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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沉浸式吃播(54)
作者:弥月织星 阅读记录
“咳!”一声不自然的咳嗽,将少年的话从中阻断,然后,威逼似得一字一句叫他的名字:“息竹!”
青涩少年闻言,吐吐舌头噤声。
可即便不能用言语表达,那对青杏子似得大眼睛仍不住的对着宋辞示意,暗暗往萧让尘身上瞥,悄无声息的宣告某人羞于启齿的偏爱。
宋辞面对突如其来的青睐,显得有些迷茫,但还是心怀无上感激。
她的视线藤蔓般顺着他的身形,一丝一缕向上攀。
洁白的靴底,袍下双腿隐隐约约的笔直轮廓,窄且精壮的腰身,宽广又未及夸张的胸膛肩膀……最后,落到天人之姿出尘绝艳的脸庞。
他的眼眸似妖非妖,似冷非冷,寒冰藏火般充满禁忌引诱。
宋辞强迫自己对上那对眼瞳,心无杂念,端正真诚的开口道出一句:“谢谢您。”
“不用。”他轻描淡写的驳了一句,想了想,补充解释道:“不必以‘您’相称。”
眼见两人就跟相看亲事那般,面红羞涩,闹得尴尬,被称作琼姑姑的女使笑开了,亲切地握住宋辞的手,替自家不善言谈的小主子发出邀请:“好了好了,既然已经解决掉麻烦,那便请姑娘随着一道回府吧!老这么戳站在街上也不是个事儿啊!”
“回府?”宋辞疑惑:“回去哪里?”
琼姑姑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自然是……咱们恒宁侯府在北境的别苑了!”
宋辞俏丽的眉微微凝起不解的弧度:“我知晓公子和姑姑此番是替我解围,可既然麻烦已经解决,我感激之余,实在不好继续到府上叨扰。”
“等过几个时辰,那边的风头冷下来,我再悄悄回去,公子和姑姑请先行回去吧!不是还有外邦的好友候在府中吗?”
琼姑姑如此正统严肃的人,也不禁发自内心的被她逗乐了,拍拍她的手:“傻姑娘!你怎么这么傻!”
“你真以为那救你出来的由头,是我信口胡编一个就能瞒混了事的吗?”
“若我带你出来,很快又放你回去,那跟让羊羔重返虎口有什么区别?人家好歹也是七品知县,没那么好糊弄的!”
宋辞心想也是,不禁犯起愁来:“那该如何是好啊……”
“自然是跟我们回府喽!”琼姑姑不着痕迹的收下萧让尘嘱托的视线,轻柔揽起宋辞的肩膀,往车轿上带:“我适才可没扯谎!侯府大夫人马上将要抵达北境是真,府里需要一位手艺高超的主膳也是真!”
“所以姑娘不如顺应事态,先来咱们府里避过风头再说。至于家中,府上的主子自会差人前去打点妥当,你尽管安心便是。”
她被那股力量带动,不知不觉走到轿边。一番劝说虽如清风拂柳,半点没有强硬与胁迫,但偏是让宋辞无法回绝。
走着走着,即将要半推半搡着被送上车轿,突然,她一把握住旁侧的木质边框,死都不肯再踏出一步。
说不清道不明的,竟有一种人生地不熟被蒙骗拐卖的错觉……
小丫头看似一腔子坚定,实则无非是在逞强,无助时眨巴着眼睛,视线迷茫飘忽,落到高处临下的萧让尘眼里,倒也软糯娇憨。
他也不知自己从哪生出“你也有今天”的这种心思,看她愈发好笑,嘴角偏离情绪的掌控,渐渐向上扬起弧度……
这副并不十分友好的得逞嘴脸,宋辞一抬头,便落尽了眼帘。
原是该赌气的,她看了那欠揍的样子也确实生气。
只不过……
当人处于深深的无力感之中时,某个熟悉的人,某件熟悉的事,不知不觉便能叩开心扉,走入其中。
宋辞想,他不止一次的帮过她,即便性子孤傲清冷难相处,总归不会害她就是了。
这样想来,她死死扳在木框上的纤白小手,一点点抽离出力道,最终彻底放开。
琼姑姑将宋辞安安稳稳请入车轿内,继而转过身,等候萧让尘登轿。
他看了眼轿子的方向,仿佛透过框架,隔空看到了里面的小人儿,于是低叹了句:“罢了,我骑马回去。”
说完,反身行至良驹身侧,翻身上马的动作流畅熟练,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息竹连连点头称是:“对,姑姑不会骑马,还是与宋姑娘一同坐轿回去吧。”
“那怎么行呢!”琼姑姑面露难色:“让公子您骑马,我却乘轿,这太不合规矩了!”
