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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直接又出去跟陈尽安坐一起了。
“真是放肆!”阿叶气恼,一回头看到冯乐真心平气和,不由得皱起眉头,“殿下就半点不生气?”
“本宫每次看到他,都好像看到了一堆会动的钱,你会跟钱生气吗?”冯乐真反问。
阿叶:“……”还真不会。
短暂的沉默后,她刻意忽略自家殿下见钱眼开的言论:“殿下当真是看他衣着举止猜出他身份的?”
“不是,”冯乐真直接否认,“本宫前几年见过一次他兄长,和他生得有几分像,三杯酒下肚,便开始抱怨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弟弟为了行医,直接把自己名字从沈家族谱摘出去的事。”
阿叶:“……”真相听起来一点都不睿智。
她叹了声气,正要开口说什么,马车后突然传来破风声,接着便是纷乱的马蹄声。阿叶眼疾手快将冯乐真护住,用箭矢挑开后帘看了一眼,脸色便渐渐沉重了。
“殿下,沈先生刚才说什么来着?”她问。
冯乐真:“让本宫别太得意,仔细乐极生悲。”
“嗯,生悲了。”阿叶看着追来的大批人马,幽幽开口道。
冯乐真无言一瞬,正要起身瞧瞧,便隐约听到了熟悉的铃铛声。
叮铃铃,叮铃铃……
她蓦地想起那个在冷宫陪了自己大半年的少年。
第24章
一生出这个念头,冯乐真便要掀开车帘验证一番,只是还没伸出手,阿叶便突然将她按在软榻上,一支箭矢也擦着二人的背脊射进马车的地板上,箭头都没进去了,箭羽还在震颤。
阿叶大怒,反手拔起箭朝外面甩去,下一瞬便听到一声惨叫响起。她从脖子里扯出一个哨子吹响,当即有几十暗卫冲了出来,与凭空出现的人马厮杀混战。
马车还在疾驰,后面是难缠的追兵,阿叶用软榻上的被子把冯乐真裹住,抄起自己的弓箭和箭筒问:“殿下,奴婢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怕?”
冯乐真知道她想做什么,微微颔首道:“多加小心。”
“是!”阿叶答应一声便出了马车,下一瞬沈随风便被她推了进来,和冯乐真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来了?”冯乐真蹙眉。
沈随风:“……阿叶姑娘说我碍事,让我进来。”
马车外面总共就两个位置,阿叶要占一个杀敌,陈尽安要赶车,只能他这个碍事的进来了。
厮杀声阵阵,铃铛轻微的响动轻易淹没在血腥里,冯乐真却听得分明,且不受控地因着这串声音想起前世冷宫那段时光。
车帘被风吹开,冯乐真便看到冲在最前方的黑色骏马上,少年身形矫健,穿着黑红相间的利落骑装,一头乌发高高束着马尾,随着骏马疾驰飘逸在脑后,一张绣了金丝暗纹的帕子挡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沉沉冷冰冰的眼睛。
而他劲瘦的腰间,则挂着一串有些破旧的铃铛,此刻随着他轻盈的身形晃动,发出只有冯乐真能注意到的声音。
凌厉的箭矢划破虚空,直冲他的咽喉而去,少年猛然后仰,箭矢擦过他的喉结,直接没入身后人的心口。
“好腰!”沈随风作为一个大夫不禁感慨。
冯乐真无语地看他一眼。
“阿叶姑娘的箭法真是出神入化。”沈随风也觉得这个时候夸赞对方不太妥当,于是又添了一句。
冯乐真:“不如不夸。”
沈随风笑笑,问:“殿下知道来的是谁?”
冯乐真收回视线:“冯稷的人。”
沈随风险些没反应过来冯稷是谁,闻言见她一脸平静,不由得感慨:“天家姐弟相处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别出心裁,沈某真心佩服。”
“难怪今日出城出得这般顺利,原来是他一早就猜到本宫会提前离开,所以设好了埋伏在此等着,”冯乐真神色淡淡,“一辈子也没聪明几回,这点心眼全用在本宫身上了。”
她说这些话时追兵还在紧追不放,大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意思,可惜……沈随风看了眼她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被褥,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冬日里稚童们喜欢堆砌的雪人。
圆乎乎,气鼓鼓。
他唇角默默扬起几分弧度,冯乐真狐疑地看过来时,他又若无其事别开了视线。
阿叶最后一支箭射出,对方最后一个弓箭手应声倒下,这下双方都没了远攻的能力,拼的便只有速度了。
“甩开他们。”阿叶扭头跟陈尽安说。
陈尽安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扬起长鞭:“殿下,坐稳了。”
马车里的冯乐真答应一声,陈尽安长鞭落下,拉车的四匹马儿嘶鸣一声狂奔而去。虽然有陈尽安提前告知,但突然加速的马车仍打了冯乐真一个措手不及,随着一个下坡,小桌上的杯子咕噜噜滚到地上,她也默默跟着滑到了沈随风腿边。
“殿下怎么突然行此大礼?”沈随风挑眉问
从追兵出现开始,冯乐真便一直坐在地上,此刻滑到他腿边,倒真有几分跪着的意思。
面对他的调侃,冯乐真只是高贵地朝伸出手:“扶本宫起来。”
沈随风笑笑,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车轮又碾过石头,车身随之震晃,起身到一半的冯乐真失去平衡,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冯乐真的长发垂下,落在沈随风衣襟上,脂粉的香味扑面而来,沈随风喉结动了动,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冯乐真垂着眼眸,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片刻,问:“看痴了?”
“……沈某行医多年,见过的人只怕比殿下吃过的饭还多,或高或矮,或美或丑,于一个大夫而言无甚区别,都是一堆肉和骨罢了。”沈随风淡定解释。
冯乐真挑眉:“本宫不过说了三个字,沈先生倒是有一堆等着。”
话音未落,车帘突然掀开,下一瞬响起阿叶震惊的声音:“殿下!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有这心思呢?!”
陈尽安闻声回头,看到两人的姿势后愣了愣。
被抓包的二人却都很淡定,冯乐真更是直接从桌下拿了一个箭筒丢过去。
“什么事都没有,专心驾车。”
箭筒是给阿叶的,话却是给陈尽安的,车帘再次阖上后,沈随风心底突然多了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滋味:“殿下是怕他吃醋,所以特意解释?”
“是不想让他觉得本宫是个色令智昏的蠢货。”冯乐真从他腿上起来。
腿上一轻,沈随风略坐直了些,可仍觉得有脂粉气萦绕。
冯稷既然派了人来,便做了万全的准备,尽管有暗卫阻拦,却还是有接近一半的人马杀了出来,直奔马车而来,其中带头冲在前面的,便是腰间挂着铃铛的少年。
“殿下,”阿叶一把拉开车帘,急躁地冲进来,“那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厉害,咱们再不想办法就要被追上了。”
冯乐真抬眸看一眼后窗,少年果然带人紧追不放。
“实在不行,奴婢去跟他们拼了。”阿叶气冲冲又要找兵器。
“你不是他对手。”冯乐真冷静道。
阿叶一愣:“谁?”
“我们的人呢?”冯乐真问。
阿叶:“都在外头,被他们缠住了,如今马车上只有奴婢一人护卫。”
冯乐真蹙了蹙眉,抬头看一眼拉车的四匹好马,当即做出决定:“砍断缰绳,弃车而行。”
“可是……”
“马车笨重,又拉着这么多行李,被追上是迟早的事,阿叶姑娘还是按殿下的吩咐做吧。”作为被迫跟他们绑在一起的人,沈随风这时候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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