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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沉浸式吃播(332)
作者:弥月织星 阅读记录
萧让尘秘密将麟符交给她这件事, 皇帝知情应该不会太久。
甚至有极大的可能是昨日入京她主动拿出来, 他才闻讯知晓……
原以为他会忌惮提防,会迁怒于萧让尘宋辞二人。却不想他这么轻易便接受了, 还雪中送炭的给宋辞的权利过了明路。
能让帝王主动分权……宫里的局势可想而知。
若放在从前,她肯定又会思前想后, 惶恐不安。
可时至如今管不了许多,能有一分被利用的价值也算是本事,好歹能护亲卫和百姓们得一刻存活。
三皇子见宋辞愣神,合起卷轴,出言提醒道:“辞姐姐,赶快接旨呀!”
她这才反应过来,垂首恭敬地答了句:“吾皇圣明,臣定当不辱使命!”说罢,从地上站起身,从容走到三皇子身边,双手捧过刻画着暗纹的锦缎。
李锲稚嫩的娃娃脸漾起笑意,翻身下马,邀功似的望着她:“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辞姐姐,你还好吧?”
前半句话音还没落尽,他挠挠头,为难地叹了一声:“哎呀!到底该叫姐姐?还是该叫嫂嫂呢?”
“我与他尚未成亲,叫姐姐或是名字就好。”宋辞望着比自己矮上两头的三皇子,语气略有担忧:“宫外不太平,你怎么在这时候出宫来了?”
三皇子扁扁嘴,稚嫩的小人儿故作老成:“说来话长……”
“长就别说了。”她四下环视了一眼,急匆匆赶他回去:“反正旨意也已经妥善送达,你赶紧回宫去吧!”
李锲耸耸肩:“回不去了,父皇让我以后跟着姐姐,从旁协助赈灾。”
“不回去了?”宋辞微挑了挑眉,显得有些吃惊:“德妃娘娘竟也答应?”
他苦笑:“母妃自是心疼我的,可事已至此,这样做不仅是保护父皇,更是我们母子三人唯一的生路,她不舍得也别无他法……”
“其中事错综复杂,后续我再慢慢讲给姐姐听。”
“眼下,先把乱子平下来才最为紧要。”
李锲对待宋辞时无比温顺,眼睛里冒着星星。
等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落到不远处禁军副统领的身上,一对圆滚滚的眸子立即变得极尽冷漠,有那么一刹,令宋辞忽生“帝王家向来无情”的感叹。
“圣上的御旨你是没听到吗?不抓紧带着你的人滚,难道还等着本皇子责罚你不成?”
副统领紧锁一对浓眉:“属下奉二皇子之命……”
没等他说完,李锲便不耐烦地打断道:“韩副统领,你莫不是疯了?西丘是圣上的西丘,不是他李铭的!你身为皇城禁军的将领,未经圣上准许,私自带兵行悖乱之事已经罪加一等!现还不知悔改……你当真以为圣上不会杀你吗?”
“可,可圣上龙体不堪受累,在病榻上将监国之权交给了二皇子!属下等听命于监国,惩治偷盗麟符的罪人,这又有何错呢?”副统领硬着头皮狡辩道。
李锲反问:“什么监国之权?谁交给他的?什么时候交的?本皇子怎么不知道?”
“他手上有龙符吗?没有就别理直气壮说什么监国!”他咬紧字字句句强调:“如今我西丘唯有麟符问世!真正的监国在你面前站着呢!是我辞姐姐!就算二哥在场,那也得听从我辞姐姐的命令!哪里又轮得到他越俎代庖发号施令!”
谈及宋辞,副统领没忍住嗤笑一声,打从心眼里瞧不起她:“放着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一国皇子不予重用,让一个乡野出身的黄毛丫头掌权?”
他仰起头,变换着角度望天,高声叹道“牝鸡司晨,国之毁也啊……”
“罢了!既然是圣上的旨意,我等身为臣下也只能听从。”
“至于这‘监国’,最后到底是救国,还是祸国……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收兵!”