女使用词行云流水,丝毫不似陆行川那般后知后觉,半吐半改。
但她心底比谁都清楚,面前主子尊贵无比,寻常该称作殿下或是王爷,她则是要自称奴婢。
只是在赶来救场之前,萧让尘早有嘱咐,让身边一众人等记清楚,切莫轻易暴露了他的身份。
对于旁人恭敬谦卑与否,萧让尘倒不以为意,他认为贵贱自在人心。
有时并不是摆在台面上受人追捧,私下里便也会对他毕恭毕敬。他行事向来策无遗算,动作雷厉风行,手腕决绝狠辣,可谓既有能力,又有威严。
如此,他大可以不在意外人的眼光。
尤其还有一点更为重要,那便是他卸职监国,远离风暴中央,以后只想清清静静过日子。像什么摄政王,什么承王,那些尊卑间的弯绕与暗中较量,他再也不想涉足。
所以对于琼姑姑的诚惶诚恐,他神色泰然地将视线投过去,轻轻启口:“姑姑无需思虑过多,宋姑娘乃是尚。未出阁的女子,与我一外男同处狭小车轿内,怕是会惹人非议。”
“我骑马,姑姑陪同她乘轿,权当是替我避嫌了。”
这个理由听上去十分的合理合矩,琼姑姑再提不出任何反驳,点点头道好吧,随后仪态端正地迈上车轿。
随着车夫的一计鞭子,车轮再次滚动,咕噜咕噜地在青石地上碾出浅浅的两道车辙。
心不在焉的宋辞在马车内,身子随走动细微的摇晃。
前行了约有半柱香时间,她终于放下钻牛角尖,短暂的将知县、章家、征地、钱婆婆、摊位等诸多事宜放下,打量起周遭环境。
这还是她穿越来以后,初次乘坐马车。
据她的判断,身下的车轿并非她在街上见过的,最大最气派的车轿,应只属中游偏上的水平。
但即便是中等偏上,内部仍与之前看过的影视剧里,轿子的逼仄有所不同。
洁净,雅致,甚至还有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不说绝对宽敞豪华,那也能称得上是松乏舒坦,在这个时代属于不可多得的上流享受。
偏过头,旁边便是车轿的窗子。
有缎帘覆盖其上,外面炽烈的光芒强有力的打在帘外,照得轻薄透光,映现出一道挺拔俊朗的,骑着高头骏马的身形。
宋辞轻手轻脚小心翼翼掀开一个角。
光芒刺眼,惹得她曲起眸闪避,好一会儿才敢慢慢的重新适应。
再睁开眼之际,狐狸眼的公子好整以暇望着她,目光如雷似电,其中有好奇探究的意味,有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怯意小心,以及,深藏包容的情有独钟。
他看上去没在笑,可眼眸分明又在笑。那种笑不掺杂唐突孟浪,只是如凛冬后钻出的一支嫩芽,生动鲜活,纯粹自然。
宋辞并非不解风情。
可这番情谊,解的好三生有幸,解不好,困惑难疏。更甚还可能所托非人,那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终究,情这一个字,她不敢碰。
尤其不敢乱碰。
她心乱如麻,当即撂下轿帘,切断两人的相视。
琼姑姑察觉出她神色的异状,凑近几分:“姑娘怎的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宋辞摇摇头,顿住片刻,小鹿般歪着头,试探发问:“那位公子……嗯,我是说,你们,是恒宁侯府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