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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把刀(263)
作者:顾婉音 阅读记录
接下来就是看尸体。
杨元鼎自己不敢多看,就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张司九身上:“九娘,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
惹得仵作和主簿都忍不住频频看他:小郎君你好意思吗?你还是个男人呢!
但杨元鼎显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而张司九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
张司九很自然而然就上前去检查了。
将所有尸体都仔细检查一遍之后,张司九轻声问了仵作一个问题:“除了捆绑后挣扎造成的摩擦伤,以及虐待折磨时候的伤,似乎没有一点反抗伤?比如淤青什么的。是不是说明,他们被绑上之前,完全没有反抗过?”
仵作之前倒是没想到这一点,这会儿顺着这个思路一想,顿时有点儿亢奋:“他们是不是被下药了?”
主簿也一脸严肃:“兴许是熟人作案?案发现场,也没有什么溜门撬锁的痕迹。”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什么可以证明吗?”杨元鼎很认真的问张司九:“不是应该还要看看别的?什么胃里的东西,指甲里的东西……”
“胃袋里几乎没有什么。”这个仵作是知道的,他们验尸,都会从胃袋里取出点东西来看看:“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吃饭,就出事了。”
“那厨房有饭菜吗?他们家有没有仆人?”张司九盯着周先生看了片刻,问了这么一句。
周先生家境不错,不应该没有一个仆人才对。
主簿摇头,不知不觉就忽略了张司九的年纪,说得很详细:“因为过年,他们家的仆人放假回去了。而且,本来也只有一个仆妇,平日做些扫洒的事情,做饭基本都是他们家大娘子带着小娘子做。”
“那问题来了,仆人为何迟迟未归?”张司九扬眉,露出一点意味深长来。
主簿他们自然也考虑过这个,因此就道:“仆人家中出了事,耽搁了。倒不是故意不归。不过,现在看来,的确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之前我们在厨房发现了肉和鱼。邻居也说,大娘子带着小娘子出门买菜,买了许多。像是要庆贺的样子。”
这样一说,所有人都觉得,肯定是熟人作案了。
张司九问仵作:“那能不能从伤口来测算出来凶手的身高这些——”
因为高度不一样,所以凶器刺入的角度,必定是不一样的。这个张司九知道,但不会算。
仵作脸上露出了一种尴尬来,好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
张司九明白了,对方应该是不会,所以她体贴的转移了话题:“对了,周先生那么聪明的人,会不会留下什么提示?比如手指缝的墨啊,或是什么血痕之类的——”
这个当然纯粹是胡乱猜测。
仵作摇头:“尸体我已经看过好几遍,没有什么异样。而且,他的手指头都被掰断了,还能留下什么痕迹?”
“倒是那小娘子舌头上,有伤痕。我看像要咬舌自尽的样子。”仵作问张司九:“你看到那痕迹没有?”
张司九还真没看这个——刚才她就看了体表,舌头什么都没留意。
她笑了笑,不好意思道:“还真没留意,要不说还是术业有专攻呢?您专门干这个,果然仔细。”
仵作露出个微笑来,心情也好不少,接着就侃侃而谈起来:“这种情况,要不是小娘子受不了折磨,要么就是一开始看情况不好,小娘子就想寻个解脱。但应该是被拦住了。”
张司九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周家小娘子的口腔内部。
只不过那嘴巴一捏开,首先就一股味道窜出来,多多少少有点熏得慌——人虽然死了,但是微生物可没有死,所以这味道只会越来越重。
周家小娘子嘴里果然都是血,舌头上伤痕很深。
但张司九却留意到了一件事情——周家小娘子有一颗小虎牙,小虎牙上挂了一点别的东西。像是吃什么塞了牙。
本来也不明显的,不过现在血迹都变了色,所以那东西和肉以及牙齿对比明显,才被张司九一眼看出来。
她指给了仵作看:“这是什么?是不是塞牙了?但他们家不是还没吃饭吗?”
想想如果是上一顿的饭塞牙了,那么久时间过去,难道不会难受吗?反正正常人是早就剔牙了——
这话一出,就连主簿和杨元鼎都忍不住的看了过来:什么东西塞牙了?
第333章 新进展
等到仵作动手小心翼翼的把那个塞在牙缝里的东西弄出来之后,大家就算是看明白了:哦,原来是个小布条啊——
仵作年纪大了,眼神没那么好,凑近看了半天,还有点不确定:“来,九娘你来帮我看看,是不是从衣裳上扯下来的布条子?”
张司九凑上去看了看:“对,没错,还沾着一点绣线,不过看不出颜色了。”
杨元鼎已经开始了脑洞:“是不是用布条塞着嘴的时候弄上的?”
他一面说,一面还动手演示,把袖子往嘴里一塞,再猛地扯出来:“就是这样这样!挂牙上了!”
张司九看着杨元鼎那积极地样儿,默默地把那句“你有没有觉得衣服上有味道”给咽下去了。一般来说,衣服穿进了停尸间,出去就应该换的,因为会造成衣服污染。
杨元鼎这样直接塞进嘴里,说实话吧,有点儿不讲卫生啊!
但,可以理解杨元鼎这也是破案心切。
所以,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他,不然会有点控制不住想把他拎出去好好刷刷牙。
不过,主簿还是忍不住把杨元鼎按住了:“三郎,这是停尸房。莫要把东西往嘴里塞。”
杨元鼎僵硬了,面部也瞬间扭曲了:……忘了这一茬了!
仵作这个时候,还摇头把杨元鼎的假设给否了:“嘴里肯定没塞东西,不然怎么能咬舌头的?而且咬了舌头后,更不能塞了,不然会被血呛死。”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张司九扬眉,“那,周小娘子是不是咬了人?不仅牙上有碎布,还有绣线,说明应该是咬在了绣花的布上,而且力气很大,甚至用牙把布条和绣线都给带下来了。”
主簿眼里精光一闪,瞬间往下接:“一般来说,只有衣服上和帕子上才绣花。帕子的话,一般也是女子用,但是能干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是女子——那会不会是咬住了凶手的袖子?”
他微微一顿,语气加重几分:“一般来说,袖子也没那么厚,而且,她也不会只咬袖子。很可能是咬到了凶手胳膊上。”
所有人听到这里,都是瞬间想象出了那画面。
仵作甚至有点亢奋:“是了,那凶手很可能是受伤了!我们只要挨个儿排查,找到胳膊上,或者身上被咬伤的人就行了!那个人,就是凶手!”
主簿急匆匆的就要去找杨县令。
仵作更是十分积极:“我再仔细查验一下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出更多蛛丝马迹!”
他还乐呵呵的看了杨元鼎和张司九一眼:“你们也帮忙一起看看。还是年轻人眼神好啊!”
杨元鼎默默地往张司九背后缩了缩,表情无声的表达:去吧,司九!
张司九略嫌弃的抽回袖子角,还是没忍住:“去刷个牙。”
“哦。”杨元鼎乖乖的往外走,喜滋滋的:司九多关心我啊!
如果他此时回头,一定能看见张司九往旁边挪开的嫌弃样子。
但他没有回头,所以这个美丽的误会,就这么诞生了。
张司九很快和仵作继续验尸。
杨元鼎刷牙回来正好遇到杨县令。
杨县令显然已经知道了细节,脚下步伐飞快,袍子角都在风中翻飞,而脸上是这几日难得一见的略带笑意——卡了这么多天,终于又有线索了!
杨元鼎看着他这样振奋的样子,也忍不住加快了几分脚步追上去:“爹,有了这个线索,是不是就能破案了?”
杨县令没敢把话说死:“也不一定,但至少是有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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