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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火葬场啊[快穿](175)

作者:Alohomora 阅读记录


一切顺遂时看不出,到了没路可退的地步,他谁都能舍。

“他说他是被陈流蒙蔽了。”宋季良说,“他弄了证据,证明陈流的精神根本正常,全是装的,所以才能欺骗他,利用他。”

邵千山极力把自己撇干净,甚至为了减刑,举报了陈流买凶杀人。

商南淮没对这四个字有什么反应。

他靠在窗前,微弯着腰,像在看地板上的一块木纹,又像什么都没看。

“这事不一定有准。”商南淮说,他像是已经想了一整宿这些话,语速极快,“哪有这么容易?陈流那个废物能有这个本事?再说就算买凶,去哪找人?沈灼野去哪了,连我都不知道,凭什么……”

商南淮吃力吞咽了下,像是被呛了,顿了顿才又说:“……凭什么。”

他都找不着,凭什么让这对人渣兄弟找到沈灼野?

凭什么,陈流这个垃圾,做了一辈子窝囊废,唯一做成的一件事,是害了一个最该活着的好人?

凭什么?

商南淮抬头看宋季良,这举报最好是假的,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还在调查。”宋季良说,“我倾向于未遂。”

商南淮慢慢吐出口气,撑着身后的老式暖气片,手臂因为用力过度微微发抖。

这个季节还没开始供暖,粗糙的金属沉沉冰着手掌,不断夺走热量,把掌心割出血痕。

宋季良拆开包烟,拿出一支给他:“你说得对,陈流没这个本事。”

商南淮这次几乎是把烟夺过去,宋季良摸出打火机,给他点着,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熹微的天光。

没这个本事是一回事,这么做了是另一回事。买凶杀人未遂,也已经足够定罪了。

宋季良没有亲自审陈流,他是案情相关人员,原则上不能参与调查,站在单面玻璃后面听完了全程。

陈流不像是在撒谎,在审讯过程里,陈流崩溃得厉害,死命砸着那一排铁栏杆:“我没杀成……没杀成!我是个废物,我他妈干不成这事!你为什么不信我?!”

常见的审讯手段,邵千山戴着手铐,站在铁栏杆外,沉默地看着这个弟弟。

“对,我是找人了,我害怕,我害怕啊……”陈流又哭又笑,把手探出去,死死扯住邵千山的衬衫,“都怪你,你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为什么要捧我?!你是不是就想让人看见我是个什么样的垃圾?”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了,用这个办法折磨我?你踩沈灼野就够了,为什么要捧我?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

我告诉你,你是最蠢的人,你就没干过一件对的事,所有事都叫你搞砸了……你不信我,我说我是个废物,没杀成,你非不信,你非要搅进来,跟他妈姓商的作对。”

“你这人就这样,喜欢摆弄别人的命,你觉得享受,是不是?现在感觉怎么样?全他妈的完了!全是因为你!”

陈流的神色几乎有些狰狞:“你要是不把我推出去,我用得着想办法杀人吗?!不让沈灼野彻底闭嘴,我就完了,彻底完了……”

邵千山在审讯室外,被陈流死命拉扯着站不稳,额头重重撞在铁栏杆上,瞳孔错愕震颤。

在陈流歇斯底里的吼声里,他原本漠然的外壳寸寸龟裂,脸色变得苍白异常。

能让邵千山这种人心理防线崩溃的,永远不是别人的事,不是沈灼野、不是商南淮,甚至不是陈流……而是他自己的“无能”。

最能击垮邵千山的事,莫过于落到这个境地,回头看才发现,一切都是他亲手把事情搞砸的。

“目前来看,应当就是这么回事。”

从审讯室里出来的同事,把结论汇总,交给宋季良:“嫌疑人买凶,但没能锁定目标的具体位置……这部分我们再去查。”

陈流的心理防线早就崩了,这么多年担惊受怕,每天都恐惧着恶行被昭彰、谎话被戳穿,就像有根看不见的绳套,一直拴在他的脖子上。

出于对沈灼野的强烈忌惮,邵千山引爆了当年的事,想要毁掉沈灼野……却也把这根绳套勒紧了,几乎把陈流吊了起来。

“他说他是买了凶,但根本就没找到沈灼野在哪,那些人骗了他的钱,根本没做成。”

同事说:“但邵千山不相信……毕竟他说谎成性,从来都不肯承认自己做过的事,邵千山认为这次也不例外。”

这段供词的可信度其实不低,毕竟如果要否认,还不如直接否认买凶,否则再怎么都能查到。

况且陈流如今的状态,只怕也没什么能力编谎话——这人精神已经紧绷到极限,审讯过程里就几次说胡话、幻听幻视严重,又哭又笑疯疯癫癫。

这些年的恐惧早把他压垮了,不论案情后续怎么走,这种精神上无休止的折磨,都要一辈子捆着他。

“其实挺讽刺的。”同事摇了摇头,“邵千山要是相信他,咱们这案子说不定还破不了这么快。”

“谁说不是?他自己先慌了,一连串的昏招。”边上的同事也赞同,“这怎么说,恶有恶报?”

陈流做过的那些烂事,推卸了一辈子、不承认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体会着了死命解释没人相信的滋味。

邵千山也是,大好前程就这么亲手折腾没了——但凡当初还剩下丁点良心,别把事做这么绝,现在是不是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横着走?

“今晚的行凶杀人未遂,加上之前的包庇罪、诽谤罪,这回够他受的。”

同事拍了拍宋季良的肩膀:“行了,振作点,这不是好事?”

买的凶没杀着人,说不定宋季良的弟弟没什么事,就是出国散心去了,不想跟人联系。

别往坏处想,说不定事情没那么糟。

宋季良点了点头。

他的情绪看起来比回来时平静了不少,同事也就放心,见他脱警服:“干什么去?”

“去跟邵千山聊聊。”宋季良说,“有事问他。”

同事犹豫了下,还是提醒:“别犯纪律啊。”

宋季良头也不回:“知道。”

……宋季良几乎把纪律犯了个遍。

处分,停职,什么处置他都认了,有人冲进来的时候,宋季良还把人按在地上,往死里下手。

宋季良沉默着动手,他下手狠得邵千山连挣扎呼救都没力气,但也有分寸,留这人一口气说话:“你查着了什么?”

邵千山没表现出的那么冷静,从高高在上的地方摔下来,撑着的假象碎了,足以濒死的剧痛叫他满眼惊恐,盯着眼前的人影。

宋季良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查、着、了、什、么?”

邵千山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东西。

一定有什么原因,让邵千山认定了陈流买凶杀人成立……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宋季良胸口剧烈起伏,心跳轰击耳鼓,他什么都无法听清,今晚他浑浑噩噩,什么都注意不到,不知道商南淮什么时候回去的,也不知道父亲去了哪。

但口型总还会看,宋季良盯着被自己按在地上的人,控制着手上的力道,不真把这个人渣的骨头捏碎。

“他……”委顿在地上的畜生连惊带惧,面无血色奄奄一息,吃力动着破损的嘴唇,“心脏病,治不好……街头抢劫……死的,我以为……”

这死法实在很像是买凶杀人。

后面的事,宋季良其实记忆并不深刻了。

他大概弄断了这畜生的几根骨头,他对自己手下有准,邵千山快被他打死了,他清楚这个,只是停不下手。

可同事冲上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开,扒开邵千山的衣服,慌忙想要紧急处理的时候……却只找到了点相当不起眼的轻伤。

相当不起眼,就连这点轻微的淤血,也在肉眼可见的迅速褪去。

同事瞪圆眼睛愣了半天,扯着他不放:“宋队,你这怎么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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