副统领心有不甘地离开,这场危机正式宣告解除。
亲卫和百姓们皆松了口气,余惊未散地深呼深吸。
宋辞也如同溺水之人濒死被捞出般,浑身上下泛起劫后余生的乏力,脚底发软。
遥望着副统领与十几禁军的背影,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两方势力较量的开始。
这些禁军之所以选择撤退,并非惧怕皇帝,更不是惧怕她宋辞……
他们只是识时务,见三皇子带兵赶来,双方立场彻底颠倒,又有近六七成禁军临阵倒戈,实力相差悬殊,无法继续抗衡。
如若不然,以这群叛贼的胆量,别说是区区宋辞,就算是三皇子,只身落进险局,难保不会趁乱除之后快……
所以,宋辞今天当真算是捡回一条命。
“谢谢你,三殿下。”她真诚地道谢:“圣上的恩情我亦无以为报,待来日山河重回清净,我必亲自入宫叩谢圣恩。”
李锲摇摇头表示不需要客气,随即苦笑:“别这么说,辞姐姐,其实是我们更需要你。”
“二哥通敌,鼓动北荻起兵,又利用父皇忌惮权臣的心思,将承钧表哥连同大军一并支走。现在京中能与之匹敌的,就只有你了……”
“虽说朝中也有诸多重臣,但父皇无法全盘托出的信任他们,同时也怕牵扯政事,引发朝堂更剧烈的变故。”
“辞姐姐你不在朝中,又是承钧表哥未过门的王妃,说来算是一家人,父皇自然会偏重信任你多一些。”
说着,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尤其……一次意料之外的抉择,竟阴差阳错成就了姐姐在民间的威信。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你的美名,加上兵权,再有我的身份从旁助威……不管从哪方面论数,就算迎头与他硬碰硬一番,咱们也未必会输!”
“只是当初。”他眸色黯淡几分,失落小狗般巴巴儿地望着她:“让姐姐替我们出宫,是我们太自私了!真是对不住……”
纵然他神态纯良,好话说尽,宋辞也只是在表面笑了笑,故作无谓回答:“出宫赈灾本就是我真心想做之事,还凭空一越成为了尊贵无比的公主,原是我占了大便宜,实该感激圣上才是,何故要跟我道歉呢?”
“不仅如此,今日圣上还特颁了一道旨意,昭告天下的给予我无上权势……”
“做人要懂得好歹,我能做的只有报答恩情,不会恩将仇报。”
她故作姿态地笑笑,扬起的嘴角被掩盖在面纱之下,唯独一对眼瞳如月般皎柔动人:“好了,既然三殿下都说了不是外人,那也没必要假惺惺地站在这说客套话了。”
“往后等着我们面对的困难还有很多,养足精神才能更好面对。”
“三殿下便留在食肆吧?素日里也好有个照应。”
李锲乖巧点头:“好,都听辞姐姐的。”
“嗯。”宋辞应了一声,毫不拖泥带水地吩咐亲卫:“即刻为三殿下准备药浴,熏药包,以及掩面巾和手衣。”
“其余人将车上的货物卸到后院仓房,分装收录,记档,以备明日的布施。”
做完简单的部署,李锲被安排到食肆其中一间客房。余下时间宋辞回到自己的住处,点燃了药烟,沐浴更衣,尽可能驱散病气。
临近傍晚,宋辞将身子浸泡于棕黑色药汤当中,脑中回想白日的种种遭遇,不禁在木桶里缓缓蜷起身子……
她双臂环抱住膝盖,闭上眼,被微烫的药汤蒸得冒起细小的汗珠。
那些生生死死,真真假假,当时千钧一发触目惊心,现如今只觉得像是一场离奇的梦境。
世人自私贪婪,各揣心思……为金钱权势燃烧着珍贵又卑贱的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