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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火葬场啊[快穿](150)

作者:Alohomora 阅读记录
商南淮想不通:“都快重阳节了,你怎么还吃月饼?”

沈灼野:“没吃完。”

商南淮肺疼,自己揉了两下,起身去给自己倒了点水喝。

倒水的时候,商南淮看见桌上的手表。

这是邵千山惯送艺人的礼物,商南淮也有一块,磕磕碰碰,早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沈灼野这块品相还相当好,虽然明显旧了很多,看得出是一直佩戴、有不少难以避免的磨损,但日常精心护养,表盘干净表壳光润,反倒比新表更有味道。

商南淮盯了一会儿那块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你怎么还留着姓邵的东西。”

沈灼野还在吃那块吃不完的月饼,闻声慢慢抬头,思索了一会儿:“这个……也是?”

“是啊。”商南淮有点诧异,“你这是……脑子不清楚了?”

沈灼野居然还真“嗯”了一声。

这人一向有什么都答应的习惯,商南淮没当回事,试探了一句:“你要不介意,我帮你处理了。”

沈灼野点了点头:“谢谢。”

商南淮捞起那块手表,揣进口袋里。

——这块表现在还在商南淮那放着。

想起这是邵千山送的,商南淮就烦,但想起沈灼野戴了它这么些年,又下不去手扔。

时至今日,商南淮终于隐约理解,人对某些旧物的复杂情感。

但当时不一样,当时他看沈灼野家,到处都好像写着“邵千山”三个字:“这电视也是姓邵的送的吧?”

商南淮要是没记错,那次沈灼野的剧爆了一部大的,给邵千山挣了八位数。

邵千山送了沈灼野个八千块的电视机。

沈灼野说:“送你。”

“……”商南淮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得把他清理掉。”

沈灼野知道,沈灼野看了一会儿电视机,说:“我清理过。”

清理过几遍了,但还是有遗漏。

沈灼野最近睡不着,去医院看,医院说他有重度焦虑,还有些别的问题,给他开了些药。

沈灼野在不拍戏的间隙吃,吃了就没那么难入睡,但记忆也变得模糊不清。

他认为商南淮说得对,他找个时间,再清理一次:“吃月饼吗?”

商南淮不像他,吃什么都不胖,商南淮做体重管理要做疯了,看着糖油混合物就绝望:“不吃。”

沈灼野点了点头,回去继续吃自己的月饼。

……

窗外阴云密布,打了两次闪,开始下雨。

扫拖机器人把地弄干净,商南淮也把大面上擦得差不多。

商南淮涮了抹布,洗干净手,挽着袖口回来,看见窗户。

窗户外的食盆早就空了,两年没人添水添食,没有鸟再飞来吃。

外面暴雨倾盆,白亮的雨线叫风一卷,像是鞭子,抽在不回家的人身上。

有某个瞬间……商南淮在窗户里,看到的不只是自己的影子,也有坐在那吃月饼的沈灼野。

商南淮意识到,他在看自己的记忆。

这两年他时常这样,沈灼野就是有这个本事,仿佛烙在人的潜意识里,鲜明深刻,动辄跳出来。

这种人怎么可能不火。

不拍戏的时候,沈灼野身上的气场极度内敛,垂着睫毛坐在桌边,捧着月饼慢慢咬,仔细咀嚼,吃完一口再吃下一口。

商南淮看着他微微鼓起来的一侧腮帮,压住了相当离谱的、揉一揉对家那一脑袋小顺毛的冲动。

“沈灼野。”商南淮叫他。

沈灼野停下咀嚼,抬起头。

商南淮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没事。”

