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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把刀(228)
作者:顾婉音 阅读记录
张司九招招手叫他们过来拿走自己手里东西,和招银一起洗了手,就进了杨氏的屋。
屋里暖和极了,张司九舒服得喟叹一声,脱了外套上了炕,端起碗先猛喝了两口解解渴,暖了暖肠胃,这才开始小口喝。
徐氏关切的问起牛娃情况。
张司九就把情况仔细说了一遍,也没半点夸张,也没半点隐瞒,实事求是:“如果后头恢复好,除了几道疤,缺了一截手指头,就没别的问题了。”
杨氏连念了几句:“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幸好保住了手!”
没了右手,那以后的日子都不敢想!别说读书不读书这种了,学手艺都没人要!就是种地都费劲!
徐氏也跟着点头:“是啊,幸好保住了手。之前看他那伤,吓得我心都直跳,怎么就那么严重!”
“炮仗看着小,但是威力大。那个估计是他捏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扔出去就炸了,所以就手指头上就被炸伤了。”张司九叹一口气:“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让小松小柏去玩炮的原因。小孩子不比大人,任何一点马虎和反应慢了,都可能出事。”
“小松小柏,以后还玩炮不?”张司九笑眯眯的看向了两小只。
两小只立刻把手背到了背后,头摇得像拨浪鼓。
张司九很满意,但还嘱咐一句:“不仅不能自己玩,看别人玩也不行。万一扔歪了,掉到了你们身上,那还是一样会炸伤的。”
两小只吓得更厉害了,戚戚的点头,就差指天发誓表示自己绝对不靠近玩炮的人了。
张司九揉了揉两个的脑袋:“也别太害怕。只是炮仗而已。别瞎玩就好了。”
小柏睁着眼睛懵懂的问:“大姐,牛娃哥,疼不疼?”
“肯定疼。”小松自己说完就先吸了口凉气:“那么多口子!那么多血!”
小柏还是等着张司九说。
显然觉得张司九说的才是真理。
张司九点点头:“疼。肯定疼。所以小柏一定不要玩炮,知道吗?”
小柏用力点头:“不玩!哥哥也不玩!”
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鱼泡好玩!不炸!”
张司九:……还惦记着鱼泡呢!
小松倒是不惦记鱼泡,认认真真的跟徐氏说:“牛娃哥那么疼,娘你去看看他吧。把我的糖给他分点,也许吃了糖,就那么疼了。”
他伸出一个巴掌,犹豫一下,又掰回去两根:“给三块!”
就这还一脸肉疼的样子呢。惹得张司九她们忍不住就想笑。
不过,徐氏却很满意小松这个想法:“行,那我一会儿去看看,帮你带过去。你要不要也跟我去看看?”
然而小松一脸恐惧的拒绝了。显然那伤口对他来说,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张司九哭笑不得。
但有敬畏之心是好事。
知道怕,才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不能乱来。
小松小柏没多大一会儿,就跑去扔沙包玩了。
他们一出去,徐氏就问张司九:“你周婶子是不是没钱了?我听你说,是你喊车回来的。”
张司九点点头:“对,还欠了医馆八十个钱。她说要给我诊金,我只要了六个钱。其中三个还是买盐和柴火的成本。”
“估计是手里没钱了。”徐氏叹了一口气:“你周婶子也挺难的,他们家没分家,她手里的钱,估计还是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会儿我去看看她去。你那个诊金……她什么时候给你,你拿着,没提,你也别催。”
张司九表示明白。但是也疑惑:“没分家,那这个治病的钱就该大家一起出,难道牛娃爷爷奶奶不出这个钱?”
第288章 难念的经
对于张司九这个疑问,徐氏伸手揉了揉张司九的脑袋:“原本是该出的,但是他们家兄弟四个,年前刚给老三定下来一门亲事,这老三都二十三了,才说上亲,老四二十,也眼巴巴等着呢。出了这个钱,那老三没法成亲,老四就更成不了亲了。你说,谁乐意出?”
