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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夫!”先前跟冯乐真聊过几次的李大娘一脸惊喜,“您怎么来了!”
“哎哟沈大夫!我们还没好好谢谢您呢,您可真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呐!”
“快来快来,我给你倒水喝。”
大娘们推推搡搡,愣是将准备离开的沈随风推了进来,沈随风无法,只好跟着进屋:“我这次来,是有事想请各位大娘帮忙。”
“沈大夫只管说,我们能帮肯定帮!”
沈随风笑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那年轻又矫情的继母,晌午非要吃面条,我不会和面,所以想请大家帮帮忙。”
“和面啊,小事!交给我们就是。”
大娘们说着,一个端来了和面的大盆,一个从沈随风手里接过面粉,另一个则将沈随风推坐在马扎上。
“哎哟这面可真细!”拿到面的大娘感慨。
沈随风本来想等面条擀好了再来,如此也只好坐下了。
“沈大夫今年几岁啊?”一个大娘问。
李大娘立刻说:“二十二了,比阿陶大一岁。”
“阿陶?”沈随风抬眸。
李大娘笑道:“你继母呀,你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还真不知道她何时有了这个名字,”沈随风失笑,“且陶陶,乐尽天真。”
“哎哟她好像也说过这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我都听不懂!”李大娘好奇。
沈随风扬唇:“一句诗词罢了。”
没等他进一步解释,又有人问:“沈大夫都二十二了,是不是已经成婚了?”
“尚未。”沈随风回答。
这个答案引得众大娘一阵惊呼,纷纷表示二十二在他们村孩子都有两个了,他怎么会一直没有成婚。
沈随风幽幽叹了声:“我家中情况特殊,好人家的姑娘谁会嫁呢?”
大娘们愣了愣,顿时深表同情。
“你那爹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搞入赘那套,人家城里姑娘多讲究呀,看到公公如此不着调,不乐意嫁也正常。”李大娘叹气,又很快振作起来,“不过我们村的姑娘就不看那些了,沈大夫心善又有本事,若是愿意的话……”
“面好了吗?”沈随风赶紧打断。
李大娘回神:“还没有,早着呢。”
沈随风:“……”
等他端着一篦子面条从院里出来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了。沈随风站在清净的村里小路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午时都过了,也不知道尊贵的长公主殿下等急没有。沈随风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却在经过一个拐角时突然停下脚步。
不远处,少年郎红着一张脸,羞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了,本该在家等着吃面的长公主殿下,此刻正笑盈盈地站在少年郎面前。也不知她跟少年说了什么,少年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对上她带笑的眼睛后,一张脸愈发红了。
“那现在就去?”冯乐真笑问。
少年点了点头,红着脸往前走,冯乐真扬起唇角正要跟上,余光突然瞥见拐角处的沈随风。
沈随风面色如常地走过去:“母亲,你做什么去?”
冯乐真:“……”
少年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不仅脸更红了,连说话都结巴了:“我、我先回去,阿陶姑娘……”
不行,这是沈大夫的继母,叫阿陶姑娘好像不太合适。
他默默咽了下口水,无助地看向冯乐真,冯乐真猜出他的心思,立刻威胁地眯起眼眸。
“……你随时来找我就行。”对着这张漂亮又矜贵的脸,少年也叫不出伯母之类的称呼,只能匆匆丢下一句落荒而逃。
冯乐真嘴角抽了抽,无言看着他远去。
“殿下找他做什么?”沈随风问。
冯乐真:“怎么不叫母亲了?”
“又没有外人在,叫什么母亲。”沈随风反问。
冯乐真懒得理他,抬脚便往家里走。
沈随风端着一篦子面条跟上:“殿下还没说要找他做什么。”
“关卿何事?”冯乐真反问。
沈随风一脸无辜:“咱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殿下要做什么,总得知会我一声吧。”
冯乐真闻言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想知道?”
“想。”沈随风也停下,一脸坦然地和她对视。
冯乐真:“不告诉你。”
沈随风:“……”
午饭是沈随风做的,两瓢水烧开下面,煮熟后捞出放点盐,一顿饭就这么凑合成了。
“真难吃。”冯乐真评价。
沈随风:“哦。”
用过午膳,沈随风开始处理天不亮时买回来的药材。冯乐真上午睡够了,这会儿没有困意,便搬个马扎靠在墙边,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他切药材。
日头刚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沈随风很快便出汗了,随意将外衣丢在旁边,又拿起不知从哪捡来的生锈砍刀,抓着一把晒干的药材剁个不停。冯乐真看着他利落熟练的动作,蓦地想起第一次在庆王府见他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坐在院子里,一身白衣配一把蒲扇,坐在小马扎上对着火炉扇个不停,现在的他也是坐在院子里,还是一身白衣,只不过蒲扇换成了破破烂烂的砍刀,熬药也变成了切药,但身上的气质依然是月中仙人扛锄头,矛盾又有趣。
沈随风切完一袋子药草,一回头便看到冯乐真托着脸,正一本正经地看自己。
“看什么?”他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汗。
冯乐真勾唇:“看沈先生的腰。”
沈随风擦汗的手一顿。
“好腰。”她夸奖。
沈随风:“……”
听出这是自己之前夸那个腰上挂铃铛的刺客的话,知道她是故意挤兑自己,沈随风随行将手里砍刀递过去:“殿下若是无聊,不如亲自试试?”
冯乐真看了一眼砍刀上的锈迹:“不要。”
“试试啊,不难的。”沈随风把刀转过来,刀柄朝她继续递。
冯乐真见他靠近,不由得往后仰了仰,伸出一根手指小心又嫌弃地推开刀柄:“本宫知道不难,只是不想做而已。”
“也是,殿下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哪能做这些事。”沈随风勾唇。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激将法对本宫无用,你既然能做大夫,想来也饱读诗书,那可知道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沈随风眉头微挑:“殿下是怕做不好,丢脸吧?”
冯乐真只当没听见。
沈随风见她无视自己,沉吟片刻后从地上捡起一截草药杆杆:“殿下。”
“做甚……”冯乐真一抬头,药杆杆恰好落在头上,又从头上弹飞出去。
“看来院中也挺危险,不合殿下千金之子的身份,不如殿下回屋歇着?”沈随风好脾气地问。
冯乐真沉默片刻,朝他伸手。
“做甚?”沈随风问。
冯乐真:“突然想帮沈先生切草药了,砍刀拿来。”
沈随风盯着她看了片刻,笑了:“殿下当我三岁小儿呢?”
“砍刀拿来,本宫保证不砍你。”冯乐真温柔地扶着墙站起来,慢吞吞朝他走去。
沈随风一边往后退,一边眼中盛满笑意:“我错了殿下,我不该招惹你,我向你道歉,你快坐下歇着吧。”
“拿过来,本宫是真心要帮你。”冯乐真语气愈发柔软,却默默举起了自己的拐杖。
沈随风退的时候险些被还没散开的草药捆绊倒,踉跄两步后又站稳,再抬头就看到她已经快到跟前。他赶紧往后躲,一边躲还一边劝:“殿下别闹了,伤口会裂开。”
“你招惹本宫的时候怎么不担心伤口会裂开?”冯乐真眯起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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