他本来想问沈灼野,下回再有这么多吃不完的月饼,要不要索性一起过中秋。

但一则这事要叫人看见了,大半个圈子都要翻天,二来商南淮又不能吃月饼,看着沈灼野这么干吃不胖,难免要气出病。

所以商南淮并没这么问他。

两年后,商南淮站在这里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这么问。

说不定他问了,沈灼野就不会杳无音讯地消失两年。就以这小豹子的乖样,说不定会因为过于守信用,每个中秋暗中潜回来送月饼。

商南淮现在意识到这件事,也并不止意识到这件事。

炸雷闷响,一道白亮闪电扎进厚重云层,雨骤然倾盆,浇去沈灼野在窗户上的影子。

商南淮站在沈灼野的住处,看着空荡荡的四壁。

他在当时并没细想,在人生里剜去邵千山,对沈灼野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个地方空了。

“沈灼野。”商南淮试着排练,“跟我回家吗?”

第55章

这房间里自然没人会回答他。

商南淮觉得自己好笑, 摇了摇头,扯了把椅子坐下。

这房子到他手里之前……沈灼野清理得太彻底,连台能打游戏的电视都没了, 这么空着, 比之前还无聊。

商南淮摸出手机, 打开购物平台刷了一阵, 买了一堆东西。

地址就写沈灼野的住处, 到时候叫助理过来,把该有的家具家电接了,再收拾收拾。

等人回来, 直接就能住。

商南淮看了看外面滂沱的暴雨,忍不住琢磨, 等明天雨停,要不去给沈灼野买盆仙人掌。

这屋子里实在缺点生机,弄出点绿色来, 心旷神怡, 对身体也有好处。

他先帮忙养着, 回头送沈灼野。

教教小豹子什么才叫扎人。

……

“宿主,宿主。”

系统跟庄忱一起打游戏:“沈灼野会答应吗?”

他们跟着商南淮回家, 跟着商南淮进门,现在正待在沈灼野的卧室。

鬼魂打游戏用不着电视机, 直接找面白墙, 弄出个投影就行。

天还没黑, 现在没到闹鬼的时候。

打游戏不会被发现, 打完了, 记录也不会留在游戏机上。

庄忱正在用精灵球捉一只火伊布,听见系统的问题, 放下手柄想了想:“不会立刻答应。”

沈灼野有自己的生活——虽然那大概也不能完全算是“生活”,但彻底清理掉邵千山的痕迹后,沈灼野依然在这个房间里住过一段时间。

并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也没察觉到不方便。

邵千山送的那些东西,其实原本也是放在那里摆着,做个样子。

沈灼野平时本来也很少能用得到。

如果不用拍戏、不用跑通告,沈灼野的生活其实相当规律。

规律到有点乏善可陈,在沈灼野的日程表里,其实还有一大段时间的内容是“发呆”。

沈灼野不知道这些时间可以用来做什么。

跟了邵千山以后,沈灼野就没有过真正的休息,他恨不得把二十四小时全填满,来报答邵千山。

有通告就去跑通告,没有通告就去上课,上课的老师都没时间,那就去自己学习提升,锻炼业务水平。

怎么会有时间闲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沈灼野只要一闲下来,甚至睡觉不小心睡过头,都会被铺天盖地的负疚感吞没。

“怎么会这么想。”给他开抗焦虑药的医生语气很温和,循循善诱,“有人这么要求过你?”

……没有,但邵千山给沈灼野这样的暗示。

邵千山会暗示沈灼野,自己挑中他,栽培他,的确受到了不少的压力。

如果沈灼野表现得不够好,就会影响邵千山作为经纪人的含金量……就会让人诟病邵千山,认为堂堂金牌经纪人看错了人、押错了宝。

沈灼野对着医生,张不开口,说不出这些回答。

他甚至无法完全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暗示潜移默化,被邵千山种在他脑子里,成了看不见的荆棘。

这些荆棘尖锐,扎得他血肉模糊、皮开肉绽,却全不知缘故。

医生试着引导他理清思绪:“你小时候,也会有这一类倾向吗?”

沈灼野坐在椅子上,攥着病历,被问得茫然。

他小时候……有没有倾向不重要,这些时间都得用来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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