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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把刀(146)

作者:顾婉音 阅读记录


张司九看着两个猪圈里两头猪的对比,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差距过于明显了。

胖墩几乎是另外一头猪的两倍。

脸上的肥肉把眼睛都快糊上了,猪拱嘴都显得有点短。至于嘴里的牙,也愣是没长那么长。

其实另外一头猪,为了年底吃肉,徐氏已经狠狠心让它跟胖墩吃一样的伙食了,希望催肥一点。但是效果虽然有,并不如胖墩那么好。

胖墩就像是个非常容易吹起来的气球,长得飞快。

而另外一头,感觉顶多就是橡皮手套,吹起来格外费劲儿,长大的空间也有限。

张司九看着两头猪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感叹:瞧瞧,这就是阉割的好处。命运如此公平,失去的东西,总会在另外的方面补偿。所以,有的时候,古代那些太监总是能成事儿,可能也不是没有道理?

喂过猪,张司九她们三人这才出发进城去。

跟招银一起支上摊位的时候,徐江就带着侄儿芋头过来打招呼。

芋头看着白白净净的,眉眼之间和虎头很像,但又分明是两个人的感觉。

他微微红着脸颊来跟张司九说话:“前两日九娘在忙吗?怎么没有过来呢?”

张司九麻利的给他装了个卤蛋递过去:“前几日忙着帮医馆整理药材,就没过来。对了,这都快要冬至了,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是的,现在也有寒暑假的。不过,寒假是为了过年,暑假——说是暑假,其实算秋假,从最热的那几天,到秋收最忙那几天,学堂就放假。

春天农忙时候,也一样的会放几天。

芋头算了算,“还有一个月呢,得等到腊月初十才放假。”

张司九点点头:“那也快了。”

她内心悄悄叹了一口气:过年这段时间,又去卖点啥呢?

钱,那是一天也不能不挣的!

芋头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飞快塞进了张司九手里:“九,九娘,这个拿着用!”

说完也不等张司九说句谢谢,就脸红耳赤的跑进了学堂。

张司九拿着那个油纸包,愣在原地:看这个反应,就不像是什么正常东西啊……可是芋头你连青春期都没到啊!!!

这一瞬间,张司九有一种被幼儿园小朋友拉着表白的感觉:想笑,又觉得不该笑,反正就可爱之余,还有点儿搞笑……

但,那是一丝一毫的羞涩和波澜也没有的。

招银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茫然问徐江:“你侄这是咋的了?给九娘送了啥东西?”

徐江摇头:“那就不知道了。对了,我前几天得了个好东西,我也用不上,你拿着用吧。”

说完大大方方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盒子,递给了招银后,就说自己还要去盘炕,悠悠然的走了。

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所以还吹着小口哨。

招银顺手就把东西揣怀里了,也没多看——上生意了,当然生意最重要!

倒是张司九把油纸包打开看了看,发现里头是个木头小盒子。揭开后就是一股淡淡的香气冒出来,里头的脂膏润泽油滑。

原来,是一盒面脂。

张司九哭笑不得:冬天送擦脸油,可还行?

不过,这东西也没法还了,芋头得下午放学才出来呢。

张司九想了想,就揣怀里了,想着回头带给徐氏,就说芋头给徐氏买的,自己就是转交一下——人家小孩子一片心意,自己当然必须毫不留情的斩断!年纪小小的不好好读书,想这些干啥!

随后张司九就去买东西了。

先去了县城里最大的杂货店,买了五把最便宜的牙刷——一把居然就要差不多一百钱,真是贵!

但做工也很好。虽然是用普通木头和马鬃做的,但排列整齐匀称,大小也很合适,最关键的是还不掉毛。

伙计还给张司九推荐牙粉,但是张司九毫不留情拒绝了:盐也挺好用的,而且这种牙粉,就是各种药粉,自己也可以配!

从杂货店出来,张司九就直奔打首饰的铺子:她手里还有点钱,想做几样东西。

第183章 仪式感

张司九手里的银子,最后买了一个银锁片,和一只银镯子。

鉴于钱并不多,所以银镯子也不重,厚度也不是很厚,上头简单的刻了莲花纹。

银锁片上,一面是福寿两个字,一面是蝙蝠和桃子花纹,象征的也是福寿。

当然,做工也精致不到哪里去。

之所以买这两样东西,一个是因为看见别的小娃娃都有,不管是铁蛋,小松小柏,还是之前给周家接生的孩子,甚至虎头和芋头,都有,可小南瓜没有,所以这个东西是必须买的——作为姐姐,张司九觉得,别的孩子有的,小南瓜也应该有。

而手镯,是在听徐氏念叨了郭氏的镯子后决定买的。徐氏还有两天,就过生日。

从到了这个家以来,徐氏每天的操劳,以及对自己,对小南瓜的关爱维护,张司九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样一个可爱可敬的女人,怎么能羡慕别人呢?所以也必须安排!

最后剩下的一点钱,张司九去了书店,买了本旧的千字文。

一个是自己也能认字,二一个也是可以给家里的小松小柏,甚至招银用。

至于其他的药典,经方,张司九看了看,摸了摸,问了问价格,就毫不留恋的转头回去了——买不起,太贵了。

这年头的新书,贵得能咬人。

张司九十分怨念:活字印刷术怎么还不普及开呢!这些书,大部分居然都是手抄本!

从书店出来,张司九又去了医馆。

最近医馆里新入了很多药,甚至都是用麻袋装的,张司九就过来帮忙,顺带挣钱——是的,挣钱。

程万里对张司九连这几个铜钱都不放过的行为,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一个字也不想多说了:这就叫挣着最多的钱,过着最抠的日子。谁家小娃娃这么能挣钱的?

对此,张司九只回了一句:“老程啊,怪不得你至今没有老婆本。”

这样的消费观,就不太行!

相处久了,张司九还从齐大夫那儿知道,程万里去乡下转悠当铃医的时候,有一半都不收钱,甚至有时候还要倒贴药钱。

对于这种行为,张司九佩服归佩服,但表示不支持。

大夫也是人啊!大夫又不是圣母!几个钱的诊金都不收,一天天难道喝风吗?

程万里对于张司九的扎心,心虚的扯了扯衣裳,干巴巴道:“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娶媳妇做什么?”

张司九叹一口气:“老程,问题是你能吃饱吗?如果不是齐大夫,你怕不是连小毛驴都养不起了——”

程万里不说话了,因为张司九说的是事实——自己那小毛驴的草料,都是走的医馆的账。

在医馆又干了半天的活儿,张司九顺带辨认了好几样药材,这才带着钱和知识心满意足的回家。

回家后,第一件事情除了洗手之外,就是先把上午收到的面脂交给徐氏:“二婶,这是芋头托我带给你的。”

徐氏接过来一看,也没多想,只是有点儿疑惑:“那昨天怎么大嫂不给我?”

“可能漏下了吧。”张司九说这话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一脸的坦然。

徐氏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顺手还打开试了试,又惊又喜:“哟,还挺香的呢。来,我给你也抹一点。”

张司九后退一步,敬谢不敏:“不用了二婶,你用吧。我不喜欢带香味的。”

这个是实话。作为一个医院工作者,张司九对一切影响自己嗅觉判断的化妆品护肤品,都一概不用。

因为有的时候,临床诊断时,视觉,嗅觉,触觉,都是可以作为判断的依据。

徐氏看着张司九那抗拒的样子,笑了:“到底还小呢。啥都不懂。”

再大一点,就知道爱美了,那时候,不让用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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