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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奖励他!(46)

作者:山有影 阅读记录


季唯揉了揉脑壳,认真道:“说你不会长命百岁?那能这么看吗?当然是要长命百岁才有意义啊。”

他有时候说话不着调,有时候却是直指内心。率真的话出自他口往往更加动人贴心。

“我要长命百岁干什么?”江淮雪失笑道。活那么久又有什么用,想要的、珍惜的统统都会离开,那他在这个人世间长命百岁的意义似乎就变得格外惨淡。

“嗯……”季唯洲托着下巴思考,又觉得生命的长短在这一刻也不重要了。

生命的重量与意义要比长短更加重要。

他回顾江淮雪短暂的人生,痛苦的重量要远大于他遇见许清丛的那一瞬欢愉。

季唯洲长叹一口气,忽地开始感慨:“江淮雪,你好惨。”

江淮雪嘴角的笑慢慢收拢,换上了皮笑肉不笑:“我又怎么惨了?”

季唯洲答非所问:“仙人掌和福娘要浇多少水啊?”

江淮雪从他身上套了很多话,来历,年纪,目的,却从来没有从他口中套出自己的命运。

他知道季唯洲的古怪举止都是有来由的,来由的最终结果在他自己的身上,也就意味着他的人生与季唯洲的所有举动息息相关。

未来的他会遇到什么?才会让季唯洲觉得惨。

江淮雪和季唯洲待了这么长时间,基本能判断出他的心软程度。

他过往所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能从季唯洲那里得到一个“好惨”的答案,未来估计也是如此。

大不了就一个英年早逝。

他静静看着季唯洲蹲在茶几前观察多肉植物,冷不丁开口问道:“季唯洲,你谈过恋爱吗?”

恋爱经验为零的季唯洲自信一笑,在江淮雪逐渐危险的神情里,自豪地说出答案:“没有!”

江淮雪火速变脸,危险的表情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不也没有谈过吗?”季唯洲把仙人掌换了个位置摆放,欣赏那些美妙的刺。

江淮雪对他的反呛向来没什么感觉。闻言扯过毯子,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了?”季唯洲终于给三盆多肉找到了合适的摆放地点,抬起头问江淮雪。

某个难搞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问了又不愿意告诉我答案,”季唯洲嘀咕两声,打横抱起他,送他回房间睡觉,“还以为你要和我表白。”

然而这句话一说出口他就知道不太可能发生。

江淮雪这种人别说表白,如果真表白估计都是祈使句,命令的语气。

他每次听江淮雪说话,都有种很矛盾的感觉。

总觉得是抖*和抖*的集合体,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混乱且刁钻。

替他盖好被子后,季唯洲就退出了房间。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江淮雪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倒是没想过季唯洲会想听见他的表白。

在他的眼里,季唯洲一直是个行动难以预测的人类,脑回路捉摸不定,很难理清他本人的逻辑。

江淮雪对付别人的手段自然不能用在季唯洲身上,因为他不知道会收获什么离谱的结果。

在感情上也一样。

他很难判定季唯洲的情感究竟是怎样一个运行模式,也就没办法打出合适且精确的组合拳。

既然现在季唯洲有这个心思,他可以着手制定一下表白计划。

季唯洲不同意就威胁他。

**

季唯洲泡了杯咖啡,坐在阳台上,尝试感受午后的微风,然而等咖啡一入口,他就默默放下了杯子。

“好苦。”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甚至把咖啡推远了一点。

621无语道:“你喝不加糖的美式,不苦才怪。”

季唯洲看了眼黑黢黢的咖啡液,又挪远了一点。

621在他移开——拉进咖啡杯的举动里,猝不及防开口问道:“季唯洲,你想回去期末考吗?”

这是何等的恐怖故事。

放了一个长假后说要重新考试,但是复习内容早已忘光,怎么想都很恐怖。

季唯洲突然庆幸自己嘴里没咖啡,不然咖啡就要喷出来了。

“不是很想回去考试。”他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621阴森森道:“任务总有完成的时候,你最终还是会回到学校参加期末考的。”

季唯洲的脊梁骨逐渐弯下去,又逐渐挺起来:“那我直接让江淮雪变得开朗不就好了吗?”

621放了一小缕微弱的电流警告他:“会有惩罚哦。”

季唯洲胆大包天:“你电吧,我这段时间你有看我完成任务吗?没有啊,你也没惩罚我,可见就是吓唬我的。”

621冷哼一声:“你自己做好准备,万一哪天突然穿回去考试,我看你到哪哭诉。”

季唯洲无所畏惧。

他完全没在怕的,期末复习就当是女娲补天了,补天总能补成功的。

“你在和谁说话?”江淮雪坐着轮椅出现在他身后,眼前空无一人,桌上没有手机。

季唯洲的耳朵里也没有耳机。

“自言自语。”季唯洲转过头,义正言辞道,“你不是睡了吗?”

江淮雪面不改色道:“睡醒了。”

第36章

江淮雪分明听到了什么声音。季唯洲应该在和某个人说话, 而且按那信息量很大的话语来看,他还是因为某个任务而来。

他面上不显,心底却在想如果季唯洲要离开会怎么样。

“江淮雪, 你脸色好难看。”季唯洲打量着他的神情, 小心翼翼说。

江淮雪看不见自己的脸,并没有意识到他现下的神情有多么阴沉, 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的不悦。

这些阴暗的念头如同跗骨之蛆,将他一步一步拖入深渊。江淮雪盯着季唯洲的脸,尝试在他身上找到名正言顺限制他行动的理由。

如果没有外因, 他也可以亲自制造一个理由,这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他只需要让季唯洲意识到, 绝对不能离开他身边就好。

季唯洲被他盯到头皮发麻, 总觉得背后有人,阴森森的, 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适应。

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适应了江淮雪这样紧紧盯着他的情形, 男人盯着他,就像盯着一只能用于饱腹的猎物。

“你要不说句话?”季唯洲试探性问道, “你这样一声不吭我好不适应。”

“之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江淮雪的指尖敲了敲轮椅扶手,“这一幢别墅,只有你和我, 安安静静, 就像是坟地, 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季唯洲安静看着他,冷不丁开口:“江淮雪,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江淮雪陷在回忆里。在“季唯洲”没有到来之前,他一个人住在这幢郊外的别墅, 除了每周送菜上门的保姆司机,再也没有其他人会进入这幢房子。

他的社会关系像是被完全抹杀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等到“季唯洲”来时,寂静的日子结束,取而代之的,是污言秽语与痛斥辱骂,是拳脚落在皮肉上的闷声,是唇边难以遏制的闷哼。

再到季唯洲出现那日,这幢别墅终于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与寂静和暴躁完全不同的声音。

江淮雪第一次听见了春天来临的鸟鸣,夏日雨水淅沥的乐章。他终于意识到时间与季节是有声音的,是鲜活的存在,而不是刻板的,只出现在纸面上的模糊文字。

他把自己的情绪从回忆中抽离,沉默片刻后回答季唯洲:“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季唯洲有些孩子气地晃动椅子,尽管在江淮雪眼中,他就是个年轻孩子。

是个连二十岁都没过的年轻男生。

“嗯……知道的不该知道的?”

季唯洲琢磨了一会儿,说道。

“不过你知不知道都没有关系啦,反正我完成不了!”

他笑容很灿烂,很爽朗,已经开朗地摆烂,压根不在乎自己的任务能不能完成。

江淮雪到现在都摸不准这家伙的脑回路,他驱动轮椅靠近季唯洲,认真问道:“你说了,会怎么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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