么说给你们听!”

白老丈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别说话,只盯着潘硕问了句:“我问你,从你娶了安娘,安娘有没有给你洗手作羹汤,亲手裁布衣?有没有做到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

潘硕被白老丈看得低下头去,尴尬道:“安娘挺好的。”

“你读书读不出个名堂,我儿难道嫌弃过你?我与你岳母,可有嫌弃过你?”白老丈再问。

潘硕摇头:“未曾。”

“那你为何如此?”白老丈老泪纵横,替他那苦命的女儿问出了这句最想问的话:“你为何如此污蔑她?断了她的活路?”

潘硕张了张口,似乎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半晌都没回答出半个字。

白老丈却执着于答案,死死地盯着潘硕。

潘硕盯着自己脚尖,神色有些茫然:“我其实没想过她会死。我……没想她死。她怎么就寻死了呢?她怎么敢的呢?”

或许直到这个时候,潘硕才算说了句真心话。

然而这句话,却让白母痛哭出声。

她声嘶力竭的质问:“你与她成亲三载,你难道不知她是个多注重名声的人?她素来爱干净,又是个要脸面的人,你往她身上泼脏水,你让她怎么受得住?你还说要告诉其他人!让她没了脸面!”

“我就是说说。”潘硕耷拉着脑袋,语气有一种郁闷和埋怨:“她高高在上的,怀孕后很难才与我亲近一回,我感觉得出来,她就是有了孩子,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了。她还逼着我读书,不让我出门,成日张口闭口就是要做爹的人了。我就想……”

“就想留下个把柄,好要挟她。让她傲不起来。”

潘硕丧气道:“我真没想到她会寻死。”

白老丈哆嗦道:“不,你不是没想到她会寻死。你是料定了她不敢。她怀着孕,身后还有我们,所以肯定不能声张喊冤。你也料定了她不想丢人,更不会把这个事情和别人说。你之所以要把脏水泼到她身上,是因为你怕她发现你是这样龌龊之人,会嫌恶你,会指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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