张司九张了张口:“那为啥不分家呢?”
“分了家,他们家老三和老四就彻底成不了亲了。要分,也得等老三老四都成家了才能分。不然这个家咋分?”徐氏看着张司九,又有点唏嘘:“所以孩子生多了也不好,尤其是家里一个女儿也没有,要有的话,收个聘礼,也能宽裕点,能少攒一份娶媳妇的钱。”
张司九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那句话: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但是这话现在说出来,估计杨氏就得板着脸一顿训了,所以张司九干脆的把话咽下去,只问徐氏:“那周婶子怎么办?后头恐怕牛娃还需要吃药呢。”
“出肯定会出一些,但肯定也就出你周婶子拿不出来的部分。”徐氏大概猜测了一把,“但我也说不准。再看看吧。”
当然,那样的家庭情况,徐氏猜测,肯定补是不舍得给补什么了。
想着他们家的日子,徐氏忍不住想起了自家从前的日子,再看看现在屋里的景象,简直是感慨万千。
最后,徐氏就包了一点点心和糖,去了一趟周青苹家里。
张司九想了想,跟着一起去的。
结果还没到大门口,就听见里头的哭声和争执声。
这下,徐氏敲门的动作都停下来了。她和张司九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要不,回去?
结果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听见里头一个尖利的女声嚎起来:“牛娃自己非要去搞这些,受了伤,凭啥用家里的钱?他自己闯的祸,管我们什么事?而且,这个事情要怪,还得怪王贵家里!要我说,你问家里要钱,不如去找王贵要!他家要不放炮,牛娃能这样吗?!”
农村就这点不好,房子不太隔音,而且基本吵架也没有关在屋里的,都是站在院子里吵,所以门外谁路过,一下就能听清楚——当然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真吵得厉害了,左邻右舍也好听见动静就来劝架。包括打孩子也是。毕竟有时候,总是需要一个第三方来调停一下,然后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嘛!
这女人一嗓子,直接就把张司九和徐氏给喊懵了:这怎么还牵扯到了王贵家里了?他们家正办丧事呢!
紧接着,就听见一个男人无奈的声音:“也是这个道理。王贵家放炮不扔在大路边,牛娃也不会去捡来玩,那就不会这样。咱们家没钱医,他们家出点钱也应该。”
张司九眨巴眼睛:这不是纯粹讹人了吗?
刚才嚎那女人又开了口,“反正家里绝对不能出这个钱,好不容易老三定了婚,要是用了这个钱,婚事就得泡汤!到时候老四啥时候才能说上亲?我们这一大家,什么时候才能分家!娘你要出也行,那就现在就分家!”
她说到了这里,就“呜呜”的尖利哭出声来:“我嫁过来都四年了,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就帮着你们攒娶媳妇的钱了!我怀孕了连个鸡都吃不上!要不是这个,那孩子能养不活吗!那是没奶生生饿死的!”
那哭声尖利,虽然愤怒更多,但也是实实在在的伤心。
本来听之前的话,张司九都觉得这是这个女人舍不得钱,但到了这一刻才真切的明白为什么她舍不得这个钱。
还是因为太穷。太穷了,日子过得没有指望,那手里每一个钱都是命根子。
能说她不对吗?
不能。因为没有经过她的苦楚,谁也体会不了她的心情。
徐氏拉着张司九悄悄的回了家,准备转头再来。
张司九问徐氏:“那他们要是真的去讹王贵叔家里怎么办?要去提醒一句吗?”
徐氏摇头:“这事儿咱们管不了。你王贵叔家里人走了,放个炮是常情,谁也不能说不该放。估计那炮有哑炮,当时没响,也没人仔细看看,牛娃平时也没玩过这些,就捡来点着放,才炸伤了。这事儿要说有关系,也有点关系。可要说没关系,也是的确没啥关系。咱们说了,咱们夹在中间,就里外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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